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天也带起面具,匆匆赶到无权地带据点附近,他先是躲在暗处观察局势,发现两边势均力敌,正处于最关键节点,还不到他冒险出手的时候。拉乌一边战斗最激烈的是梓禹和爱神,高手之间的对决,旁人如果不小心侵入他们的攻击范围,都会惨遭打击,所以大家都躲得很远,给他们足够的施展空间。
在赶来的路上,魏小天无意中发现游易儿的队伍正埋伏在据点附近,知道拉乌还保留着外援战斗力量,他猜测爱神有把握取胜,局势仍在拉乌掌控之中。
就在双方武器能源接近枯竭时,据点后方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声,魏小天被对方钢刀反射出的点点亮光晃得睁不开眼睛,战场上所有人都暂停行动,朝声音方向转头。只听见欧阳森大喊:“是郑文公的队伍,大家不要怕,福山会有救了,打倒拉乌,打倒爱神。”他边喊边脱掉防卫军的外衣,表明自己的身份,想号召其他福山会的探子都站出来,跟爱神决战。
很多探子积极响应,纷纷跟随欧阳森脱掉防卫军制服,不再遮遮掩掩。韦祥和田斌十分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参与进去,探头探脑在寻找莫长老的痕迹,没接到命令,他们不敢贸然行动。
“哈哈哈哈,欧阳森说的好,大家不要慌,这里就是爱神的葬身之地,决战正式开始。”郑文公竟亲自上阵,站在屋顶上给所有福山会会员打气助威。
谢铜麟撇了郑文公一眼,没好气的喊道:“你算哪个葱,我们拼死拼活半天,眼看要胜利,你出来捡现成的,合适吗?都算计到老子头上了,我定饶不了你。”
对于谢铜麟的嘲讽,郑文公毫不在意,笑道:“随你怎么讲,只要杀了爱神,福山会统领拉乌,你想怎么跟我算账都行,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谁会错过,哈哈哈哈。”见谢铜麟没回话,他继续号召道:“带面具那个就是爱神,手段非常了得,跟我们的谢长老同等级别,取其首级者有重赏,准备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今天,千万别错过。”
听闻此言,防卫军都聚拢到爱神身边,一致对外保护爱神,包括梓禹在内。反对派个个眼睛里闪着凶光,恶狠又贪婪的盯着爱神。
梓禹小声问爱神:“您贸然出现在这里,定有后手吧,是否可以告诉我,咱们打个配合。”
爱神不假思索的回答:“没有后手,我本想从旁偷袭的,怎料反对派有如此多的高手,反倒把自己成了瓮中之鳖。”
梓禹叹气,不知该如何评价,他看向魏小天隐藏的地方,意味深长。
郑文公走进战场,摆明了针对爱神,跟谢铜麟合力攻击爱神。梓禹的吸附法完全不是郑文公的对手,加上多胞胎兄弟的纠缠,令他分身乏术、应接不暇,眼看局势急转直下,防卫军不断向后溃败,梓禹大喊:“看够了没有,是时候了,快出来。”
魏小天抽出腰间的照明弹,咻的一声发射到空中,周围变成一片白茫茫,大家眼前的景象全部消失,集体发出惊呼。
游易儿见信号发出,他号令所有人冲锋,向据点快速进发。他们抵达时,众人仍在乱战,梓禹边抵挡攻击边对游易儿喊道:“戴面具的是爱神,敌方已经知晓,注意保护爱神,不可掉以轻心。”
游易儿原以为胜券在握,完全没想到前线打得如此惨烈,又得知爱神就在眼前,即懊悔自己没能早点前来支援,又埋怨自己实力不济,连梓禹和爱神都打不赢,更何况自己呢?他怕越帮越忙,反而添乱,于是命令部下扫除外围障碍,不直接跟敌方高手对抗,先制服反对派兵士,最后再合力对付高手。
梓禹终于打败十几个多胞胎,气喘吁吁的返回爱神身边,说道:“我跟郑文公吸附法相同,有点棘手,你来对付他,我对付另一个。”
于是两人分别挑了个对手,又拉开距离,各自选择战场,开始对战。
谢铜麟体力消耗巨大,从开始一直坚持到现在,只能使用微弱的吸附法,梓禹虽然也很疲惫,但始终在用蛮力,怕吸附法产生反噬作用,完好的保存了实力。他用尽全力开启黄色火焰,压制了谢铜麟的黑色火焰,控制其行动,展开了吸附法之间的较量。
郑文公与爱神正相反,两人都使用武技,丝毫不留余地,招招致命。郑文公身着白色道服,外披轻纱坎肩,动作行云流水,刚柔并济,有种说不出的美感,但只有对战的人才能看到,他的双手手腕套着钢套,里面时不时的发射出钢针,十根手指上留着长长的黑色指甲,又尖又锋利,阴狠无比,一不留神就会被刺伤,与其外表给人的感觉形成鲜明反差。
爱神的面具被钢针划破,在右脸上留下口子,起初的几个回合,他一直处于防守态势,在没摸清郑文公的招法之前,他不敢贸然进攻,怕落入陷阱。他正琢磨应该怎样破解郑文公的武技,突然感觉后背有东西飞来,扰动了周围的气流,他下意识转身躲避,郑文公也向后退了几步,原来是一只紫色的箭重重扎在地上。
郑文公心机深沉,惯用阴谋诡计,却不喜欢中别人的圈套,内心十分不悦,他大喊道:“这是谁射的箭,有种出来对战,躲在暗处算什么本事,缩头乌龟,如果不想露脸就老老实实呆着,如何再来搅局,我定先解决掉你再说。”
见无人应战,两人又开始打斗起来,这次没有人再敢从旁出暗招,郑文公的威胁起了作用,他边打边讽刺爱神:“我以为只有福山会的人想推翻你,现在看来不然,还有别人想取你性命,哈哈哈,不敢露脸,说明是你认识的人。据我所知,迪赛尔邦域没有会用吸附法的兵士,此人使用紫色火焰,定是拉乌的人,你这爱神当的可太失败了,心里没感觉有一丝丝疼痛吗?”
郑文公想利用下刺客,给爱神造成心里压力,伺机钻空子。可他没想到,爱神并不理会,像没事人一样,既不回答,也没有任何波澜,武技越施展威力越强,令他非常意外。
一个在乎权利的人,不允许任何背叛,在郑文公的字典里根本没有背叛两个字,他知道爱神以爱为名,实际干的是独揽大权的勾当,并没表现的那么高尚,任何刺激都应该起作用,更何况是来自自己邦域的高手刺客。他犹豫片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质问道:“不对,你不是爱神,你到底是谁?”
就在这片刻之间,郑文公的进攻略显犹豫,爱神抽出腰间的匕首,利落的刺进对方的臂弯,鲜血瞬间流出,疼得郑文公“哎呀”一声,退后几步,捂住了伤口。几个小道士立即上前安慰,要帮助郑文公包扎,结果被他一把推开,愤怒道:“我在阴毒中苦练武技几十载,不惜被毒液侵蚀心脏,此间痛苦无人可知,为的就是消灭爱神,光大我福山会,现在机会就在眼前。我知道没那么容易得手,但也绝不会退缩,不用你们帮忙,我会用尽全力,死而无憾。”
郑文公不再顾忌外表的优雅,脸上青筋暴跳,摆出青苗獠牙的表情,掏出一把发射器,朝着爱神不停扫射。他多年来收集无数武器,各种功能和威力的应有尽有,此刻他恨不得都用上,一个个大火球在战场上炸开,牵连了周围无数战斗的兵士,战场被浓浓黑烟笼罩。
谢铜麟和梓禹也停手,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回头张望。谢铜麟气不打一处来,喊道:“郑老头,你疯了吗?就算武器再多也经不起这样消耗,你想把福山会拖垮吗?”
郑文公歇斯底里的回答:“我被耗干净了,不是你的愿望吗?别假惺惺的,你那保守的做派我最反感,跟挠痒痒一样,付出了这么多,看到爱神站在眼前,谁能手软,拼的就是这一刻。”
众人都向外围逃散,光电火石之下完全分不清敌我,郑文公疯狂的发泄着愤怒,吓得福山会会员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他们了解郑文公的性格,发起疯来谁也拦不住。
当所有武器能源被耗尽,硝烟逐渐散去,大家才看清了局势,爱神依旧站在原地没动,甚至连后退都没有,他拍拍身上的灰尘,示意郑文公继续对决。
郑文公扔掉手里的武器,顾不得手臂的疼痛,再次冲了上来,嘴里还念叨着:“我不管你是谁,爱神也好,其他人也好,今天你激怒了我,别想活着离开,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打败你。”
郑文公强行开启吸附法,黄色火焰开始燃烧,手臂的伤口不停喷血,肌肉被激发到极点,形体样貌发生改变,连头发和眉毛都变成了黄色,强力束缚爱神的行动,然后自己上前准备攻击。爱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郑文公千万次的攻击,似乎无力抵抗。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想知道爱神是否已经被打败,结果一个黑影窜到郑文公身后,举起手里的刀噗嗤一声从背后刺入郑文公的胸膛,等众人反应过来才发现,郑文公身后站着的人是梓禹,完全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梓禹大喊:“都愣着干什么,这是战场,不是擂台,你们是来看戏的吗?防卫军听令,尽量消灭敌方,拉乌不能输。”
欧阳森涕泪交流,连滚带爬的来到郑文公身边,抱着他的身体不停呼喊:“师傅,醒醒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梓禹下的毒手,你千算万算没算到他能动手吧,你千万别有事,福山会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郑文公挣扎着睁开眼睛,用尽力气说道:“你以后继续辅佐梓禹,我已经都交代给了钟竹换,有事去问他。黄色火焰只有通过杀掉同类,才能获得提升,这是权利火焰的宿命,权利中心只能有一个,我老了,多年毒液侵染,身体早已经无法支撑,他才是中心。只是,只是,我没能亲手杀了爱神......一生的遗憾......”他虚弱的吐出最后一句话,然后闭上了双眼。
欧阳森嚎啕大哭,完全不顾眼前的战事,梓禹连杀他的欲望都没有,念他是个忠犬,为主子鞠躬尽瘁,绕了他一命。
谢铜麟楞在当场,他虽然跟郑文公斗了一辈子,也不看好对方的行事风格,但毕竟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他想起了小时候圣父教他们武技时的情景,郑文公最小,经常被两个大哥欺负,还赌气发誓要超过两位大哥,让他们刮目相看,表情稚嫩又坚定,总惹的大家哈哈哈大笑。郑文公就这样死在眼前,让他无法接受。谢铜麟眼前开始模糊,对战斗丧失了兴趣,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踉踉跄跄往据点后方走去。
见郑文公已死,紫色箭雨又开始从天而降,爱神正在混战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幸被箭雨击中,倒地不起。梓禹见爱神被重伤,只能退守在他身边,对着游易儿喊道:“游兄那边战况如何,爱神被击伤,我怕箭雨再来袭,我建议马上撤退。”
郑文公的手下高喊着为长老复仇,变得越发癫狂,游易儿部下战斗得异常艰难,听到梓禹的建议,马上响应,同意立即撤退,保住爱神性命再说。
于是撤退的信号被发射到空中,防卫军且战且退,郑文公手下仍不依不饶的追击,谢铜麟一派见主帅失魂落魄,不知如何是好,没再跟防卫军继续纠缠,守着据点没有移动。
欧阳森站起身,不想耗费郑文公多年积攒的最后一点兵力,只有为以后打算,才是尽忠,于是用尽全力高喊道:“郑长老生前有令,不得再追击,违抗命令者斩。”
道士模样的兵士这才停住脚步,开始往回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