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楼下看监控视频,磕着瓜子的秦晴与赵全并排而坐,两人时不时点评一下。
最开始还担惊受怕的赵全,在看到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冒出来后,他已经开始用平常心看待这个世界了。
监控只有画面,听不到声音,秦晴并不清楚这些人在五楼跟保安在说些什么东西。
但是秦晴依旧冷静的磕着瓜子,背后偶尔有脚步声传来,是紧张无比的保安队长。
倒是赵全先发现了问题,转身对保安队长说道:“你不是说大家在零点后已经取消巡逻了吗?为什么五楼这些保安还要继续去打卡?”
外面充满危险,只有乖乖躲在保安室内才能确保安全,何必出来。
赵全眼神中充满怀疑,保安经理无比紧张的擦着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
“五、五楼,情况,情况有点特殊,跟其他楼层不一样……”
这种蹩脚的解释,怎么可能骗得过老油条般的赵全,他阴沉下脸色再次拿出手机。
“我需要跟丁茂实再确认下情况,既然被我发现了也能再隐瞒下去了。”
还未等赵全拨通号码,一抹冷光从他脸庞擦过,带起冷风,让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等赵全再次抬起头就看见保安队长被一柄桃木剑钉在墙面上,他手上还握着电击棒。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赵全彻底懵逼了,秦晴还在气定神闲的磕着瓜子,头都没回,解释道:“晚上发生这么多事情,要是经理没有打点好保安队长,为了拿点破工资,他怎么可能有胆子隐瞒下这些事情啊。”
随后,秦晴又伸出手指了指监控器上出现的画面。
肚子鼓成球的保安,还有那个没有小腿,走到哪里都四处流血的小保安。
“这两位应该就是原来保安队的,肯定是碰上什么东西,死在五楼了,闹出人命来,你说得给他多少封口费啊?”
这回轮到赵全发怒了,他直接冲上去一脚狠狠踹在保安队长小腹上。
疼得他手中的电击棒应声掉落,努力想要拔掉桃木剑,看似平平无奇的木剑却纹丝不动,他只能单手抱头,尽力躲避着赵全的毒打。
早年赵全也是工地上干过活的,养尊处优这些年,除了长胖许多外,力气并未减退多少。
一直把保安队长打得口鼻流血,他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无比狠厉的质问道:“再不说实话,别怪我赵全不给你机会,我虽然现在混迹商场,是个老好人,当年也在外面摸爬滚打出来的,别说你了,你们全家都别想好过!”
身为富一代的赵全,靠着双手起家,黑白两道都认识不少人,现在只是不想再被资本裹挟才养老的。
被赵全冰冷好像看死人般的眼神盯着,保安队长最终还是服软了。
“五、五楼情况最严重,剁肉那个厨师每晚都在熬汤,他需要活人,需要鬼魂,制作百鬼汤,供奉给主神大人,我也不知道主神大人在哪里,但是只要满足厨师的要求,他就能恩赐我们一个愿望……”
利益是非常渴望的东西,不断侵蚀人类的意志。
最开始知道闹鬼,保安队长就要领着人全部离职,他不能看着兄弟们陷入这些危险中。
工作是为了赚钱,在哪里都能赚钱,何必在这种闹鬼的地方继续呆着。
但是经理丁茂实却与他畅谈了一次,告诉他只要继续呆在这里,他能保证他兄弟们的安全,再从外面扩招点临时工进来,晚上若是有事情就让他们顶上。
那个时候保安队长家的孩子生病了,需要骨髓移植,全家人都去配型过,都没有成功,只能在家里继续等待消息。
这种漫无目的的等待跟等死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丁茂实却说,只要愿意配合,主神大人可以满足他一个愿望。
几乎要放弃的保安队长,最终还是选择赌一把。
他们联手扩招了一个新人就是那个小保安,有点胆小,有点话痨的家伙,非常懂事,跟大家关系相处得都不错,当时签订的合同中就有死亡抚恤的条款。
结果就是在那锅百鬼汤熬好后,保安队长家里并未等到配型通知,而是孩子的白血病奇迹般痊愈了。
这个时候他才开始明白主神大人的能力,起死回生,不过如此!
听到这些事情的秦晴冷哼出声:“你真是愚蠢,这个世界所有东西都需要等价交换,他只是用某些特殊力量让你孩子痊愈了,若是所谓的主神反悔了怎么办?他随时都能将这种力量收回,你孩子曾经还有继续等待的希望,现在只有死亡了!”
听到秦晴的话,保安队长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疯狂扯动起身体。
“不可能!不可能!主神大人无所不能,他成全了我的愿望,我的孩子已经痊愈了!”
赵全用一种怜悯又讥讽的眼神看向保安队长,他身为商人很清楚,谁也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一个人的灵魂就换得白血病痊愈,怎么看都不合适,这只是那些东西拿捏人心的办法,保安队长心里也清楚,他若是不愿意配合,离开商场,他孩子很快就会旧病复发。
为了继续让孩子活下去,他只能留下,不断扩招新人,不断献祭新人。
“既然你不相信,我只能祝你好运了,今晚你无所不能的主神就会彻底陨落了。”
秦晴勾了勾手指,桃木剑就飞回她的掌心中,一道金光凝聚在她指尖,轻轻点在保安队长额头上,他浑身无力,彻底瘫软在地上,垂死挣扎般继续哭嚎起来。
“求求你了,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他还那笑,他不应该面对这些事情的……”
叹息声轻轻落下,秦晴打开门,迈步离开。
愚蠢的人类,他的孩子明明在这辈子累积了功德,投胎转世能有福报,偏偏被他的亲生父亲强行挽留,破坏了他身上留下的福运,说不定连野狗岭与鸡冠山都过去不去,要成为滞留在野鬼村内最可怜的小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