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彧风顿时眼皮一跳,这傅小姐还真是报仇不隔夜,这就盘算上了?
桌案后的男人却是眼瞳一亮,立时倾了身体笑的邪气。
“后日她会跟柔嘉和太子一起去城外二十里的球场打马球,本殿下带你去?”
男人过于兴奋的样子让傅云朝眼角抽动,怎么他好像很期待?
“如此多谢殿下。”
事情弄了清楚天色也已不早傅云朝便直接告辞。
沐君珩起身相送,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书房,后面的彧风望着他俩莫名和谐的背影忽然顿悟。
这就是主子要娶她的原因吧?
如此敢打敢杀,的确非她不可。
悟了的彧风才要跟上,就见院门口的傅云朝忽然停了脚步。
“怎么了?”
沐君珩疑惑。
“没事,想到我那套换下的衣裙忘了带着。”
傅云朝垂了眼帘心头震动,刚刚一进书房她就感受到了那股子排山倒海的力量,比她在院墙外感受过的强烈百倍。
现在出了书房那感觉立时弱下,那就是说,古怪在他的书房里?
书房里到底有什么?
“那衣裙还能要?”
都污成了那个样子,沐君珩有些惊讶。“要不让彧风去取?”
“不用了,那种料子,估计也是毁了。”
无论有什么,她这会儿都没正当理由去探,左右婚期快到了,就再等几日。
女子举动有些奇怪,沐君珩扬了扬眉也没在意,只一路将人送出了府。
冬日长街,北风呼啸,街上行人并不是很多。
半开的车窗透着外面阴沉欲雪的天空,与上午暖阳高照的样子截然不同,想着那古怪的书房,又想到那时而不羁时而高冷的七皇子,傅云朝觉得那人多变的性格倒是跟这天气很像。
马车晃晃悠悠,傅云朝回到府里时已近傍晚。彼时傅霓裳早已回府,但她装着一肚子心思,暂时没空去收拾她。
等回到秋棠院,老爷子正一脸急色在廊下转圈儿。
“祖父。这么冷的天你怎么……”
“哎呀!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老爷子见了人,不等她说完话就抢上来拉着一通细看。
“没有,去宫里赴宴能出什么事,我只是想着寻宅院的事,从宫里出来后在城里多转了会儿。”
今日发生的事是绝不能让老爷子知道的。
听她这么说老头又见她着实没什么异样,才算放下心来,忙叫丫头给她热上饭菜。
“那宅院你找了我也未必搬的出去。”
“宰相的亲爹搬出去另住,这不是打你爹的脸?且他向来重视脸面,前几日你才告他不孝,他必不会同意我出去。”
“孙女自有法子让他同意,祖父不必管。”
老爷子都这个年纪了,还要为了他的面子委屈自己,每日瞧着杨兰心的脸色过日子,渣爹想的挺美。
片刻春杏端了热好的饭菜上来,祖孙俩才拿起筷子就听院子里一声咋呼。
“小阿朝,看三叔给你带什么了!”
傅云朝惊讶间就见傅三爷提着一个小纸包献宝似的进来。
“你倒是狗鼻子灵,才摆上饭就回来了。”
老爷子哼了一声,正眼也不瞧这卖他田宅的逆子。
“爹这话说的,我是你生的,我要是狗,那你是什么?”
“你这兔崽子!”
才拿了筷子的老爷子又瞬间丢下操起拐杖。
傅云朝忙伸手拦了,“三叔总爱犟嘴,快用膳吧,等下又凉了。”说着又让春杏加副碗筷。
“我在坊里吃过了,你们自吃。”傅三爷笑着把纸包塞到傅云朝手里,“尝尝。”
“什么?”
“桂花糖!京都城最有名的铺子义昌福买的。”
说着伸了两根手指,“就这么点儿可是花了我二两银子啊!”傅三爷一脸肉疼。
“二两!”
春杏一个月的月钱也才一两八。
“三叔你可真舍得。”
“这不是想着你爱吃吗?若不是给你买,就是爹我也不舍得。”
“哼!”老爷子鼻子里哼了一声,“还知道干点人事儿,你这银子哪来的?上次不是说都输光了?”
说着就突然瞪了眼,“你是不是又干什么鸡鸣狗盗的破事儿了?!我打死你个……”
“爹!!”眼看老头又要拿拐杖敲过来,傅三爷立时跳起。
“这是儿子光明正大挣的,你就那么瞧不起我?”
问也不问就要打,他到底是不是亲爹?傅三爷一脸憋屈。
傅云朝想起他刚刚说在坊里吃过了,顿时眼睛一亮。
“三叔已经去坊里上班了?”
她昨日跟傅怀育商量赌坊的事情时曾提了一嘴,因为她的钱祖父和三叔死活不愿用,她就想着三叔会些拳脚功夫,刚好可以去赌坊看场子,除了每月的月银,再从她那五成股份里抽出两成给他,不经她手,又让他凭劳动所得,这样他才能拿的自在开心。
只是她没想傅怀育那厮动作挺快,这就让三叔去报到了。
“上班?”傅三爷不是很明白这个词儿,但提起赌坊他又很兴奋,“去了,我那好侄子今儿一早就来找我。”
说着很是得意昂了头,“应该说是特意请我去给他看场子,一个月十两银子外加两成干股,两成干股啊!!”
傅三爷激动的两眼冒光,那十两子算什么,两成干股才是大头,在赌坊那种日进斗金的地方,别说两成,就是半成都够他吃喝无忧躺平睡觉了。
“到底是亲侄儿,有好处还是想着我的。”傅三爷说着又皱眉,“可是比他那半分亲情没有的爹强多了。”
然后又一脸嫌弃看向老爷子,“爹您说说您生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老爷子听到这话老眼一斜,瞅他不备一拐杖搂了上去,“你说你个瘪犊子是个什么玩意儿!!”
“爹啊!!”傅三爷抱头就跑,“好也打,歹也打,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老子!”
“兔崽子,有种你别跑!”
老爷子还要去追却被傅云朝拦下,“三叔好容易有了正经事,祖父好歹夸他两句。”
“哼!不夸都要兴上天了,再夸还得了?!”
祖孙俩说着话坐下用饭,傅三爷那边一路又回了赌场,夜里也没回府。
傅云朝忙活了一日送走老爷子后也是很快洗漱睡下一觉到天明。
第二日一早,阴沉了一夜的天也没下起雪来,只北风呼啸吹的更加阴冷,天寒地冻别人都只想赖床,傅云朝却是直接翻身坐起。
“春杏打水!”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明日那人出城打球,她今日就得去那场地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