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阿尔方斯不打算点泰西的昏睡穴。
趁女仆忙着整理床铺,阿尔方斯把一直沉默着的泰西叫到了门外,“听你说你的梦想的时候,你的眼睛里是有光的,就不要去想什么同归于尽的事情了,活着比什么都好,死了就什么梦想都没了,好好跟着我,以后会给你自由的,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泰西仍是默然不语,阿尔方斯也不管他听进去没有,总之话是给他说明白了。
要他不肯听劝,那就怪不得人了,自然有办法炮制他。
回到了房间,阿尔方斯急不可待的去看窗台上挂着的四株炼神香。
风吹日晒了两天,已然彻底风干了。
带回来的大包药草,窗台上却是晒不下了,只能先打开袋口透透风,天明再另做打算。
阿尔方斯从墙上取下长剑,将变成了枯黑颜色的炼神香小心的切成了一小段一小段。
又找了个盒子,将炼神香收拢了起来。
这才从橱柜里拿出了熏香炉。
跟前世中原常见的鼎状熏香炉不一样,这异世界的熏香炉是呈水滴状,顶端是塑成了四叶草的装饰,有个高脚杯似的底座,整体以铜铸成,盖上有几个小孔,揭开盖就能把香料给放进去。
本来是前身附庸风雅,学习贵族姿态才买来的。
正好便宜了现在的阿尔方斯。
一入夜,女仆就已在主人的房间里点燃了烛火。
火是不缺的。
如今仆人们都还是用着古老的火石击打火钢,从而产生火花,再点燃火绒的方式来引火。
阿尔方斯倒不是没想过搞下易生火的方法,但想不起来制造火柴头具体需要些什么材料,只记得需要磷和硫磺。
而在这个年代,提取磷不是个容易的事情,除了找磷矿,就是去扒死人骨头,再不然的话,就得收集尿液,将之与砂石,木炭,石灰等混合,加热蒸馏,才能获得白磷这物质。
不止麻烦,还容易风评被害。
谁知道领主收集尿液干啥,会使人产生不好的联想的。
阿尔方斯取了两小段炼神香,加上刚才切茎秆时的碎末,一起塞到了熏香炉里,以烛火点燃。
才把盖子盖上。
炼神香风干后形似枯木,却又不会快速燃烧,就似线香一般,这小小的两段,足可支撑两个时辰。
袅袅轻烟,自熏香炉的小孔中渗出,渐渐弥散而开。
没有特殊的味道,却能令行气聚气的速度加快,所以才在前世那个武侠世界被誉为奇珍。
阿尔方斯在熏香炉边盘膝坐下,摆出了五心朝天的架势。
凝神静气,开始修炼。
果然一如所料,内息运行的速度快了足有一倍有余。
阿尔方斯先引动内息,自丹田起,经心坎穴直上,由心脉横向腋窝之下,又转入手臂经脉之中。
在已经贯通的手少阳三焦经中来来回回兜了两转,才转入手阳明大肠经,进行开拓贯通。
佛家练内功,以练心为主,而道家玄门正宗,却讲求身心兼顾,练功与养性并重,儒家则是讲究正心,诚意,修身。
所以,正道的功法练起来都慢,但根基却是极为的牢靠。
而一代奇人燕狂徒创出的先天无相神功,却是打破常规,独辟蹊径,自创一格。
先从手上阳脉练起,阳脉俱通,再转阴脉。
换做正道门派,哪敢这么练。
任何一个门派的内功心法,都有着一定的程序和方法,必是先自丹田聚气,先练内府经脉,半点也不能乱来。
哪有从手上经脉开始修炼的。
换做任一个江湖中人,目睹先天无相神功的心法,一定会瞠目结舌,认为这样胡乱修炼,会走火入魔。
可燕狂徒也不是任意胡为,据传说中,他曾暗中潜入少林武当等各大门派,编览诸般经卷典籍,集众家功法之精髓,才凭借自身的内功心法‘玄天化炁’为根基,创出这门先天无相神功。
这绝学内功进境神速,却也非常危险,一下不慎,就容易前功尽弃,甚至会导致终身残废,且还带着不小的副作用。
但,阿尔方斯有着前世的经验,内息运行已是驾轻就熟。
那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丝丝缕缕的细微灼热气息自腹间进入了气海丹田中。
直追真气运行所在,融入了进去。
身上已不止暖和,更有些微燥热,暖烘烘的,心火旺盛之极。
阿尔方斯也不明白怎么一回事。
这些古怪的气息并没给真气带来什么加强,可偏偏又毫无阻碍的融进了真气里。
实在是诡异得很!
要知道,先天无相神功凝聚的内息,最忌异种真气入侵体内,必定会反击堵截,可这些气息却根本没有触发这一点。
暂时感觉也对身体无害,只能不做理会。
也就是阿尔方斯全神贯注运功,看不见自身的状况。
要他能看见的话,肯定会吓一跳。
此时,他身上竟泛起了微微的赤色光华,彷如一盏昏黄的灯火般。
行功至深夜,阿尔方斯终是觉得倦了,才回气收功。
成果喜人得很,手阳明大肠经贯通了一大截,再修炼个一天,肯定能将这条经脉彻底贯通,加入原有的循环中。
阿尔方斯欣喜的碾灭了熏香炉中的炼神香,才爬上床睡觉。
天一亮,阿尔方斯就爬了起身,简单的洗漱了下,来到了城堡外的庭院中。
还不是懈怠的时候。
昨天那债主胖子曾说起没钱还债,干脆把这城堡给抵押了卖掉。
这座城堡并不是已故的塔尔塔罗斯男爵建造的,而是前任领主留下的产业,他因为在王权争夺中站错队,上了断头台,一家子也没落得个好下场。
所以女王才一并将领地跟城堡都赏赐给了塔尔塔罗斯男爵,现今也算是老男爵留下的遗产了,哪能随便卖。
要是卖掉了,领地里最大的建筑,却不是领主家的,那也太奇怪了。
城堡前本应是个小花园的庭院,也没种植多少花卉,反而是开了几垄菜地,种了些甜菜、萝卜等蔬菜,都是母亲玛丽夫人的手笔。
她还是改不了农夫的习惯,她生病这段时间,应是女仆在照料这片菜地,打理得还不错。
早早起床,阿尔方斯也不是起来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