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去无回?”雅茗狂笑,她突然转过身来,眼神狠戾地望着淞,“我长这么大,有去无回的事,做的还算少吗?” 雅茗紧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刺破手心的肌肤:“自小我勤奋努力,那个草包公主呢?她做了什么?可她偏偏就受尽了宠爱!我好不容易换得大皇子的一点欢心,因为她病了,因为她成婚了,因为她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我便要受到冷落!” “我自己的哥哥,为她征战四方,听说她的事,连命都差点丢了,因为她和你成婚,自己关在家里不吃不喝连夜无眠,好几次,都想提着刀来杀了你,我苦苦求他没用,可一旦听说她喜欢你,宁可自己苦得流眼泪,也再不提杀你的事!” 雅茗两三步走上前,借着月光,看到她眼睛里微微的红血丝:“你说说,凭什么?论文采,论样貌,我哪一点不如她?就因为她的父亲是帝,我的父亲是王,我便是郡主,而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涂山淞静静地看着她,半晌,缓缓开口道:“那么,你想怎样?” 听了这话,雅茗神智才清醒过来,她颇有些得意地望着淞,眉眼间全是不屑,道: “我今日同你说这些,意在告诉你,如今我已经有了大楚国的支持,楚王怜悯我,给我换上了妖血,我灵力已非比寻常。景国气数已尽,待我劝动了哥哥,天下大势便定了。若你是个聪明的,现在,我们倒可以合作一番!” 涂山淞淡然道:“你便穿着狐裘来与我谈合作?” 闻言,雅茗先是一愣,继而笑着看了看自己因换了妖血变青的指甲:“穿着狐裘,不过是因为这是楚王送我的礼物。当然,也有意告知你,青丘除了钱,没什么本事,若不能认清时局,迟早也会任人宰割。” 人若是执意换了妖血,便会变得人不人妖不妖,景国皇族最看重血脉,这一点,雅茗不会不知道。 淞眯了眼看着雅茗:“你方才也说了,辛夷如何得势,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必要同你合作?” “你……”雅茗怒不可遏,但她还是强忍着怒气,转而笑道,“你以为,她辛夷是真的喜欢你吗?你不妨看看这个吧!” 说着,她将手中的玉块丢给淞,淞接过玉块,见上面发着莹莹绿光,摩挲过后,又显示出几行字来: “辛夷!快加快节奏,要是涂山淞还没爱上你,你就等着被平台抛弃,原地去世吧!” “辛夷,你在搞什么飞机?别撩那些没用的人了,快把涂山淞撩到手,等你俩真正成亲当天,你想写跟谁在一起的番外都行!” “辛夷!你的任务啊姑奶奶!还水文呢?” 涂山淞神色稍有些动容,他捏着手中的玉块,看向雅茗:“这是什么?” 雅茗冷笑了两声:“我拿到这东西已经不少时日了,虽然没有办法一探究竟,但这上面总会出现一些秘密指令,大多是催促辛夷完成任务的,若你担心我嫁祸她,不妨拿着这东西回去问问她。” 涂山淞将玉块收好,只听雅茗继续道: “若你知道了真相,肯与我合作,我保证,景国覆灭后,利益我们和青丘各取所需。” “至于合作,你要做的事其实也并不难,你只需要将她与那月国王子交好的证据给我,届时,月国攻上来,众口铄金,她叛国的事情,便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了。” 淞冷眼看着她:“景国覆灭,是国家纷争,你要让她身败名裂,却只出于嫉妒。” 雅茗冷笑道:“天下之事,向来只分输赢,何论对错?更何况,便是恶,我也不过是小恶,我只谋一人死,你们这些人,却谋万人死,是天下贼,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涂山淞没有说话,雅茗重新整理好斗篷,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次日。 辛夷着一身男装,正要出酒楼,迎面却碰到了那森。 那森汉语最近突飞猛进,但因为景国人多而杂,口音不一的问题,他还是自己会说得多一些,而听懂还差得远。 那森见了来人,喜上眉梢,快步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辛夷,笑道: “袅袅,你穿男装,竟也有一种俊秀之美!”说着,他摇了摇扇子,直赞叹道,“我今日算是明白那些断袖之癖的人了!” 路辛夷一个白眼差点没翻死过去,她一把推开那森:“今天我还有事,就不陪你玩儿了,你自己找个地方先呆着吧!” 看着辛夷离去的背影,那森摇了摇头,肖丛这一次没看两边的人,只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跟上前去。 两人不多时便来到了城中的一家茶馆中,近来茶叶大涨,茶馆生意萧条了不少,整个二楼只他们这一间包厢里有人。 辛夷撩开门帘,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里面的谢大人,三人行礼后,谢学士也不多话,直接从怀中拿出原信: “这东西,是公主从何处得来?” 辛夷坐正了:“这一点,大人便不要再问了,大人只需要告诉我,这信上写了什么内容便是了。” 谢学士沉吟片刻,犹豫再三,终于道:“写的是,月国不日将到达景国,问的是,青丘的人可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什么?”路辛夷问道。 谢学士摇了摇头:“这信写得十分模糊,这次我国与月国相谈,本就是机密,若是货物准备,尚且可以说得过去,但若是军事准备……” 大学士顿了顿,面色凝滞,艰难地望了一眼辛夷,张了张嘴:“我国将有一场硬仗!” 说罢,路辛夷也表情凝重了起来,在大纲中,她写着景国确实是与月国一战,且战败被灭,但此时此刻是否与青丘联合,又与青丘是什么关系,她确实没有交代。 景国败是必然,可倘若青丘也参与了这件事,她和涂山淞之间,不就家仇国恨相隔得更远了吗? 她手扶着额头,道:“我知道了,谢大学士,如今看来,我只需要继续盯着这写信之人,知道月国与青丘是什么关系,然后尽快报之父皇,对吗?” 听闻此言,那谢大学士扶着自己的一把老骨头,起身来到辛夷面前,跪倒在地: “公主愿以身犯险,老臣备受感动,但老臣更希望公主可以另派一个人去,否则,若是公主有什么闪失,老臣该如何向陛下交代……” 辛夷急忙上前扶起谢大学士:“大学士不必如此多礼,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我身边还有肖丛,不会有什么大事的!这次的信件,也是肖丛的功劳,我不过一个隔岸观火的人,怎么好领了这份功劳!” 谢大学士还想再多说些什么,肖丛递给他一个眼神,便只好作罢。 待到辛夷和肖丛两个人离开,包厢里面的衣柜门骤然被打开,雅茗用袖子捂着口鼻,咳嗽着道: “就这还是城中一等一的茶馆,衣柜里竟这么多尘土!” 谢大学士躬身作揖,望着地面道:“郡主,已经照您的方法做好了。” 雅茗从柜子中出来,点了点头,笑道: “便是涂山淞办事不利,这下,我也一定能找到你通敌的证据。辛夷,这下,我看他们还怎么袒护你!” 说罢,她从腰间拿出药瓶,丢给谢大学士,那谢某立马双手恭恭敬敬地接了,一边接一边道谢。 “这便是这次的解药了,你的毒,还得再吃两次,方可解清,若你乖乖听话,便一切好商量,若你突然说什么大恩大义之类的混帐话……” 谢大学士立马跪倒在地,直道:“郡主这是哪里话!所谓仁义不过是谢某当年助陛下愚弄百姓的说辞,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雅茗冷笑两声,提着裙子消失在包厢,临走时,见茶馆掌柜的正和一小哥推搡砍价,她对生意倒没什么兴趣,只是见那小哥俊毅非凡,气度颇有些卓睿的风范,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自上次一别,大皇子已经不知多久没有赴过她的约了。 却说辛夷这边垂头丧气地走到酒楼,羽京墨已经等她半晌了,这几日天开始回暖,羽京墨的眼圈也没有前些日子重了,见她回来了,急忙迎上前去。 “去哪里了?” 辛夷一屁股坐在桌前,先是倒了杯茶猛喝了两口,继而才白了他一眼,道: “某些人,这话该是我几天前说的吧?” 羽京墨无奈道:“不就是我丢下你自己睡觉了吗?你堂堂公主还记这种小事?” 路辛夷没有看他,而是自顾自又喝了一杯水,羽京墨见她也没有真生气,凑上前来道: “我今日可是给你带来一条劲爆的消息。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说着,他挑挑眉,伸出手来,搓了搓手指,路辛夷瞟了一眼他的手指,没好气道: “不想。” 羽京墨虽然不是个话痨,但确实是个憋不住话的主,他被堵上了嘴,一开始还只能干瞪眼,可没片刻的功夫,便如同泄了气皮球一般的: “不行不行,你不想知道我也要说,真是的,还指望能再敲诈你一点儿呢!” 路辛夷端着茶杯,看向门外:“你上次拿了我不少银钱,可我至今也没见哪里有用处了。” 京墨一下子语无伦次了起来,急得起身离开了座位:“喂你这人,钱可以乱给,话不可以乱说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