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大家都自在些,最后在正堂单独给李父、房承先、徐敬真三人单独摆了一桌,饭食倒也都是家常菜,因着一个中毒等着解毒,一个是修道之人,所以李大嫂也就没特别叫菜,只不过多买了块豆腐,加了一道豆腐汤而已。
李二兄亲手照着药方抓的药,还特意找了房承先的小厮多寿让他在旁好好看着这药要如何熬煮。
趁着药还热但又不怎么烫适合入口的时候,多寿给端过去,看着房承先一点儿不带犹豫的接过直接喝了个底儿朝天。
药喝了,停了一刻钟,李父就起身带着房承先和徐敬真去了前堂儿专门留着给患者住的屋子,李二兄早就烧好了热水,泡汤也是他亲自照方抓药配的。
知晓大户人家都讲究,李二兄把屏风展开,在外和李父、徐敬真一起坐着,只多寿一人进去陪着房承先一起。
李父本就考虑了房承先的身体弱,所以这药虽然是以毒攻毒的,但还是比较温和的,刚开始总得看看身体的反应,才好增添药量。
所以,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约莫着水都变的温热了,才在屏风外听到房承先因为疼痛而发出的闷哼声。
“房郎君,是否觉得从心口往外发散到肩膀背部的痛?左胸口是否有酥痛痒麻感?”
多寿出来对着李父说:“回李医师的话,奴看着郎君他面颊发红,额头有汗珠,狠咬着牙,该是疼的。刚李医师问的,郎君在里有点头,该是李医师说的对。”
“疼就喊出来啊,作甚咬牙?万一咬着舌头如何是好?”
说着,李二兄就越过多寿直接进去,看着浴桶里满脸通红额头上都是汗的房承先也是一脸无奈,遂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一块布巾,递到房承先的嘴边,“房郎君咬着这布巾吧,干净的,听我家三娘的都是沸水煮了小半个时辰后晒过烈日的。”
房承先也知道再如此忍痛下去,很可能伤的还是自己,遂也从善如流的张嘴咬住了布巾。
又过了一刻钟,李父进去看了一回,觉得房承先还是能承受这个药量的,遂叮嘱五日后再来。
好不容易送走了徐敬真和房承先,李父也没心情再去前堂看诊了,“好了,今儿别做饭了,从街面上叫些吧。”
这回走的公账,李母回来后,还同李大嫂和李三娘去看了房承先今日送来的两个小匣子,不是什么别的东西,就是这两小匣子都是装满小银锭的。
五百两。
虽然不比前两次李三娘收到的来自钱家和高家的谢礼多,可这对于李家而言也真的不是一笔小数目。
“三娘怕不是入了财神爷的眼了,自从三娘开始给人看诊,这都往家进了多少银钱了。”
“大嫂,这回功劳可不是在我头上,是阿耶的诊金。不过,其实也不算多,毕竟阿耶开的药可真的不便宜,这还只是开头,后续还要继续固本培元的,那时候就不是这几百两够得了。”
“好了,给你二兄送去,入医堂的账吧,不能公开的话,让你二兄单开一册好了。”
晚食是街面上叫的汤饼,就着烤鹅,每个人都吃的尽兴。
李三娘陪着露珠儿和小黄一起玩了会儿你追我赶的游戏,消耗了露珠儿多余的精力,就着今日多烧的水,好好把大宝贝洗的香喷喷。
露珠儿倒是人小无烦恼,在李三娘身边睡的香甜。
今日李三娘本就起的晚些,也不到她平时睡觉的时辰,她躺在床上睡不着,只闭目想着一些有的没的。
想起来,好久没看看系统了,在脑海中用意念把系统打开,每处都点了一遍,任务五还是未完成的灰色按钮。
李三娘想着这个存在感不高的系统,琢磨着这穿越大神让她带着系统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三娘又想到了和齐芷蝶说好的两日后再来商讨入会和如何给莳花楼的女娘们看诊的事儿,思路又跳跃到还未接到何时聚会给医药联盟开讲的事儿,讲什么?怎么讲?哪些能说?哪些得攒着慢慢说?
跳着跳着李三娘又想到了,系统所说只要自己开堂坐诊,即可得到完整的系统的妇产科书籍这事儿了,那就可以一步步铺展,联合稳婆进一步推进女娘医疗保障了,还可以趁机与自己起立的女娘帮扶会搭上,相辅相成啊。
李三娘倒是在这乱七八糟的想法中睡着了,可李父李母的屋中却还亮着一盏灯。
本来都已躺下的李父,突然又一个高的坐了起来,“诶,十分不对,十分不对。”
“又怎的了?”
才把之前李二兄送来的银锭清点完藏起来的李母,看着大半夜又坐起的李父一脸不解。
李父盘着腿,面对着李母说:“今日,房郎君和徐三郎来家看诊,我与他俩相谈甚欢,尤其是徐三郎,可以说除了上月高家来家夸赞三娘那日之外,今日是我近几月来最高兴的一天。”
李母拆解了头发,坐在那里通发,听了这话更加不解,“如此不是好事?怎的又十分不对了?”
李父起身下床,走到李母伸手,接过发梳,帮李母通发,“这才是十分不对的。你要说高家是因着三娘机缘巧合助了他家,帮他家解了难,那他家恭维讨好我一两句,我也懂得。虽然咱们三娘自是厉害的,但能让高家这种门第的人家来说好话给我这小小医师来听,该还是因着教养和感谢。”
“所以?”李母乐得李父帮着通发,自己梳总是有些不便宜的。
“所以,这才显得今日那徐三郎的不对劲儿啊!你说,要是为了让我用心给房郎君解毒,说几句三娘的好话,也该夸赞我一番吧?可这徐三郎全程都在捡着好听话儿来夸三娘咧!”
“哎,说不得人家是觉得夸三娘能更让你高兴呗,毕竟三娘打小儿都是你教出来的,本来这行当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才是最好的。所以,有什么不对?那不成你还吃三娘的醋不成?”
李父看着与李母说不通,就直接把李母的身子掰过来,对着她说:“妮儿,你说这徐三郎是不是看上咱家三娘了?所以才来讨好我的?”
李母没接触过徐敬真,也不敢说这徐敬真到底是为何?
说不定人家就是为了让李父好好替房承先解毒才如此恭维李父呢?
可,要是如李父所说,是为了李三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