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洲广袤,以网罗八方、遍游五湖四海的经商为主,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之一便是水网密布,行船方便。
布悲风和秦思容、阿朱阿碧便是跟随着一只商船前往北宋。
“南宋与北宋之间并无区别,两家皇室甚至可以说是同族,而且对外都一样软弱——南宋这边儿被金国打的狼狈不堪,好不容易出了个能打胜仗的岳将军、韩将军,可惜又窝里斗起来了,十二道金牌召回岳将军,与金国人勾结围住了朱仙镇的岳家军……唉!
北宋这边儿先是和辽国打赢了,然后主动求和奉上岁币,后来西夏宣布立国,如今两边交战,不管是输是赢,只怕北宋又要掏银子免灾,当真是耻辱!”
“可不是吗?也就西南边的刘宋好些,听说那位病虎国主正在磨刀霍霍准备北上杀胡虏!”
“诶呀呀,那可了不得!”
布悲风立在二楼靠着栏杆,身旁跟着秦思容,悠哉悠哉地听着各路商人谈天说地。
士农工商四民阶级在这以商为主的宋洲并不存在,因此商人也可以畅所欲言,谈论各国。
秦思容像是雕塑一样静静地立在布悲风身边——这些天来除了上厕所,她几乎是形影不离的跟着布悲风,甚至睡觉都要在一个屋子。
“你这么纠缠我,总不会是因为我师兄说了让你当我小妾吧?”布悲风自然清楚秦慕容的身份是秦桧的义女,逍遥王座下弟子夺魄训练出来的杀手,但他没有说破的意思,想看看秦桧的目的是什么,同时也是想探一探秦桧的底。
——这个世界武道为尊,他不信秦桧这种手握大批资源的人不会武功,毕竟蔡京都是绝世高手,文道入武听起来也不离谱。
秦慕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看不出喜怒哀乐,扭过头直勾勾地盯着他。
布悲风耸了耸肩,转过身,胳膊支在栏杆上,眺望着岸边的青山绵延,道:“我能猜出你的身份,秦桧派来的杀手,对吧?我只是好奇你跟着我也有几天了,我也给了你下手的机会,你偏偏未曾动手,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秦思容同样转过了身,只不过她没有去看两岸的风景,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布悲风背影,对于自己身份的被揭破,她没有半点反应,只是语气平淡地说道:“我的任务就是守在你身边,除此之外,没有新的指令。”
其实是有的。
不过本应该来派发指令的夺魄死在了陆家庄,和陆乘风的尸体一起被烧成了灰,自然秦思容也就没了指令。
“所以你准备就这么一直盯着我,盯到新任务出现?”布悲风感觉有些好笑,秦桧这算是什么意思,单纯在自己身边安插个钉子?
秦思容有些不解地看着布悲风的后脑勺,对方似乎对自己完全没有任何的戒备,可以说浑身上下破绽百出,明明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依旧不做防备。
真是个怪人!
“对,直到新的任务出现,我会一直盯着你。”秦思容的话里罕见地多了几分迷茫,身为一個从小被培养的杀手,她的生命里只剩下了红色与白色,红色是目标的血,白色是自己的命,除此之外,她不该有其他的念头。
“啧,”布悲风忽然转过头打量起她,“虽然你长得不错,但我不喜欢被人一直盯着,我现在要去放松一下,你如果跟过来的话,你也会被我扒光。”
无耻!
秦慕容到底做不到心平气和,愤怒的目光盯着布悲风的后脑勺,按理来讲她应该跟上去,可直觉告诉她布悲风不是在开玩笑。
“反正他也不会跳船离开,我就等在这里好了。”
秦思容思虑再三,最终还是选择了在甲板上等布悲风。
船的另一端,阿朱和阿碧打扮的虽然不是花枝招展,但也是极为清秀,不过两女都没有穿裙子,而且阿碧手里还抱着慕容复的骨灰坛子。
“伱来了。”阿碧看到布悲风走过来,眉头稍皱,“以你的武功,杀她应该不难。”
“大小也是个美人,喊打喊杀,未免有些太过暴殄天物,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阿碧搂紧了慕容复的骨灰罐,目光紧张的瞟向拐角,语速尽可能平稳地说道:“以你的武功带我们两个离开这艘船应该不难,先到岸边,然后再换一艘如何?”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布悲风发现这俩丫头的神色都不对,环顾四周,问道:“难道你们发现了什么?”
阿朱点头道:“这艘船是黑船,我在船上发现了长江三峡十二连环坞水道的记号!”
长江有七十二水道,三十六路绿林豪杰,全在一人统治之下。
这人便是朱大天王。
他用来统治这长江的势力,便是长江三峡十二连环坞水道!
阿碧紧紧地搂着慕容复的骨灰罐子,压低声音说道:“当初公子就是因为被这长江三峡十二连环坞水道看中燕子坞,这才不远千里来到南宋,希望和权力帮合作,以此护住燕子坞。”
“可笑!”布悲风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便骂出了声:“慕容复他不敢去和这什么劳什子水道打交道,偏偏就敢来招惹权力帮?”
阿碧被噎住了,她只是一个婢女,慕容复究竟在想什么自然不会跟她说,眼见布悲风不愿离开,便皱眉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若是出了什么事,别说我没提醒过!”
“不劳你操心,既然我答应过你要把慕容复的骨灰送回家,那就一定不会食言。”
布悲风和阿碧针锋相对,最终以阿碧躲回房间结束。
阿朱眼中留存着几分担忧,只是她不像阿碧那般耿直,自然也不会多说,正准备随阿碧进房间,却被布悲风一把拉住了手腕。
“公子……”
阿朱心里“咯噔”跳动一瞬,瞧着布悲风的眼睛,她的脸蛋上泛着淡淡微红,低眉顺眼:“公子这是何意?”
“我困了。”
“阿朱已经给公子整理好了房间……”
“你陪我睡。”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