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哥儿乖乖回答,“书院。”
“对谁说的?”
“书院的学生。”
沈念微微一笑,“我是你的同窗吗?”
满哥儿摇摇头,脸上的肉肉一颤一颤的,“…不是。”
阿姐是阿姐,不是同窗。
“那不就得了。”沈念耸了耸肩,很占理地给弟弟讲道理,“你夫子的话是讲给你们学子的,不是说给我的,跟我可没关系哦。
你不能拿你们书院的那一套规矩要求我,知道不?”
娄空青听着她光明正大的忽悠弟弟,端起茶杯喝茶,掩饰自己疯狂抽搐的嘴角。
…柳大小姐歪理一大堆。
满哥儿被带跑偏,一脸受教地点头。
又愧疚地道:“原是如此,我不该用书院的规矩要求阿姐。”
小肉团子低头对着手指,声音弱弱小小的。
“阿姐别气,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知错认错,乖的不得了。
沈念在心里偷笑。
……你但凡再大了两岁,也不至于被忽悠的这么惨。
面上却一本正经。
“知道就好,以后别操心那么多了,晓得了不?”
满哥儿见阿姐没生气,乖乖点头,“嗯嗯。”
娄空青:“……”小孩子,还是得早早启蒙。
等满哥儿懂的道理再多些,想起今天和他阿姐的对话,小孩儿怕是要羞愤欲死…
边关。
竹溪村的信送来时,萧执已经启程,正在赶往绥州的路上。
接信的是怪医。
不修边幅的老头看完信,眉头一皱。
“祛疤的药膏?这丫头问这个干什么,没出什么事吧?”
沈乾神色严肃,脸上出现浓浓的担忧。
怪医瞧见徒弟一脸担心,说道:“先看那丫头给你的信上写原因没有,没写的话,我去找王爷,请王爷派人去打听打听,实在不行咱们回村去。”
反正这里的事情也快告一段落了。
闻言,沈乾眼睛骤亮,思念在他眼中蔓延。
离家快一年了,他想家了。
想着,手上撕开信。
快速浏览后,缓了一口气,说道:“祛疤药膏是念姐儿替别人问的,她没事,师傅放心……”
他话没说完,怪医不自在地移开眼,口嫌体正直地别扭道:“谁不放心了,我放心的很。那个丫头机灵,在哪里都不会吃亏。”
沈乾听着师傅言不由衷的话,默了默。
识趣地没落他面子,问道:“师傅有祛疤药膏吗?”
怪医皱眉看着徒弟,“区区祛疤药膏算什么?”
说着,微微抬高下巴,语气透着不明显的显摆。
“老头子手里好东西多着呢!小丫头可比你有眼光多了,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了。你去,把柜子里的白色瓶子给丫头送去。”
沈乾看了眼柜子,抿唇,“师傅,柜子里的药瓶都是白色的,您要哪个?”
“你不会看上面的字吗?”怪医觉得没面子,一整个暴躁。
沈乾耿直提醒,“师傅不是嫌那纸太乱,都给撕掉了么,现在瓶子上没字了。”
师傅一遇到难题,就爱各种‘找事’,瓶子上的标签就是他的发泄对象。
怪医:“……”
神色一僵,碎碎念着,“从明日起开始,加强训练。现在还没学会闻味辨药,慢,太慢了!”
沈乾惭愧,“师傅放心,我晚上就头悬梁锥刺股……”
回答他的是怪医傲娇地哼了哼。
知道就好,天分一般就要多努力。
当然了,在学医天赋变态的怪医眼中,谁都天分一般。
怪医到架子上找出一个瓶子,“让人把这药膏给念丫头送回去。”
老头摸着胡子,很是自得。
“祛疤药膏还是老夫十年前研制出来的,至今都还无人做出替代品。
哼!老夫说那些人没天分,这话没说错吧……”
沈乾跟师傅学了这么久医,知道怪医医术有多高。
听到这话一点也不意外,只有满满的佩服。
“…不是谁都有师傅这样逆天的天赋的啊。”
怪医被捧的有点高兴,面上却不耐烦的摆摆手,“去去去!忙你的去!”
沈乾哪里会不知道师傅不自在了,压下笑,去托人给妹妹送药膏去了。
他走后,屋子安静下来,怪医觉得怪冷清的。
不如等这边事情告一段落,回一趟竹溪村吧。
……正好那小丫头快及笄了。
心里下定决心,老头子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摆弄他的草药。
沈乾托人送完心和祛疤药膏,回来听见师傅居然哼着歌儿,脚下一顿,有种他进门方式不对的感觉。
师傅怎么突然间心情变得很好?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忙活!念姐儿都快及笄了,你这当大哥的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怪医冷言道。
这话的意思?
沈乾眼睛一亮,“师傅您是说?”
他欲言又止,目光中满是期待。
妹妹一生只有一次的及笄礼,他如何想错过?!
怪医板着脸,“我什么都没说!为师这些时日教你的医术,学不会就别想回去……”
明明松口了,嘴上却不饶人。
沈乾好脾气地笑着,“师傅放心,我一定学会。”
给妹妹的及笄礼,他可以亲手交出去了,这么一想,他嘴角高高翘起。
沈念可不知道,这么多人记着她的及笄礼呢。
这天,李秀娘从沈家大房回来,脚下生风,步伐有劲,显而易见的好心情。
“娘,你碰到啥好事了?”沈念微微坐起身,支着下巴好奇问。
“还能有啥好事,你的好事。”李秀娘笑容满面地说。
沈念一头雾水,“我能有什么好事?”
问着话,脑子疯狂打转。
李秀娘知道她想不出来的,也没卖关子,笑着说:“你的亲事。”
“娘找到合适的啦?”沈念笑眯眯地说。
一点儿也不知道羞。
反而有些期待。
李秀娘高兴归高兴,见闺女这么不矜持,顿时一噎。
“念姐儿啊,咱矜持些。”
沈念一脸不以为然,“矜持什么,不是娘说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吗……”
“……”李秀娘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说的话多的,你咋不记得别的,就记得反驳娘的话。”
她还说姑娘家的要温婉勤快呢,怎么没见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