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无声的巷道里,李三娘正与这背后的充当黄雀的黑衣人对峙着。
就冲刚才黑衣人能从一米多高的墙头,毫不费力的跳了下来的样子来看,若是要想强取,李三娘这个丝毫不会武艺的人是一点儿胜算都没有的。
现下,李三娘出了右手里隐藏的手术刀之外,真的是没有其他武器了。
荷包里装着的迷药,刚才为了自救已经全部撒在了大汉脸上,现下里李三娘能够站着,都是靠着坚强的意志力在硬撑着了。
之前青皮狠踹李三娘后腰的那一脚,直接把李三娘的战斗力从7踹到了2上。
不过,李三娘看这黑衣人的行为,该是个爱演的,要不然现在李三娘就不该是还在这儿站着看这人鼓掌表演了。
真要干净利落的,就该在看到青皮也倒下的时候,直接给跑路的李三娘一刀,送她上西天,而不是在这儿拍起手来。
“李三娘子,果真是有两下,这手毒术属实厉害。”
李三娘听了这黑衣人的第一句话,脑子里就想到了,这人必定是知道自己乃至李父都是不良人的人的。
毕竟这毒术除了李家自家人,尤其是李父和李大兄之外,也就只有不良人里的不可先生应是猜到了一二。
若是说这是李父的师傅毒阎王的死敌,那可真的很没必要。
毕竟毒阎王那都要是快三十年前的事儿了,这黑衣人的嗓音听着可没有那么老,应该是和李大兄差不多大的而立之年的年岁。
那就只能是不良人的敌人了。
李三娘心里在骂脏话,我就知道,这进了任何暗地里的组织,都没好事。
李三娘又迅速思考了下,难道这人是因着酒精提纯的事儿才看自己不顺眼?
或者说,应是这人背后的人看李三娘不顺眼,只要杀了李三娘,那酒精提纯的事儿就有可能做不成,那这背后的人的利益就能保住!
李三娘沉默了几息,待这黑衣人快要没了耐心的时候,才开口回道:“哈哈,我还有更厉害的呢,你想不想见识见识啊?”
黑衣人听了李三娘的笑,心中不禁疑惑,难道李三娘真的还有毒药在手?
这时,李三娘突然抬手假意往黑衣人那边挥动,吓得黑衣人猛然往后倒退过去。
“哈哈,哈哈,这就怕了?你既然知道我有这一手毒术,竟然还敢只拍两个没脑子的青皮子来?”
黑衣人还不确定李三娘是不是手里还有后手,或者李三娘是不是装的,借此想要拖延时间等待援救。
在上面下达让绞杀李三娘的命令的时候,黑衣人早就细细的买了李三娘的情报,知道她从李父手里接了三十多年前江湖盛名的毒阎王的毒术传承,就是不知道李三娘在毒术的传承上能得毒阎王的几分真传?
黑衣人也知道李三娘的那同母异父的大兄是金吾卫的卫士,此时黑衣人也怕李三娘其实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李家人找李大兄救援。
突然,更士打更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了,李三娘这时才能确定自己是在永平坊的某处坊墙的死巷道之中,只要李三娘能坚持到更士打更过来,到时发出声音就一定能得到救援,不敢说会百分百得救,但至少有那么一丝希望。
可是,黑衣人如何不知要是更士过来了,李三娘稍微发出点儿声音,就会让更士注意到这里的异常,到时候黑衣人想要做黄雀的事儿可就不能行了。
李三娘在心中估算着,最多三十息的时间,更士就能到达李三娘所在的位置。
李三娘也知道,黑衣人不会放任自己求救的!
一切都发生电光火石之间!
黑暗中,只见黑衣人一个箭步上前,左手中持的一把匕首的刀刃,在月光的映衬下反射了光到李三娘的眼中。
李三娘刹那间靠着五感灵敏的视觉,第一时间往左侧偏了一下,匕首划过李三娘的肩膀,带出一丝血花。
李三娘发出一丝闷哼声,还没等李三娘感受肩膀的伤口那里传来的疼痛,黑衣人的下一刀就来了,直逼李三娘的咽喉。
“噗嗤”一声,是刀插入皮肉里的声音,李三娘不是第一次用刀划开人的皮肤,但李三娘是第一次用刀在清醒的人的身上划开皮肤。
原来,李三娘在黑衣人的刀划过来的时候,斜着歪了一下身子,拼着让刀划向李三娘的锁骨,才靠近了黑衣人,利用身高差和黑衣人主动近前的冲击力,以及黑衣人从没想过李三娘会在右手隐藏一把小巧的手术刀的事儿,直接利用作为一个医师最懂的事儿,人体胸腹部最脆弱的地方,李三娘直接把手术刀深深插入了黑衣人的脾脏处。
不仅仅如此,李三娘在把整把手术刀送入黑衣人体内后,还顺势转了两下,直接把隐藏在人体腹腔后部的脾脏绞了个稀巴碎。
李三娘当机立断的,利用灵活的右手,拽着最后一点儿手术刀把,一把把刀子拔了出来。
“噗嗤噗嗤”,失去了刀刃的阻挡,大股大股的鲜血从黑衣人的体内奔涌出来,离得最近的李三娘被喷了一身。
除了李三娘早上穿出门的,李大嫂特意为她做的鹅黄色襦裙被鲜血濡湿,就连李三娘的脸庞上都被鲜血溅了一脸。
李三娘再也支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邦邦邦”的更士路过打梆子的声音从李三娘耳边飘过。
李三娘没有喊叫出声,此时她浑身没了力气,呆愣愣的坐在地上,眼睛盯着近前不远处死不瞑目的黑衣人倒地的仍然在婆婆留学的尸身。
过了片刻,李三娘才抬起衣袖,胡乱擦了擦脸上的鲜血,用力站了起来,像前走了两步,蹲身,伸出右手,颤抖着手把手指伸到黑衣人的鼻孔下试探他是否还有鼻息。
没有!
没有鼻息!
黑衣人死了!
死了!
我杀人了!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李三娘猛地把手指收回来,一屁股坐在黑衣人的尸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