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萝看着空荡荡的床榻,伸手摸在被褥上,整齐且冰凉,还有一层不易察觉的细灰,显然王语嫣自回来后就没有回到过房间。
“不在房间,她会去哪儿?”
她的眉头轻扬,自顾自道:“多半是陪阿碧了。”
李青萝擦去手上细灰,起身出屋,刚推开门,便听一旁的瑞婆子道:“小姐……额,夫人。”
瑞婆子第一眼没有认出李青萝来,但看到她冷下来的脸,立马反应过来这位是夫人。
李青萝有些不悦,但突发奇想问道:“我和小姐很像?”
“不能说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瑞婆子谄媚着笑脸,心中实属弄不清为什么夫人要穿小姐的衣服,打扮成小姐模样。
李青萝心情愉悦几分,摸了摸自己鹅蛋般嫩滑的脸,眉弯眼翘,如花瓣般红润的嘴唇轻张:“说得好,行了,你回去吧,我今夜在别院歇息。”
瑞婆子是她的心腹,她自然不会隐瞒自己的事,同时也是侧面提个醒,让这帮下人别惹到不该惹的人。
瑞婆子愣了下,嘴快道:“夫人,您下午才去,晚上又过去,是否太频繁……”
“你说什么?”李青萝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就像是时间倒流,从明媚春光倒进了数九寒冬。
李清萝的本意是问瑞婆子下午何时见过“她”,但这般语气,就像是在呵斥瑞婆子。
瑞婆子打了个抖,赶紧跪在地上告罪:“是老奴多事了,不该管夫人的事,还请夫人恕罪。”
李青萝现在没心思处理这不开眼的老东西,真要是像这老东西说的那般,下午的时候见到另一个自己去了别院,那还能有谁?
当然是王语嫣了!
李青萝一甩袖子,大步流星走向别院,此时的她才明白了心中的不安缘何而来,倘若王语嫣扮成自己的样子去了别院,那布悲风多半是分不出来的,毕竟就连跟了自己多年的瑞婆子第一眼都看昏了,哪里能奢望一个见面不久的人能分清自己和女儿?
……
“布大哥,我好困啊。”
王语嫣缩在被子里,圆溜溜的眼里满是疲惫,通红的小脸上汗水滑落,轻声细语里带着化不开的甜意。
朱碧双姝早已经在两人进入正轨后悄然离去,给留出两人“谈心”的时间,因此房间内只有他们。
布悲风将王语嫣连着被子抱了起来,放到了里侧,细心的为她掖好被角,语气温和道:“嗯,睡吧,明早我负责叫你。”
“好。”王语嫣昏沉沉的正准备睡去,忽然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下意识将身子全部缩在被子里。
布悲风宽慰道:“没事,多半是阿朱……”
“什么阿朱?”李青萝的声音紧接着他的话响起。
王语嫣顿时惊亮起双眼,困意全无,身子连带头发全部缩进了被子,瑟瑟发抖。
她怎么来了?!
布悲风感到头皮发麻,后背有一瞬间的僵直,赶紧披了件衣服下床,迎面看见王语嫣打扮的李青萝正冷着脸走进来。
你们两個有毛病吧?!
布悲风一整个无语住了,该说不说,她们二人长得极像,若不是李青萝身上的衣服太小,不出声的情况下他是真的分不出来。
他赶紧上前搂住李青萝曼妙的腰肢,将她抱在怀里,问道:“你怎么来了?”
“这里是我的庄子,我哪里去不得?还是说你嫌弃我,不想见我?”
李青萝见到布悲风如此姿态,瞬间了然,王语嫣定然在房间里,而且多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否则布悲风绝不会如此。
“哪里有这种事?”布悲风看着李青萝冷冽的目光,顿时两个头一个大,勉强笑道:“我是说……今晚月色不错,不如我们出去赏月?”
“我来是找你赏月的?”李青萝心底冷笑,但也无可奈何,不管是论武力还是讲其他,她都注定没法报复布悲风,真要惹的对方不耐烦了,难堪的反而还是自己。
只能这么将错就错下去,让他娶了语嫣……李青萝心底万分无奈,对布悲风有怨气,但不多,只能说造化弄人。
布悲风捏着她的手说道:“天为被地为席,花海相伴,夜风习习,岂不另有一番妙处?”
“我睡不惯,你若是喜欢,改日里寻你那些莺莺燕燕去,我来自然是要睡床的。”
说罢,李青萝挣开布悲风的手往里间走去。
布悲风赶紧将她从后抱住,耳鬓厮磨,“着急什么,你我不如先说说话、培养培养情调,夜还长,何必急于一时?”
“春宵一刻值千金,耽误了我的时间,你拿什么赔?”李青萝一记回首掏打了布悲风一个措手不及,媚眼如丝,语气轻挑道:“难不成是你金屋藏娇,怕被我瞧见?”
布悲风呵呵干笑:“哪里……”
“还能在哪里?肯定在床上!”
李青萝见到布悲风如此忍让,心中的怨气也消了许多,虽然是个花心的,但好歹懂得负责和迁就,倘若布悲风梗着脖子强势阻止,或是得意洋洋揭开真相,她也是没法子的,只能自叹倒霉,如今……
到也还行。
李青萝叹道:“行了,出来吧,我知道伱在里面。”
布悲风:“?”
王语嫣:“!!!”
李青萝松开手中把柄,快步走到床榻边上,看到裹成一圈的被子努力挤在墙角,顿时好气又好笑,伸手抓开被子道:“躲,躲!你还能躲到墙缝里不成?”
“娘……”王语嫣万分尴尬,陪上笑脸,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心虚。
布悲风也赶了过来,半个身子拦着李青萝,半个身子挡在王语嫣前,语气诚恳道:“这件事错在我,和她无关。”
“哦?是你让她穿我的衣服跑过来的?”
“是。”布悲风没有犹豫,直接认下这事儿,占便宜的是自己,那该担责任的也该是自己才是,“她想走,我也没让她走。”
王语嫣听着布悲风的话,瞧着布悲风坚实的后背,心底甜蜜的同时大为感动,忍着疼坐起身子,与李青萝四目相对道:“不是的,是我自己穿了娘亲的衣服,然后……欸?娘,你怎么穿了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