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都没了你们还读个毛的书啊!大爷的!”
傅云朝气的直接飙了脏话。
“阿姐,弟弟是真的知道错了,只要你能消气,弟弟现在去吃屎都行。”
“对对对!”
慌忙点头附和的花不离才一出口又觉不对,“咳!那个他吃屎,我挨打,要不您再打我一顿也行。”
一句吃屎挨打让傅云朝眼瞳闪了闪,女子忽然缓了语气。
“你们只负荆请罪把柳老夫子请回来这事儿就算过了。”
负荆请罪请回夫子?
两人互看一眼。
“那那,那若柳夫子不原谅呢?”
“你们只管去做,若真不原谅,我也不会怪你们,且我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日后你们爱学学,不学拉倒,我也不管了。”
不管了?!
哈哈!
两人又一对视差点就要憋不住笑出来。
花不离忙掐了大腿。
“姐姐怎能不管,弟弟好容易有个为我操心的姐姐,您一定得管。”
“对对,俗话说长姐如母,阿姐可不能放弃弟弟啊。”
两人脸上藏不住的喜色,还有那憋的直抖的嘴角,傅云朝怎能看不出来?
但她却全当不见,只嗐了一声道,“以后再说吧,眼下赶紧去给柳夫子赔礼是正经。”
说着出门跟小厮一通嘀咕,然后不过片刻就有人拿来了荆条和绳子将两人扒光上衣一通捆绑。
一时准备妥当后,被五花大绑的花大少立时就一脸兴奋往外蹿。
“请罪了请罪了,怀育兄弟快一点!”
请不请的来,原不原谅都没关系,走个过场他们就自由了,哈哈!
“等等!”
嗯?
已经跑到院门口的花大少咧嘴回头,“这种丢面儿的事,姐姐就不必跟着了,放心,弟弟们一定说到做到!”
傅云朝要笑不笑堵在门口,“即是请罪,自然要心诚一些。”
总不能让人白淋一身屎尿。
女子玉手一摆,俩懵逼少爷就见三四个小厮抬了两个大大的木桶进院。
盖着盖子的木桶也瞧不见里面,只一股异味传出,花不离皱了眉,傅怀育猛吸了吸鼻子,“这怎么闻着像……”
像什么他还没有说完,傅云朝就一声令下,“倒!”
然后小厮瞬间掀了盖子,下一秒就将两个懵逼不及反应的少爷兜头各扣了一桶屎尿。
“啊———是屎!呕!!”
“啊———呕———!”
被捆了双臂的少爷动弹不得只能满院子呕呕乱跳。
傅云朝招手叫过外面的侍卫,“赶去柳府门前,记着让他们三步一跪大声认错。”
于是接下来新鲜出炉的俩屎尿少爷就被手持长鞭的侍卫抽打着出了皇子府。
他们前脚出门,傅云朝后脚就叫来了连福,然后如此这般一番交代,老管家顿时瞪眼。
“这样………行吗?”
傅云朝瞅着那俩臭烘烘惨叫的背影水眸深深。
“知耻而后勇,若如此还不上进,那就真的不用管了。”
接下来京都城内就出现了百年难遇的奇景,俩屎尿少爷被侍卫抽着鞭子三步一跪一磕头大声高呼,“夫子我错了!”
这样稀罕的戏码立时就引了满城百姓围观。
吃瓜是人的本能,很快就有人将他俩的身份和此举的原由扒了个干净,于是就有人开始啐唾沫。
“当是谁呢?原来是这俩狗肉上不了桌儿的。”
“就是,难怪将军夫人能舍下花不离去死,肯定早就知道这儿子是个烂泥扶不上墙没有出息的!”
“哎呀!只是可怜了花老将军啊!戎马一生,儿子战死,唯一的孙子又是狗屁不通,只怕将来死了都不能闭眼啊。”
“别说老将军,就那花少将军铮铮铁骨,他若知道自己生了这么个只知道吃喝嫖赌的玩意儿,只怕都得从棺材里爬出来砍了他啊!”
“那傅少爷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他爹就是个只知道抱人大腿的老舔狗,老舔狗能生出什么好东西来?”
“可笑那傅少爷还号称京都一枝独秀,听说他当初一篇文章三个月都背不下来,这种货色还一枝独秀?一坨狗屎还差不多!”
“就是,让这俩人读书考状元,我隔壁的傻子都比他们成算大些!”
“哎呀!我家的母猪学爬树恐怕都比他俩学读书容易啊!”
“哈哈!”
“哈哈哈!”
围观的人群你一句我一句,跪着的俩人起初还怒火中烧的骂人,但越来越多的人指着他们鼻子骂,且还越骂越难听,越骂越大声后,这俩人就慢慢不再出声。只那一双眼睛憋的通红,牙根咬的死紧,却再不反驳。
“老爷,这些百姓也太过了,咱们少爷不过是爱玩了些,怎么就被他们说的畜牲不如了?”
人群中一主一仆,正是要去皇子府看望孙子的花老将军和他的随身侍卫。
他本想着半个多月过去孙子的学业该步上正轨了,没想却是看到这一幕。
“七皇子妃这事做的过分,少爷可是……”
“你知道什么!”老将军直接呵斥打断。
“皇子妃用心良苦,我若能有此等狠心与魄力,离儿又怎会是今日模样?”
花老将军盯着孙子渐渐挺直的脊梁眼角有些湿润。
“到底是我花家的子孙,回府!”
老将军掉头就走,再没看一身屎尿的花不离一眼。
两个纨绔沿着长街一路磕头去往柳府,围观的人群也是熙熙攘攘跟了整条街后聚集到柳家门前。
众人都以为如此阵仗,俩纨绔又是如此身份,那柳夫子肯定会借坡下驴原谅他们,没想人家却是关了大门理都不理。
时间一点点过去,围观的百姓扛不住暑热渐渐散去。跪着的两人却是一动不动,直挺挺从早上跪到下午,再又跪到了傍晚,柳府却始终是大门紧闭毫无动静。
眼瞅着天色暗下,跟着的侍卫忍不住出声。
“少爷,跪一天了咱们回吧,皇子妃不是说不管结果如何都也不怪你们么?”
跪着的两人没有出声。
“少爷咱们……“
“滚!!”
傅怀育嘶哑着喉咙骂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身旁的花不离,两人这一对视已是明白对方心中所想,继而跪的更加端正。
他俩细微变化,远远瞧着的傅云朝自然看的清楚,到了这会儿她心口的郁气才算全消。
能知耻,就还有救,但能不能挽回柳老夫子,她心里却是没底,她怕万一柳夫子一直不开门,这俩纨绔坚持不住撂了挑子,那今日这一番功夫可就是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