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朝心头一动,“可是宝泰赌坊内部出了问题?是我们自己人私自拿着防伪印章造假?”
“回皇子妃,正是如此。”
没想她反应如此之快,侍卫惊讶之余态度又更加恭敬了些。
“那私盖印章做假票子假购买记录的,正是傅少爷的贴身小厮刘莽。”
彧风将查到的消息细细告知。
傅云朝面色沉沉也不出声,片刻沐君珩道。
“自古财帛动人心,他一个小厮何时见过一千两的银子,何况那些人还答应兑奖后给他抽成,干一票就能挣几辈子的钱,别说卖主子,就是卖爹恐怕也是在所不惜。如今你准备如何?”
“当然是去砸他们场子找他们算账。”女子说着已经起身。
“天寒地冻这会儿夜色已深,你确定现在就去?”
“有仇不报睡不着觉,哪能隔夜?”
旁边的彧风眼角抽动。
看来这也是个不能惹的主儿。
“六七家子你就是砸到天亮也砸不完。明儿一早还要回门,不如等明日下午去那昌盛酒楼一锅端了省事。”
回门?!
傅云朝转头看向某人,“明日回门?”
“三日回门你连这也不知道?”
她当然知道,只是一时忘了而已。
女子已经跨出的一只脚又收了回来。
“算了,那就等明儿下午一锅烩吧。”
回门的事要紧。
……
一夜无事,第二日依旧是个晴天,傅云朝早早起床洗漱完毕换了大红的衣裙。
“你怎么还不穿外衫?”
不是他说的要早点出门,怎么还坐着不动?
“这不是等你更衣。”
“我……”
她没嫁进来时他就不穿衣服了?
女子磨着牙拿了榻上备好的衣衫。“殿下请抬手!”
她的身高只堪堪到他胸口,给他穿衣每次都得垫着脚才能勉强完成,明明自己三两下就能搞定的事,偏偏要乐此不疲的去为难别人,这到底是个什么心理?
“你这是牙又痒了?”
七殿下忽然低了头,傅云朝立时躲开。
“当然没有。”
“没有?”
“没有。”女子三下五除二极快的给他掩上衣襟系好腰带。
“好了!”
沐君珩低头瞅了眼腰间扭的麻花似的带子瘪嘴说了句真丑。
嫌丑你自己穿啊!
女子塌着眼皮翻了个男人瞧不见的白眼抬脚出门。
屋里的人高低又抽了带子自己重新整理。
片刻上了马车傅云朝见他果然又重新收拾了一回,更加觉得这人有病,每次让她穿完自己再来一遍,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坐这里。”
七殿下挑眉示意身旁的位置。
“我坐这里挺好,挨着窗子空气清新又不晕车。”
马车这么大干嘛要非坐他旁边。
七殿下眉梢一扬下一秒就起身坐了她旁边。
“你坐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空气清新不晕车啊。”
某殿下一双黑瞳笑的璀璨。
“你……”
没法反驳的傅云朝干脆开了窗探头向外不再理他。
然冬日的早晨溯风凛冽,纵今日有暖阳映照,不过片刻也已将傅云朝冻的小脸通红,女子忍不住吸了口气,下一秒大手就将她揪回来关了窗子。
“本殿下到底哪里让你嫌弃,嗯?”
沐君珩大手捧了她冰凉的小脸,到底因为什么让她宁愿自己吹冷风也不搭理他,他到底哪里讨人嫌了。
“殿下请放手。”
“不放。你先回答我。”
“回答什么?”
“你到底嫌我什么?论人品家世,本殿下哪里配不上你?”
“殿下误会了,”女子塌着眼皮隐藏情绪,“您是皇子,云朝哪能嫌弃。”
论人品你烂交!
论家世你家是火坑!
跟个海王携手并进共赴火化炉,呵呵!本姑娘我没那个情操与造化!
“不嫌?”
“嗯。”
“那怎么不看我?”
呵呵!
女子瞬间咧嘴抬眼,瞪大水眸用力看。
敷衍的不能再敷衍的态度让某殿下直接眯了眼。
深沉黑眸忽然就泛起了危险幽光,傅云朝心头一跳本能就逃,奈何脑袋被人捧着不能挣脱。
下一秒某人温热的唇就已覆上,女子顿时怒气升腾。
这个疯批死流氓,后院那一百多个还不够他啃的,偏来招惹她。
傅云朝抬手就打,只清楚她套路的七殿下在她才举拳时就抓了两手死死按住。
男女天生力量悬殊,更何况人家还是个不外露的古武高手,所以此刻的她用了全身力气也是动弹不得。
于是挣扎不脱的人干脆放弃,她不是这个世界三贞九烈要死要活的女子,亲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更何况人家还戴着个合法的帽子。
所以权当狗舔,回去多刷两遍牙。
察觉到她不再挣扎,正自愤怒宣泄的某人眼瞳一闪也渐渐放柔了动作。
温热的唇含着被冷风吹的冰凉的红唇细细描摹,上上下下时左时右,片刻后傅云朝脸颊依旧通红,但却不再冰凉。
安静的车厢内两人交融的呼吸互相氤氲,一时间竟有些缠绵缱绻的味道。
好半晌也不知过了多久,沐君珩终于松了力道,傅云朝瞬间后撤远离。
“跑那么快做什么?”
废话,你说我跑那么快做什么!
本姑娘怕等下忍不住捶你!
窝在车门角落的女子不吭声也不抬头。表面看很像是害羞,可那垂在身侧紧握的拳头却让沐君珩清楚知道她不是。
说不清现在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但他发现刚刚那一刻的两唇相接不同于上两次的一触即离,他心底里竟生出一丝欢呼雀跃的欣喜。
沐君珩盯着女人低垂的侧脸陷入深思,傅云朝则在心里画了个小人儿一通猛揍。
你个烂交疯批死流氓,看本姑娘打烂你的脸!
啪啪!
还敢盯着我看?
啪啪!
再看?
扣了你的双眼!
啪啪啪!
“你那眼睛和脸皮是怎么回事?”
一直盯着他的沐君珩觉得这女人不对劲,怎么那眼睛乍眯乍张面皮乍紧乍松。
某殿下说着心口忽然一跳直接伸手扳了她的脸。
“傅云朝,你该不会被冷风吹成了卒口僻?”
“什么意思?”
傅云朝后退挣脱了他的手,猪狗屁是个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