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几人被带了下去。
大厅安静后,娄空青突然开口,“国公爷,豫王妃怎么会和念念有龃龉?”
“不知道。”柳国公眼神一沉,说道:“不管什么原因,都不是她对念念下手的原因。”
他的乖女,他都舍不得凶一下。
谁敢碰,别怪他剁了谁的双臂。
“国公爷打算如何?”
“查啊。”柳国公淡淡地说,“还能如何?先查清楚那人因何记恨上念念再说。”
娄空青看国公爷还有理智,长舒一口气。
“这就好。”
理智还在就行!
他就担心国公爷不管不顾,挑起争端。
眼下是多事之秋,还是不要搞出事的好。
柳国公微皱眉头,轻嗤一声,朝外面走去。
脚刚踏出房门,对上一张娇妍浅笑的脸。
“柳伯伯好。”沈念乖巧地冲他挥手。
她站在屋檐下,顶上的光洒落,眼眸闪烁着光芒,笑容娇美可人。
柳国公心如悬旌,默了默,道:“念念怎么来了?”
……他刚才没说什么敏感的事吧?
沈念摸摸鼻尖,然后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跟着想闯进我家的那几个盗匪来的。”
柳国公、娄空青:“……”
“念念全都听见了?”娄空青代为问道。
“是啊。”沈念点头,白皙的脸颊鼓起,看着像一团软软的棉花糖,不高兴地说:“我招谁惹谁了呀,中都的人为啥想害我。”
柳国公面上的冷峻倏地散去,护短道:“有我在,没人害的了你。”
“柳伯伯要当我的靠山吗?”沈念笑眯眯地问。
“有何不可?”他本来就是她的靠山。
不等沈念再说话,柳国公抬步走向她,不容拒绝地说道:“你该休息了,我送你回去。”
“……哦。”
娄空青听见声音,一出来就看见人家父女俩肩并肩离开的背影。
心中啧啧。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位爷,早晚把他闺女宠到天上去。
这还没认回来呢,沈家小姑娘就能在府里自由走动了,要是认回来……简直不敢想。
夜路寂静无声。
沈念率先开口打破了安静,语气带着告状的愤愤。
“……之前有人收买了我五叔,让他烧村里的桐油作坊和制包厂,那会儿就听说什么我们村的谁救了不该救的人。
背后的人现在又来,这是一直盯着我们呢,坏的很,麻烦柳伯伯帮忙查查那人为啥盯着我们,我先谢过您啦。”
她还不知道豫王妃想教训的人是……救过阿秽的自己。
柳国公看小姑娘毫不见外,心里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亲昵地拍拍她的发顶,说话声音很是温和。
“这还用你说?放心吧,我来解决。”
沈念眼眸清秀灵动,尾音上扬,“谢谢柳伯伯。”
说话间,两人到了沈家门口。
柳国公摆摆手,“快回去吧,小姑娘太晚睡不好。”
“嗯嗯,柳伯伯也快回去吧,明天见。”沈念笑着说。
朝门外的人招招手,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柳伯伯真好啊,就跟她爹一样。
柳国公不知道小姑娘的想法,听见院内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后,这才转身离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听乖女喊他一声爹。
小一个月的忙活,沈念的纸终于造好了。
用了村里的桐油,做出了不一般的油纸。
她觉得很不错,拿着纸,兴冲冲地找上沈二,“爹,快帮我看看这油纸怎么样?”
沈二这些日子一直见闺女捣鼓着,并不好奇,听说好了,很给面子地快速迎上去。
一眼看到闺女手里的油纸。
纸张稍硬,表面透着一层油光,瞧着却干干净净的。
拿到手里仔细看了看,沈二话里带着浓浓的夸赞,“不错!比市面上的好。”
知道念姐儿喜欢被人夸,很给面子地说道:“我闺女就是厉害,连油纸都能做出来,养你这么个好闺女,我和你娘真是上辈子积了大福。
哎呦呦,村里人又要羡慕我养了个好闺女了,怪叫人不好意思的,哈哈哈哈……”
话越说越顺、越说越快,笑出一口大白牙,恨不得立刻马上出去显摆一番。
沈念见爹高兴,自己也高兴,突然一个念头冒出,笑眯眯地拱火,“爹,我们去找村长吧?”
“哈哈哈,走!!”沈二看出闺女想搞事的想法,大笑出声,“我看村长又要头疼了。”
村里桐油作坊办的火热,正要招人,又来个造纸厂……
事情这么多,不知道村长喜多一点、还是忧多一点。
村长家。
见到沈二和沈念这对父女,沈村长不自觉头皮发麻。
思及这两人来好坏参半,他好歹没扭头就走。
只是心还是悬着的。
“你们怎么来了,有啥事啊?”沈村长扯出笑脸。
“我说村长哪,咱村的日子是越来越好了,我看你脸上的皱纹咋又多了两条,注意休息啊。”沈二一开口就欠儿欠儿的说。
皱纹又多了?
沈村长忧虑的不行。
当着沈二的面儿,那是分毫不让,嘴硬的很。
“瞧你说的,为村里人服务嘛,哪怕长皱纹,那也是光荣的。”
说着话,想起夫人话里话外的嫌弃,村长那叫一个苦涩。
以前没事干愁,如今事情多的干不完还是愁。
“村长高风亮节,实在是村里人的楷模。”沈二竖起一个大拇指。
实则对村长的处事方法并不认同。
什么事都揽在自己手里,只会累死自己。
好比他,管着作坊和制包厂,本来应该比村长更焦头烂额,但是他听取念姐儿的话,把权分下去,一层一层管理……
诶,这不轻松了很多嘛。
要他说啊,村长忙成这样,纯粹是自找的。
当然了,他也知道村长不是贪权,而是天生的操心命,不事事盯着他怕是晚上要睡不着的。
沈村长只当没听见这阴阳怪气的话,自然地岔开话题。
“我等会儿还有事,你和念姐儿找我什么事?”
“你还有事啊?!”沈二似乎很意外,声音微扬。
顿了顿,故作遗憾地说:“本来还想跟你聊聊建油纸厂的事呢,看来今天是没机会了。那就明天吧,明天我和我闺女再来。”
一边说着,麻利地站起来,打算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