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过婚前协议，当时脑袋发昏，”曹锦程嘴唇嚅嚅着，“觉得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离婚，结果没想到她心肠这么硬。”
“确实是硬了一点。”凌熠晗只能顺着曹锦程的话来，“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你事业还在，都还能赚的嘛。”
曹锦程看着凌熠晗：“熠晗，听说你要退圈了？”
凌熠晗：“这个……”
圈子里是没什么公开秘密的，他那边各种动作，能瞒得过谁？
就是粉丝们，现在都要为“辟谣”这事儿闹翻了。
曹锦程脸色愈发灰暗：“我去年几个项目都赔了，现在就看着这个综艺了，然后你又要退圈了，看样子这个综艺也做不下去了，我还签了对赌协议……真是越想越觉得没什么活头。”
好些人自杀，被救活了之后会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
毕竟会发现自己连死都敢，还不敢活下去吗？
但曹锦程显然是个意外。
他的困境，不会因为他活下来就改变，何况地上，还趴了一个自杀鬼。
“是叔叔你先对不起你老婆，她才走的，你怎么只说她不好，不说你不对？”小凌宝突然坐在凌熠晗的怀里开口了。
曹锦程像是这才看清了小凌宝。
他只是眼睛睁了睁，很快又垂下头，显然是有点心虚，想以忽略小凌宝把这事情跳过去。
小凌宝才不管他怎么回避：“叔叔在外面还有好多小三，你老婆只是拿走你的钱，没有给你戴绿帽子，已经对你很好了。”
被一个小不点这么接二连三的说，还当着凌熠晗的面，曹锦程的面子已经要挂不住了。
他不怕死，但眼前的小宝宝几句话，却说得他莫名感觉害怕。
“熠晗，这是你……”
“我外甥女。”凌熠晗搂住小凌宝，和身后的凌意熙搭配起来，看起来像哼哈二将，誓死保卫自家宝贝。
“咳咳……”曹锦程干咳两声，“熠晗，你也知道，我们混圈子，难免外面有应酬，有时候你表现得太格格不入，不合群，有些项目有些事，都推进不下去。我内心还是爱我老婆和孩子的，没想过要和她离婚。”
“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凌意熙听他说话就那么不顺耳朵，本来听到这男人净身出户，还觉得他挺委屈，有点为他抱不平，结果小凌宝说，是他先在外面玩女人的……那不就是活该吗？
“要是你老婆在外面玩了其他男人，你怕不也是要和她离婚吧？”
“二货舅舅说得对。”小凌宝点头，“叔叔和他老婆的那个协议，就是写的，谁在外面有小三，谁净身出户。”
所以在这儿装什么受害人啊？
曹锦程最后那点面子也给小凌宝揭了个干干净净。
他直接落泪：“是的，你们说得对，都是我混账，有点钱了就飘飘然了，我老婆离开我这样的人渣也是对的，要是她不和我离婚，接下来我对赌失败，也是要把全部身家都赔进去，所以我这样的败类，还是死了算了……”
想想他都自杀了，老婆也没带孩子来看望他，他心里就更难过也更挫败。
觉得还不如别被救活得好。
“综艺你是不参加了对吧？”曹锦程心如死灰，“没事，你退出就退出吧，我也不挽留你了，反正这项目算是黄了……”
“我狐狸精舅舅确实要退圈啦，不过这个综艺是要参加的。”
不等凌熠晗回答，小凌宝率先抢答。
“哈？”凌熠晗惊奇出声。
病床上的曹锦程也抬起头，显然不敢置信。
小凌宝点点头：“我舅舅还欠你一点东西，这次参加了这个综艺，就算是还你啦，所以叔叔虽然你不是很诚实，也是个渣渣，但请为了不让我舅舅欠你的债，再去死了。”
简言之，要死也请以后再去死。
曹锦程……
果然是首富家的小孩子，说点话就是……霸气。
“就这样说好了，舅舅还是会参加这个综艺，你这里这个自杀鬼，崽崽就带走啦。”小凌宝指了指床旁边的地面。
曹锦程大吃一惊。
猛地看向床那边的地面，可是地面上空空如也，什么也看不见……不对！
他猛然间想起，在他刚刚还不太清醒的时候，他似乎一直看到地上有个人，跪在那里给他磕头，还对他说什么很有道理的话……
这个凌家的小小姐说那是什么……自杀鬼？
曹锦程吓得一抖，整个人有精神了不少。
他双腿蹬了蹬，稍稍坐起来：“凌小姐，什么是自杀鬼？”
“就是因为自杀而无法投胎的鬼啊，”小凌宝很认真地回答，“它们为了托生，会去求别人自杀当替死鬼，叔叔你就被一个自杀鬼缠上啦。”
曹锦程脸色惨白：“那、那要怎么办才能摆脱它们？”
难怪他怎么也摆脱不了自杀的念头，原来是被鬼缠上了！
“崽崽先要问问这个鬼为什么要找上你，嗯，这个小忙就不用谢崽崽了，”小凌宝摆摆手，“算是给狐狸精舅舅还利息了。”
曹锦程半信半疑间还是感恩涕零，卢湘的事情他也知道，凌熠晗这个小外甥女好像是有些本事的。
“谢谢，谢谢凌家小姐。”
“是小小姐，”凌意熙纠正他，他们凌家的小姐是烟烟。
“谢谢小小姐，”曹锦程改口倒是很快。
“就这么说定啦。”小凌宝挥挥手，“舅舅，我们走吧。”
出了医院回了凌家，凌意熙去给凌煊炎汇报刚刚在医院的见闻，小凌宝则直接把凌熠晗叫到了佛堂。
“狐狸精舅舅，过来牵着崽崽的手。”凌熠晗赶紧握住了小凌宝的手。
他觉得自己的胆部有点酸痛，希望不是被吓的。
因为他们离开病房的时候，他就看到地上那个磕头的黑影子起身，跟在了他们后面。
现在，就在凌宝的佛堂里，而且还对着他不停的磕头！
他是听不到它在说什么话，但是凌宝解释了，自杀鬼磕头的时候都会对着对方喊：死了好，死了好……
凌熠晗觉得他现在就不太想活。
能肉眼看到这种东西的冲击力，对他而言是极大的，难以想象小凌宝成天都可以看到这些东西，居然还能像个正常宝宝一样生活成长。
难怪她总说他们这些大人都太胆小了……
呜呜，不怪他们大人，只怪小凌宝简直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