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京都城早已是满城缟素,才死了皇后又死皇帝,老百姓也觉得如今的皇家是个多事之秋。
宫中的贵妃哭死过去几次,她是真伤心,熬了这么久,终究还是成了太妃。
七皇子夫妇死了,继位的就只剩了太子。杨家专权,她哪里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以后就成了后宫那些半死不活的太妃,一眼望到头的悲凄日子真是让人生不如死。
比她还生不如死的还有太子,对皇权没有一点贪恋的他这会儿只觉得被推进了火坑,且还是那种会把他烧的渣都不剩的滔天大火。
此刻的太子跪在皇帝的棺木前哭的口不择言比谁都响亮。
“父皇啊————你怎么就英年早逝了,年纪轻轻你就走你让儿子可怎么活啊!”
还不到五十你就走了,好歹再生个儿子替我受罪啊。
”父皇啊————没有你谁去批阅奏折啊!谁替儿臣挡风遮雨啊!”
你那些分分钟八百个心眼子的臣子,我真玩不转啊!
“父皇啊————儿真的好惨啊,才送走母亲还没除孝就又要送走父亲,谁能比我惨———?”
太子一阵不伦不类的输出,身后的杨世父子恨不能上前捶烂他的脸。
但眼下这种场合,离成功只差一步,咬碎牙才忍了怒火的两人给一旁的大臣使眼色。
然后那人就义正言辞的要求太子灵前继位主持皇帝丧事。
“什么时候继位那是孤自己的事情,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此刻的龙椅在太子眼中就是一个能压死人的大大“惨”字,所以能拖一天是一天。
“我大周以孝治国,眼下以父皇丧事为重,所有事情都等父皇丧事完成后再说。”
太子说着又开始哀嚎。“父皇啊———您瞧瞧您的臣子,您前脚走他们后脚就逼儿子占您的位啊,如此大逆不道,您把他们一起带走吧!!”
这一嗓子出来满殿臣子瞬间凌乱,杨氏父子呼呼喘气,他们到底扶持了个什么东西?!
“父皇啊———你不能抛下儿臣去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吧——”
太子嗷嗷痛哭,棺木里躺着的假死皇帝也想跳出来搂他两拳,只可惜时候不到,得忍。
孝顺的太子就这样哭了一日,直到声嘶力竭喉咙沙哑还没停下。
而寿康宫的太后因为前些日子的打击本就一病不起,如今又闻这个噩耗当时就死了过去,后来好不容易救醒就强撑着去灵堂要再看一眼皇帝。只是还没走到棺木前就两眼一翻再次晕死。
众太医一阵手忙脚的诊治,都说年纪大了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就在太子以为老天要死一送一把太后也送走时她却在隔日幽幽醒转。
也许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后通了灵,太后睁眼后的第一句话就给自己判了死刑。
“哀家命不久矣。”
“皇祖母别这么说,人死不能复生,您再伤心我父皇他也活不过来了,您还有孙儿,千万要好好保重自己身体。”
对于这个只知道催生的太后,太子还是满心希望他能活的久一些。
“哀家的身体哀家清楚,先帝要来接哀家了。”
太后气若游丝面容悲凄拉了太子的手,“哀家相信你会是个好皇帝,哀家要走了,如今唯一放不下就是康王,多年未见,望太子能够招康王回京让哀家在临死前见上一面,如此就死而无憾了。”
突然被提起的康王让太子一时怔愣,他脑子里压根儿没有这号人。
“殿下,康王是太后唯一亲子,是您的亲叔叔啊。”
有人在旁边提醒,太子才一瞬间恍然,是了,是有这么一个皇叔,父皇继位前就被皇祖父封王打发去了封地,外封的王爷非诏不得入京这是祖制。
都是一家子亲人,如今一听太后要见他,太子立时就满口答应,当场就让人下谕诏康王进京。
康王的封地在黔州,距离京都颇有一段距离,所以等太子谕旨到达他再马不停蹄赶来就是十多日之后,这时已是十一月底皇帝刚刚下葬,即将入冬的天气寒意浸浸。
彼时一身大孝的康王入京都城门时,七皇子府的两口子正在飞花楼临街的房间内饮茶闲话。
“来了。”
沐君珩淡淡瞥向窗外,冲对面的女子示意。
傅云朝探身瞧着挂白幡的马车水眸含笑。
“终于到了,可惜你已,不能下去认一认这嫡亲的叔叔啊。”
沐君珩要笑不笑,“都是一家子,早晚得见,不急。”
“这康王可是比父皇年轻不少,也不知是个什么模样。”
傅云朝瞅着街上踏踏远去的马车一脸好奇兴味。沐君珩直接将她的脸扳正。
“你对他还有想法?我才是你男人。”
傅云朝无语,“我对他什么想法你不知道?”
这人最近心思敏感的很,按谢庭的话说,他这是孕期反应。
可怀孕的是她啊!
眼瞧着对面男人把那酸溜溜的果脯不要钱似的往嘴里丟,傅云朝摸着小腹皱眉。
“若不是肚子一天天大了,我都怀疑自己怀了个假孕,你说你是个什么男人?媳妇怀孕吐的是你,吃酸是你,情绪不稳还是你。”
傅云朝说着咧嘴调侃,“殿下,你怕不是个假男人?”
对面的沐君珩斜她一眼,要笑不笑将嘴里的东西咽了,然后探了身子跟她脸对脸。
“我是真是假你不知道?你那肚子是自己大的?昨儿晚上让你哼哼唧唧叫着快一点的东西是假的?不是你亲……”
没说完的话被女人直接捂在了嘴里,傅云朝脸红的什么似的在他身上砸了一拳。
“闭嘴!”
“为什么闭嘴?”沐君珩抓了她捂在嘴上手,黑眸幽幽盯着她。
“阿朝,没想你有了身孕竟是敏感成那样儿,我不过才进去弄了……”
“沐君珩!!”
羞恼的女子豁然起身,“你再敢说一个字,孩子百日之前就别想再碰我!”
这混蛋,自从在谢庭那得知孕中期可以同房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生猛劲儿虽比往日收敛不少,可那花样却是多起来,每次都………
想起来就脸红的傅云朝咬牙瞪他,然这一眼却是又让某人心口荡漾,扯过她拉坐在腿上。
“不说就不说。”
邪气勾着的唇贴上耳边。“我今晚做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