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育搓着手两眼放光,“以阿姐的身手肯定没问题,你把虎尸丟哪了,弟弟现在就让人去抬,免得给人捡了便宜。阿姐你不知道,这次的赏金,第一名可是一千两……”
傅大少兴奋的伸了一指,又挤眉弄眼吐出一字,“金!”
“一千两金啊阿姐!”
一千两金?
傅云朝扬了扬眉梢,那可真不少。
不过可惜,她只顾着杀人没猎到。
瞥了眼兴奋的某人,傅云朝淡淡开口。
“你带那么多人都猎了什么?还有我猎的那些兔子和山鹿呢?难道排不上名号?”
不是说大小都有奖吗?没有千两金,好歹给俩钱花也行啊。
“我……”
一听这话傅怀育顿时眼珠子乱转。
“问你话呐!”
“我跟你跑了半日,哪还有力气去猎其他的。”
噢,敢情她走后他什么也没干?!
这败家少爷真是什么也指不上。
傅云朝翻了他一眼。
“那些兔子和鹿呢?”
“吃了。”
吃?!!!
“吃完了?鹿也吃了?”
少说也有七八只兔子,他怎么吃的完?
傅怀育头低的不能再低,“那不是跟着十几号人呢吗,我想着你若猎了老虎,还要那些兔子做什么?”
傅云朝深吸两口气,“那鹿呐!那么大的山鹿,总不能也吃了?”
“没!那没吃完,我也实在撑的吃不下,留了大半只回来孝敬父亲了。”
撑的吃不下?!
孝敬父亲?!
敢情她忙了半日,毛都没剩下!
“你可真孝顺呐!!!”
傅云朝咬牙切齿扬了拳,“我累了半天你都弄肚子里进化成屎去了!傅怀育!!!”
“不是也给你留了兔腿了吗!”
怕凉了不好吃,他可是一直让人温着呐!
无比委屈的傅少爷抱头就躲,傅云朝却是直接揪了衣领瞬间拉回。
“傅云朝,你这个孽障,你又闯了什么……祸…”
傅怀育正嗷嗷叫唤,帘子突然被人掀开,正骂人的傅丞相瞅见里面的情景,顿时磨牙瞪眼。
这个畜牲又在打人。
为什么每次见她,她不是在打人,就是在打人的路上,她那手怎么就不嫌疼?!!!
“你来做什么?”
本来也没想真打的傅云朝顷刻松了手。
傅怀育恭恭敬敬行了礼之后迅速蹿走。
“孽障,对父亲一点敬畏之心也无,谁这么教你的?”
“你啊,你不是就这么对祖父的?”
“你!”
这话确实让傅丞相不能反驳,只是这能怼又能打的女儿,他也着实没有办法,只能后槽牙狠狠磨了两下。
“跟我去见国公!”
国公?
“为什么?”
“哪那么多为什么?!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昨儿是公主皇上,今儿是老国公,为什么你每天都能惹那么多事!!!”
傅良人忽然情绪崩溃。
自她入了府,他就没一天安生过,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生出这么一个要命的畜牲!
“快着点啊!!”
已经掀帘子出去的傅丞相转头没有看到人,立时就在外面跳了脚。
“他是不是要问杨琛的事?”
傅云朝一脸疑惑掀帘子出来,难道那杨侍卫已经把对她的怀疑告诉了老国公?
“这,不能吧…”
盛怒的左相一听这话立时打蔫儿,“那事儿被我捂的干干净净,怎么会……”
左相大人这会儿心头已经砰砰砰开始忐忑。
“管他怎么问,反正你死都不能承认,记着没有?!”
她一旦认罪,国公铁定能查到他包庇之事,那他可真是要仕途尽毁死到临头了。
“我当然不会承认。”傅云朝抬脚跟上,“大不了就说是你指使的。”
“你!你,你……”
毫不犹豫被卖。
丞相大人被气的脸色乌青,两手发抖。
“这么激动是想谢我孝顺?”女子淡笑勾唇,“这都是为人子女份内之事,父亲不用客气。”
自这渣爹上次给活着的老爷子穿了寿衣,傅云朝是一点体面也不想给他留了。
孝顺?
客气?
傅丞相一双手在袖子里攥了又开,开了又攥,最后只憋出俩字,“这边!”
片刻两人到了国公府营地,愤愤咬牙的傅丞相带她进了一顶又宽又大的帐篷。
帐篷里面布置奢华,空间颇大,中间一张八扇的高大屏风将空间一分为二,外间摆了乌木长几,长几后正坐着一位目光灼灼鬓发花白的老者。
傅云朝从他爹恭敬到卑微的态度,猜出这人定是老国公。
“你就是傅云朝?”
书案后坐着的人将她上下打量,如炬目光仿佛能窥人肺肝。
“是。”
傅云朝面容平静目光坦荡。
身旁的傅丞相却是疾言厉色,咬牙怒骂,“混账,连个尊称也不会,见了国公要行礼,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傻子?!”
说着又变魔术似的换了谦卑笑脸。
“父亲恕罪,我这女儿脑子一向不……”
傅丞相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国公眼锋一扫,然后丞相大人立时低头闭嘴垂首恭立,再不敢多说一字。
傅云朝在心里骂了一句怂包,却是没有出声,老国公瞥她一眼,将手一抬。
外面忽然有人掀帘子进来,接着就听砰的一声,一具男尸直接被丟在了她的脚下。
“啊呀!”
突来的死人,傅云朝还没反应,傅丞相却是已大叫跳开。
只是害怕老丈人的他,这会儿心头突突,却是憋紧了没敢多话。
杨国公瞧她只是动了动被死人砸到的脚,并无半点惧色,眸色骤然一深。
“认识吗?”
“不认识。”
“不认识?几日前你们不是在城中碰到过?”
老国公一双眼似乎已经洞察一切。
“他?”傅云朝低头仔细瞅了瞅,“好像是有些面熟,但我不记得了。”
对于他的淡定国公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也不必在我面前弄鬼,今日林中守猎,有人瞧见你追着杨侍卫去了西山。”
这个杨侍卫近几日一直在追查琛儿受伤之事,昨儿还特意跟他汇报,说是对一人有了怀疑,只待确认,如今突然横死,绝对蹊跷。
老国公一双眼似乎要将傅云朝看穿,那行凶的是个女子,虽杨侍卫未曾说怀疑的是谁,但西山多猛虎,今日满山闺秀,独她一人去了西山,杨侍卫又恰恰死在西山,而且捅伤琛儿之人要的是牵机解药,傅家老爷子需要的也是牵机解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