苏星云抓了一个李小白在手,见接连有人往自己这冲来,倒觉得有点意思,一时也不着急着盘问苏薇的事。
他本以为这时来的,便是双儿这小丫头所说的那个叔叔,但见杨光斗模样却是不像,便对双儿道:“怎么,这人就是你说的那位叔叔?我看他除了一身蛮力,好像也没什么本事,你觉得他能耐何得了我么?”
双儿见杨光斗拿着扁担,跟那两个模样有些怪异的小矮个互相纠缠不休,看样子是没法顾得上自己这了。
但听苏星云有意贬损,她嘴上自是不能屈让,便道:“他是我大哥!你没瞧见么,他只是心肠好,都没有真动手,就是怕伤了你那两个小猴子。有本事你把我们放了,去和他单打独斗试试!”
“小猴子?哈哈……那一对兄弟可是我的左右两位星使,比猴还精,要说是猴王也不为过!”
苏星云一笑道,“你那位大哥如果过不了他们那一关,还有什么资格和我斗?就算他能赢得了他们,要想跟我动手,我敢说不出十招,我就能解决了他!”
听到‘猴王’两字,李小白莫名心念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人,但只是一闪念间,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自不知这是在他的记忆深处,忽而想到了那个,曾经在圣峰山上一心要他拜自己为师,爬到树上自称是‘猴王’,朝他扔松果子的柳咸阳。
自打和王川从圣峰山上下来后,李小白先是出乎意外地,学成了王川的阴阳神功,其后是误打误撞被推上了光明教教主之位,再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失明、失忆,现在几乎却是成了废人一个。
而曾经收他为徒、授他武艺,与他有过匆匆过往的两位师父,王川和柳咸阳便似乎早已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一般,他好像也从来没感觉到有这么两人,在他的世界里存在过。
这时的一念闪过,仿佛就像在他尘封已久的记忆书页上,轻轻吹来了一阵风,只不过是偶尔翻动了一下他内心深处的思绪,并没有掀开他记忆的大门,他随后便将这突如其来的莫名之感忘了。
“什么狗屁星使……”双儿自不知星使为何,听苏星云口出大气,也没耐何,只哼了一声道,“你别得意太早,说大话谁不会!”
她亦不知苏星云抓着李小白意欲何为,一时也没想到要向一旁的苏薇求助,见李小白一直呆呆不语,心下有些莫名,随即又道:“小白,你怎么不说话?这人为什么要抓你,他到底要干什么?”
“这人是想要抓我的一个好朋友,我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妹妹你……”
李小白压根想不起来,正跟自说话的这位姑娘是谁,虽然知道对方肯定认识自己,但有许多话却一时不知如何说起,想了想只道。
他本想着说自己什么也看不见,还想问问双儿叫什么名字来?
苏星云听这两人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地说起了闲话,随即打断了道:“少在这废话!快告诉我小薇在哪,不然一会就让你们做一对短命鸳鸯!”
说着瞧了瞧双儿,见她姿色非凡,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忽起邪念,心说这送上门来的小美人不要,岂不白白便宜了?
又道:“小妹妹,你这位哥哥就是个废物,只能在床上躺尸,动也动不了!不如以后你跟了哥哥我,保证让你快活十倍,怎么样?”
双儿见他说话间便将嘴唇凑了过来,吓了一跳,慌忙躲闪,惊叫道:“我不要,你滚开!”
苏星云本只是嘴上说说,调戏一下,见她愈是挣扎躲开,一时更是性起,推开了李小白,淫笑一阵,便要对双儿欲行轻薄非礼。
“快住手,我就在这!”苏薇见这情形,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忙打马上前,喝道。
苏星云愣了一愣,见了女扮男装的苏薇,一下便认了出来,正要说话时,忽又听一人道:“快住手,放开她!”说话间人已到了跟前。
“阿屠叔叔,快来救我!”
双儿见了来人,却正是她的阿屠叔叔,也顾不得去理会其他,急忙哭叫着道。
苏薇这时也是一愣,见那位阿屠叔叔露着上半身,有些蓬头垢面,心下莫名。
正自转念间,但见那阿屠叔叔已冲到了苏星云面前,挥着手中屠刀便朝对方面门砍去。
苏星云险些就被这突然杀来之人刺个正着,好在是闪得够快,不然一边耳朵非得给对方割下来,着实吃惊不小,身上直冒冷汗。
他见来人双眼圆瞪,怒气汹汹,光着的身子和头脸上满是泥灰,好似刚从猪圈里爬出来,也顾不得再去理会双儿,随即取来身上一柄匕首,与对方交上了手。
苏薇欲行阻止,但一想她这位哥哥跋扈惯了,有个人治一下他也好,另外也想看看这位阿屠叔叔究竟多大能耐,便没出声,只快步上前把双儿扶了起来。
双儿适才受了点惊吓,这时见苏薇在旁,顾不得许多,竟一把抱住了对方,嘤嘤哭了起来。
苏薇心下莫名,也不便就推开对方,只轻言安慰了几句。
这时只见苏星云和阿屠两人短兵相接,出手皆迅捷无伦,难分上下,片刻间已拆了十余招。
阿屠个子不高,却是一身横肉,手中一把小屠刀挥砍起来霍霍生风,直取对方关节要害。
苏星云手中匕首嗤嗤如电,边闪边攻,看得出已极尽全力应对。
两人从客栈门口一直游斗到了大街上,攻守来往,一时仍分不出高下。
原先在大街上围着水桶,自顾缠斗的杨光斗与那两位星使兄弟,见各自双方都有来了人,也正打得热闹,要想从旁相助也插不上手,一时却都来了精神。
“我让你们喝个够!”
杨光斗先是一扁担往左手边一扫,紧接着一把夺过水桶,尽数便往右边一人身上泼去,口中喊道。
两只水桶中原本都还剩了大半桶水,右边那一人顾不得再抱着水桶,急忙躲闪,却没来得及,着实给淋了一身,啊哟叫了一下。
杨光斗随后便又抓起另一只水桶,往左边另一人身上泼。
左边这一人正要往杨光斗身上扑,见他提水泼来,随即定在原地,也给淋了一身,却是嘻嘻直笑。
杨光斗心说,合着这两兄弟是有难一起当,有水一起淋,也不多理会,挥起扁担继续往对方身上招呼。
那两兄弟这时没了水桶可依,忽然间就像是变了一副模样。
在杨光斗朝他们泼完了水,拿扁担朝他们不停挥打一阵后,两人顿时恶狠狠地龇着牙,手上突然多出了一副钢爪,嗖嗖往杨光斗身上抓去,倒像是没了可供耍闹的玩具,一下便对夺走自己玩具的人变得出奇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