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莫怕,天塌下来有叔叔给你顶着!”
不知什么时候追上来的傅三爷听到是宫里来人,直接拍了胸脯。
傅云朝转头笑道,“你顶着天了,那回头谁给祖父顶孝摔盆儿?”
她刚才可是听到了他这大逆不道的话。
“死丫头!回了魂嘴也利索了,有你这么跟叔叔说话的吗?”
面对侄女的取笑傅三爷一点不恼,他本来也就只大了傅云朝五岁而已,况平日里也没个正形,别说侄女不把他当长辈,他自己也没把自己看成个长辈,这挂在嘴边的叔叔,不过就是做做样子,两人的相处模式更像是年龄相仿没大没小的朋友。
叔侄俩打着嘴仗很快到了前厅,彼时厅里的傅丞相正在跟一个五十岁上下面白无须的男人说话,转头见她进来立时就蹙了眉。
“怎么这么久才来?脑子不好使腿脚也不利索,还不快过来见过梁公公!”
身上淤青刚好的左相,看到这张脸就莫名窝火。
这傻丫头怎么就没死在兔儿山?
“你就是丞相大人的嫡长女傅云朝?”
“是。”
生平第一次见到活太监的傅云朝盯着梁公公的眼神颇有些看珍稀动物似的新奇。
老太监不自在咳了一声。
果然是个有毛病的,真是可惜了这好相貌。
“接旨吧。”
接旨?
接什么旨?
砍头的旨?
“蠢货!还不快跪下!”
已经撩袍子跪下的傅丞相转头看到后面挺立的叔侄俩,直接心口发疼眼发昏。
不知道他到底造了什么孽才摊上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至亲。
身后俩人见状依葫芦画瓢跪下,但是护犊子的傅老三却悄悄在他哥屁股上狠掐了一把。
“你再骂朝儿试试?!”
他虽才来了几日,但已从老爷子口中知道了一切,这傅家三爷对这个他曾经崇拜的大哥现在是一点好感都没剩,所以听见傅云朝挨骂,立时就还了手。
他下了死劲儿,那疼自不必说,没防备的傅丞相疼的一个激灵,若不是他有为官多年练就的隐忍本领,只怕这一下就要嗷一声跳起。
地上人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居高临下的宣旨官,眼瞅着那左相大人牙根儿都要咬断,上方的梁公公拿圣旨遮了猛烈抽搐的面皮,调动了半辈子的定力才算没有瓢了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左相之女傅云朝,容貌端庄,才艺出众,德行高洁,现特赐婚于七皇子沐君珩为妃,择吉日大婚,望你二人……”
赐婚?!!!
七皇子?!!!
宣旨官一番唱诺瞬间将屋里三人惊住,各人揣着不同的心思眼珠乱转。
傅大丞相想的是皇上何时见过听过他这刚来京都的傻女。
又是从哪里发现她“端庄出众”,“品行高洁”的?难不成是右相那帮人故意陷害?等着她在皇家发挥真正“要命的优点”时,好治他这个亲爹的罪?
想到这里左相大人转头瞅着身旁“德行高洁”的女儿只恨不能当场掐死。
而傅云朝此时却是心情甚好,嫁进七皇子府,简直天赐良机求之不得,七皇子是扁是圆她并不关心,重要的是找到那股神秘力量恢复异能。
“傅小姐接旨谢恩吧。”
他们出神的功夫梁公公已将圣旨读完,傅云朝比着之前电视上看到的样子规规矩矩接了旨,傅丞相赶紧给人塞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
老太监不动声色捏了一捏,立时两眼弯弯笑的灿烂。
“钦天监算的婚期就在年底。满打满算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大人和令千金好好准备吧。”
“公公。”
傅良人暼了一眼叔侄俩引着梁公公转身出门。
两人小声叽咕的什么傅云朝听不到,也不关心。只她才将手里圣旨卷起,身后就响起“啪啪”两声。却是傅三爷在自己脸上搂了两耳光。
“不是做梦,朝儿,你真要做皇子妃了?”
“圣旨都下了,三叔以为假的了?”
傅云朝从容收了圣旨抬脚出门。她正愁没有进七皇子府查探的机会,眼下却是可以光明正大了。
“你是皇子妃?那我不就是皇子的叔叔了?”
不知想到什么,傅三爷忽然就兴奋的两眼冒光。
“皇子啊!他日后若是再能做了皇帝,那我就是皇帝的叔叔了,娘啊!大周皇帝叫我叔?咱们傅家祖坟被人点了吧?”
得冒多少烟才有这种造化?!
“咳!”
刚迈出门槛的傅云朝听到这话直接一个踉跄,转头瞅着容光焕发的某叔,“叔,要不我给您拴根绳吧?”
“嗯?”
“拴绳干什么?”
“怕您飘的太远回不来。”
傅三爷:“………”
……
傅云朝揣着圣旨一路往回走,路过小花园的垂花拱门时突然一个身影蹿出来挡了去路。
“傅云朝!”
衣裙艳丽珠钗满头,一双吊梢眼阴郁发光,不是傅霓裳又是谁?
傅云朝在她脸上扫了一圈最后勾唇扬拳。
“脸好的挺快,你这是嫌消了肿不好看,想找我补两拳?”
那日老爷子醒后她就找到这恶女将她狠揍了一顿,虽那牵机毒不是她的本意,却也是因她引来的,又蠢又坏还差点害死老爷子,若不是后来杨兰心带着人赶到,何止捶烂她的脸那么简单?
“你,你……”
傅霓裳一见她的拳头本能就开始哆嗦,可憋了许久的恶气,却是不吐不快,遂戒备的退了两步。
“傅云朝我劝你收敛着点儿,别以为凭着一双拳头就可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你再能打又如何?还不是得由着咱们搓圆捏扁?”
说着得意暼向她手里的明黄,“你以为你这亲事是怎么来的?实话告诉你,那七殿下可是有名的疯子,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落到他手里,看你这次还怎么蹦哒得起来!”
“难不成我这亲事是你求来的?”
傅云朝眼梢一挑要笑不笑瞧着她。
“哼!”
傅霓裳见她如此以为是怕了,一时更加得意,踮着脚尖鼻孔朝天,想着要在气势上压人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