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娘还没从刚才那擦着她的耳边而过,差一丁点儿就要给她毁容并能要了她的命的暗箭上回过神,就被秋香一把从座位上拉下来,跪倒在车窗下。
李三娘可以非常肯定的确定,刚才射向她的暗箭与之前在京兆府暗杀她的弓箭手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在京兆府那次,她在箭支射来的路上就有感觉,是在箭支射向她的前一刻躲了过去。
可刚刚那支差一点儿就让她要去见阎王爷的暗箭,是直到箭支插在车厢壁上时,晃动的箭尾才让她知道有暗箭的,这一箭她连感觉都不能更别说躲避了。
高手,比上次还要更厉害的高手。
“这车厢整个儿都是包了铁皮的,车窗下这一圈儿更是包了两层。你低头躲在此处,应是无恙。”
秋香的话,让李三娘从刚才的愣怔中反应过来。
李三娘抱膝低头,双手紧握住匕首,仔细的倾听车厢外的声音,想要知道外头现下到底如何了。
宋大郎拿着长木棒如何能敌本就是精英的女杀手,他与女杀手对了几下,就被女杀手的长鞭把木棒勾走,一脚被揣向路边。
女杀手的暴起,也是此次行动的开始。
早就埋伏好的杀手们纷纷从隐蔽处拿出刀剑,奔向李三娘所在的驴车。
周围的路人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遇上事儿了,现场乱糟糟的,路人各自奔向自己觉得安全的方向,都在避开李三娘所在的车厢。
还好,捕快和金吾卫们大声的呼喊,让一群乌合之众有了逃命的方向,这可比刚才疏散人群时的速度快了好几倍。
不过十几息的时间,整条路上,只剩下了李三娘乘坐的驴车在了。
刚才在其他杀手拿着剑出来的时候,本就隐在人群里的不良人也直接拿着武器出来,与这七八个人打在了一处。
不愧都是高手,两个阵营十几个人打的难分难舍。
不过,金吾卫和捕快们的加入,让不良人的压力骤减,已经能分出两人来到车厢外保护了。
此时,双手抓着峨眉刺的秋香蹲身挡在李三娘的身前,李三娘对天发誓,她真的没发现秋香是什么时候拿出这两根峨眉刺的,就那么眨眼的功夫,秋香就已经两手各有一根峨眉刺了。
突然,“砰”的一声,是一支透过车门缝隙的箭与秋香横档在身前的峨眉刺撞击发出的声音。
李三娘看到这一幕,觉得实属夸张了。
这是人干事?
敌方弓箭手这是知道这车厢四周都包有铁皮,一般箭支很难穿透,所以取巧,从两扇车门之间的缝隙突破。
但估计敌方没想到内里还有秋香这个高手在,计划还是落空,李三娘此时活的好端端但确实有被吓到躲在秋香身后呢。
李三娘听着外面刀剑相撞的声音,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以及金吾卫出声列阵的声音,鼻尖现下也能闻到一丝丝血腥气。
虽然李三娘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在这样的环境下,心里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心里又觉得靴子落地,该来的总算来了。
外面的女杀手干倒了对手,一脚揣向车门,听到车门被踹声音的李三娘被吓了一激灵。
又是几脚踹门,秋香看着这门快要被踹烂的时候,在下一脚来临之际,一脚对了上去,“啪”的一声,随着女杀手与秋香两脚对上,车门也轰然碎裂。
秋香头也不回的留下一句:“呆在这里,不要出来。”
李三娘老实的听话,还往里躲了躲,透过已经被毁坏的车门,就看着拿着峨眉刺与使用长鞭的女杀手就在车辕旁一决死站。
“啊——呃——啊——呃”的是驴叫声,李三娘本来还觉的这头驴在如此混战大乱斗的环境下还能好好站着不动,可真的是一头有见识的好驴啊。
刚听这驴叫了几声,就见一杀手直接踩着驴头就跳上了车辕,李三娘右手紧握着匕首,左手手心里抓着软筋散,想着要是这人进的门来,就先泼他一脸软筋散,再直接对着心脏来上那么一刀。
不过,没等这杀手进来,当他刚在车辕上站稳,外头还在于长鞭女杀手打的难解难分的秋香一声“三娘”,就见一把宽刃长刀从一旁对着杀手砍了过去。
是近卫指挥使薛耀!
薛耀本来是隐在一旁店家的二楼上的,正在四处观察那暗箭伤人的弓箭手在何处,想着有不良人和金吾卫以及捕快与杀手们对打,应该也是用不上近卫的人。
薛耀就想隐在暗处,好在这混战之中找到幕后黑手的所在。
薛耀相信,幕后策划这一切的人必定现下就在这附近的某一处看着呢!
不过,薛耀的猜测还真的没错,红袍郎君现下就在离此处不过三百步的一家商铺的二楼站着看呢。
当红袍郎君看到那已经站到车辕的杀手被薛耀一刀拦了下来的时候,还叹了口气对身后的下属说:“可惜了的,要是没这薛耀,该是立刻就能杀了李三娘的。”
下属却是躬身低头道:“郎君,怕不是薛耀就等着找咱们呢,要不郎君先走?”
红袍郎君撩起衣袍坐下,看着远方的混战,漫不经心的说:“无妨,他要找也是找弓箭手,这处还是安全的。我想亲眼看着李三娘死。”
李三娘自然也看到了那一刀,这薛耀的出现,是她没想到的,李三娘从没想过自己的命这么重要,竟然连近卫指挥使都来了。
虽然有了薛耀和他的几位下属的加入,但是红袍郎君这回派出的杀手还就真的不一般,在不良人他们几方加起来能有杀手们两倍人手的情况下,仍然打的不相上下,可想而知这拨人的武功是多么厉害了。
秋香看薛耀站在车门处挡着,里面的李三娘是安全的之后,才全力以赴的与女杀手打斗起来。
女杀手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大队的金吾卫就要来了,那时候杀手们别说想要杀李三娘,怕不是自身都难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