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俩走后很快就有人又请回了“不听劝告”回家的刘太医。
那太医瞅着这么会儿功夫就没了人形的傅家二小姐,老眼剧烈震动。
不过好在他职业操守够强,还能淡定开药。
“这些消肿消炎的药一日三次,这几日千万忌口饮食清淡,再有……”
“再有什么?”一旁守着的杨兰心着急询问。
“再有,”老太医低着头掩饰抽动的面皮,“再有二小姐以后走路千万注意,若再摔成这样,这脸就无法复原了。”
榻上躺着的傅霓裳一听这话顿时一阵呜呜,她现在整个脑袋被包的像虎皮卤蛋似的,沾了药的棉布缠了一层又一层,张不开的嘴只能呜呜,所以别人根本听不懂。
杨兰心谢了太医让人好生送走,回头就坐在榻前咬牙切齿。
“可又是她打的?”
“呜呜!”渣女猛点头。
“为什么打?她就是再横也得有理由吧?”
“呜,呜呜!呜呜呜!”
“嗐!”
听不懂的杨兰心叹了口气。“放心,母亲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呜呜!!”
“卤蛋”上下点动,激动的直冒热泪。
杨兰心瞅着她女儿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楚。
“自打她进府咱们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呜呜!”
“当初就不该把她留下。”
“呜呜!”
“她就是个天生的灾星,谁沾着都落不了好。”
“呜呜!”
“今日七殿下带她去打马球,才多大会儿功夫啊,就出人命了!真是天生的煞星命里带晦气!”
“呜??”
“母亲刚收到的消息,那养在太后身边的梁蓝莜,因为教她打马球意外摔破了头,听说好大一个血窟窿,估计是救不回了。”
旁边的卤蛋傅霓裳一听这话顿时一个激灵。
“呜————!”
才想着要让母亲报仇的渣女这会儿差点吓尿。
她连梁蓝莜都敢动,那她算什么?再去招惹不是小命不保?
说不出话的渣女抓着杨兰心一阵猛摇。
“这么激动干什么?”杨兰心被女儿晃的头晕。
“可是怕这灾星给咱们也招来这种祸事?”
“呜,呜呜——呜。”
傅霓裳急的要死却是不能言语。
“你说的对!”
也不知相夫人听懂了什么,就见她安慰的拍了拍女儿,“母亲这就找人将她揍的起不来床,躺上十天半个月就到了出嫁的日子,到时随她去嚯嚯七皇子,跟咱再没关系。”
一个躺倒的灾星总不能再作妖。
觉得自己想了个绝佳主意的相夫人瞬间起身,而旁边不能言语的渣女急的直扒嘴边的布条。
“这可不能动!”杨兰心一把抓了傅霓裳的手,“母亲知道你的心思,放心吧,这次母亲亲自出手,保证万无一失。”
说着强按了人躺下,“乖乖等母亲好消息,我一定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豪情万丈的相夫人转身就走,屋里不能言语的傅霓裳哐哐捶榻嗷呜乱叫。
暴揍了渣女的傅云朝浑身轻松回了院子,然后第二日早上七殿下就让人捎信儿给她,说是那梁蓝莜伤势过重已经不治身亡。
而且昨日的事情太子已经查明,就是那梁蓝莜起坏心在先,害她不成而自食恶果,所以一切都是命,太后虽然伤心但事实摆在眼前,也不能包庇徇私,
只说养了一场吩咐厚葬,然后柔嘉公主也被以不辨是非为由加以训斥又罚禁闭三日,抄经百遍。
收到消息时刚用过早饭的傅云朝正跟春杏说想吃东安鸡,听到这话不由冷哼,那沐柔嘉一次次找茬儿只禁闭三日太便宜,总要治她一回才能出气。
“小姐。外面小厮来报说大门外有人找。”
“谁?”
“没说是谁,只说小姐出去见了就知道。”
神神秘秘。
傅云朝皱眉起身,片刻见到相府对面停的华丽马车顿时了然。
“殿下不是已经让人捎了信儿?”
这会儿又来做什么?
傅云朝疑惑着上了车。
“你的。”
沐君珩忽然递过一个两掌长的木匣子。
“什么?”
傅云朝很是
好奇,这匣子光滑油亮泛着红光,又有一股隐隐暗香,不说装的什么,就这个空匣子恐怕就价值不菲。
“你送的?”
“想的美!”
某殿下一脸傲娇。“你都那样厌弃我了,本殿下还上赶着送东西,当本殿下是什么?太后赏的,说是给你的添妆。”
“太后?!”
这可真是让傅云朝惊讶。
“那梁蓝莜……虽是意外,但那梁蓝莜也算因我而死,太后不迁怒还送我东西?难道……”
傅云朝一个激灵慌忙去开匣子,“不会是赐的白绫吧?”
下一秒,
满满一匣子珠宝首饰金灿灿直晃人眼。
“这,这……”
一向脑筋伶俐的人这会儿真的有些转不过弯,正常来说,哪怕是养的阿猫阿狗因某人死了,就算是意外也不会给那人好脸色啊,这怎么还赏赐上了?
“太后她……”
“想不到吧?”某殿下斜她一眼,“不要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睚眦必报,太后吃斋念佛多年一向心善,她知道梁蓝莜是咎由自取,也知道公主跟梁蓝莜的情谊,所以才赐你这些。”
“你意思是,太后是借此告诫公主,让她不要因梁蓝莜之事记恨于我,找我的茬儿?”
见他点头傅云朝一脸感叹,“难怪电视上演的太后都被称为老佛爷,这可真是佛爷心境!”
她自问这辈子也修不到这种境界。
“电屎?什么是电屎?”
沐君珩拧眉,看她语气表情像是夸人的,但怎么能把太后和屎搅在一起。
“电屎是什么屎?谁的屎?”
没听过这词儿的七殿下一脸好奇想探个明白。
只顾瞅着首饰的傅云朝乍被这么一问直接愣住。
她没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竟会让这人如此关注。
待下一秒反应过来“电屎”是什么的时候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哈,殿下,电屎它不是屎。”
“那是什么?你刚刚明明说的是屎。”
某殿下被她笑的莫名恼怒,这死女人是在笑他吗?
“哈哈,这个。哈,跟你说不明白。”
傅云朝不知该怎么跟一个古人解释几千年后的家用电器,又想起那老佛爷的称呼似乎只是清朝时期才有,也难怪他听不懂。
“死丫头你再笑!”
某人已经恼的上了手,傅云朝一个侧身直接躲过,“就是,就是跟戏台子差不多。”
“胡说!整个圣川也没有把戏台子称为屎的,更没有什么老佛爷的称呼。”
正自恼着的沐君珩心头一动忽然眯了眼,“你到底是什么人?”
通过这几次的接触,他发现她的一些言语行为跟常人很是不同。
突然严肃的俊脸让笑声戛然而止,傅云朝眼瞳闪烁避开他的注视。
“什么人?左相府嫡女你要娶的人啊,我能是什么人?”
说着道了声谢抱着匣子直接跳下马车。
沐君珩从窗口注视着那逃走的背影,直到拐入二门不见才一脸沉思关了车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