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院落内部。
蔓延出腐臭的意味。
和之前的黏液完全不同。
“什么情况……又发生什么了?”
小南身体颤抖。
刚刚从涕人的威胁中活下来,好不容易找到食物和住处。
又发生什么了?
此刻,雷恒一脸惊慌失措:“有怪物!!”
“有怪物”
“是肉!!!”
“会吃人的肉!”
夏鱼等人第一时间全部都看向周执。
休息了一些时光,太阳即将落下,现在如果逃离,很难在短时间内再次找到安全的驻地。
要知道,外面现在哪里都是涕人,如果入夜,更加恐怖的病种会出现。
“冷静点,发生了什么?”
周执循着方向,大概已经知晓了内容。
那是之前,散发出腐肉气息的方向。
果然有问题么。
此刻,周执的目光一角停在后方梁伯的身上。
刚才雷恒说肉的时候,这个老者身体一动,表情都产生了怪异的变化。
“在……那边那个房间里。”
“有一块会吃人的肉!”
“阿狗正在被那块肉吃!”
雷恒喘着气。
不远处。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天空。
浓重的腐臭味道在半空中盘旋。
“是阿狗的声音!”
少女焦急地看向周执。
虽然阿狗是雷恒的小弟,但毕竟在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天,女孩还是希望能救一个救一个。
“肉!”
“真的是我的肉!”
此刻,被周执一直注意着的梁伯,终于异变了。
他的瞳孔中,眼白逐渐被扭曲的触须所沾染。
“滚开!”
“我的肉!”
原本病恹恹的老者,现在却身手矫健,仿佛之前的疫病全无。
“梁伯!”
夏鱼喊道。
只是,梁伯置若罔闻。
朝着前方腐臭的源头狂奔而去。
“什么……什么情况!”
小南完全呆住了。
“这个梁伯,到底是个什么人。”
周执站在一边,并没有主动朝着腐臭源头而去。
趋利避害,周执可不认为自己掌握了这个世界所谓的一两门灭疫术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告诉我。”
男人的声音在小南的耳边响起。
小南就几乎要被吓哭了:“我……我……让我想想……”
“梁伯一家虽然是开商铺的,但只有他是经常露面的。”
“梁伯是老来得子。”
“六十岁有孩子这件事情其实当时我们也议论过。”
“他的妻子基本上从不出现,还有杰哥……”
“对……杰哥性格很沉默的,虽然很强壮,但是很少说话”
小南回忆着那些并不重要的记忆。
曾经那许多没有被自己注意的细节涌上心头。
“杰哥的身上总是有很多的伤口。”
周执沉稳的目光一直盯着小南,强迫他回忆起来。
梁伯其人,究竟在青石镇是怎样的呢?
远处。
腐臭的气味越来越浓重。
“雷恒。”
周执的声音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如此开口:“你们找到了什么?”
雷恒脸色一僵。
迟疑了一秒钟。
认怂。
泛黄的信纸被雷恒从口袋中取出。
周执接过,视之。
“血肉兆生,是为太岁。”
“五行取木,即可延年。”
诡谲的字迹歪歪扭扭。
嗯?
周执脸色微动。
太岁这种东西,周执有些印象。
肉芝状如肉。
附于大石,头尾具有,乃生物也。赤者如珊瑚,白者如脂肪……
以前在医学院中研究课题的时候了解过。
这个疾病的世界,也会有这种东西?
还有……
五行?
“五行,太岁……我好像听说过这些名字。”
看到周执疑惑,一边的夏鱼忽然开口道。
周执看向夏鱼。
远处腐臭的味道越发浓重,时间紧迫,夏鱼长话短说。
“在学校的时候,我听老师说过。”
“在整个大陆之上包括我们玄元在内,一共有六个国家。”
“在大陆最东面,有名为承运的王朝,太岁,五行这些名字,倒是很符合那里的传统。”
周执的大脑信息库更新。
此刻。
讯息流转。
植肉仪式。
木属仪式。
来自承运王朝的某种并没有什么用的仪式残片。
以亲族之血,可养岁肉。
食之,可得长生。
……
梁伯。
妻子与儿子。
回归商铺。
周执面色冰冷。
如此简陋的仪式。
会有人真的去实施吗?
答案是。
有的。
嘶吼的声音,从内部响起。
杂乱的脚步声。
伴随着一对猩红的眼眸。
老者,缓缓地走出。
他的背脊处,年轻的阿狗满脸惊恐,早已经失去了生机。
其肩部与老者干瘦之手由一块腐烂的肉结合在一起。
准确来说,通过腐肉内部延伸出来的神经粘连。
老者原本的病号服已经退去,干瘦的躯体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梁……梁伯……”
夏鱼低声开口。
“白痴!”
“看不出来吗?”
“他已经病化了!”
雷恒厉声道。
“我都……忘记了……”
从自己的躯体之肉中显露出来的一个个神经,梁伯似乎完全不在意,他只是身体痉挛了一下,然后走向前方:“我的太岁……我的太岁在那里……”
“吃了,就能够延年益寿……免除疫病……”
说话间。
老者将手中的腐臭聚过头顶。
黄牙显露。
整张脸彻底沦为病态。
“太岁!!!”
众人目光之下,梁伯张开大口。
准确来说,是用自己的左手,将口腔撕裂到完全超过正常的范畴。
吞食!!
血肉粘连!
连同阿狗的尸体一起,通过神经包裹。
形成了比起正常人要大两三倍的躯体。
吼!!
梁伯的头颅探出。
散发出来的腐肉气息,终于在这个时候抵达了顶点。
“梁伯……梁……伯……”
小南踉跄倒在地面上,然后干净爬起。
讯息流转。
特化病种:梁孝肉毒。
病化指数:百分之八十七点九。
病化来源:腐肉肉毒。
病化等级:初级病种。
性格扭曲的一家之主,绝对的权威。
渴求长生的虐待者,道貌岸然的仪式实行者。
对于疫病的畏惧,使得它拥抱了疫病。
‘这是太岁!这是太岁!’它如是说道。
“太岁这东西有没有用还真不好说。”
周执右手握住手术刀。
“不过,那东西,肯定不是太岁。”
“只是一团腐烂的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