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瑛醒来,一阵心悸,胸口的伤痛得惊人,让他头昏眼花。
还好是梦!
不,不对!
孟瑛手撑着白芷躺过的地方,发现被褥是潮湿的,微微发凉。
孟瑛倒吸一口凉气,发生了什么?
难道他在梦里听到的求救是真实的?
孟瑛慌乱地下了床,此刻的他顾不上,衣着整齐,甚至未着鞋履。
他奔了出去,大口喘着粗气,心慌地喊着,“芷儿!芷儿!你在哪?”
而白芷循着那铃铛声音,连滚带爬地走到了小院外。
外面已经有许多暗卫举着火把,将一人架在那。
白芷抬头望去,果然是月君!
月君身姿颀长,一身宝蓝色的长袍拖地,在火光下暗暗反射出锻光。
无数刀剑加身,月君面上没有丝毫慌乱,还笑得开心,“圣女,终于见到你了。”
说罢,他还轻轻晃动了手腕,手上的铃铛发出叮铃脆响。
这声音像是魔咒一般,操控着白芷的神经。
尤其是没有退路的白芷,除了向月君而去,她别无选择。
白芷踉跄着就朝月君奔去。
暗卫们看着扑倒过来的白芷,纷纷收了锋利的刀剑,嘴里疑惑地喊着,“王妃娘娘……”
白芷不管不顾地扑到了月君身上,“解药……解药呢……我求你……给我解药!”
月君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好,随我走,就给你解药。”
心凉透顶的白芷,想都没想,立刻就答应了,“好!我随你走……我随你走……”
暗卫们纷纷警惕着,揪着月君,“娘娘……此人绝非善类!”
白芷压根儿理会不了那么多,直吼了出来,“滚,你们都给我滚!”
暗卫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肖扬还在沐浴,便听人来报,身上沾着湿气地就奔了过来。
当他看见白芷面前的人时,瞳孔骤缩,呼吸都凝滞了,脑中一片空白。
他像疯了一般跃到二人中间,迅速将白芷与月君分开。
他控制着失去理智的白芷,用一种极为警惕的眼神盯着月君,他咬着牙恨恨道:“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月君摊摊手,嘲讽地笑道,“肖扬,你为何不问问白姑娘的意思?”
肖扬垂眸看着不断挣扎的白芷,一时心口疼的厉害,他面色变得阴沉,吼道:“你对她做了什么?啊?”
月君望着二人笑而不语。
白芷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肖扬!放我过去……让我过去……我会死的……”
肖扬这才发现白芷全身都绷着颤抖,不消多问,一定是中毒了。
肖扬从未觉得如此愤怒过,他猛地将手中之剑朝月君掷了过去,剑身嗡鸣,如一道光一般从月君耳下划过,直插进了月君身后的墙体内。
而后,月君一缕秀发才飘飘然落地。
“解药!不然杀了你!”肖扬双眼变得猩红,他嘶吼道。
月君被刚才一闪而过的剑气给惊得愣住,现在才回过神来,他双眼带着悲凉的笑意,“你要杀我?”
“我再说一遍!解药!”肖扬的吼声如野兽嘶鸣。
月君忽然笑意消失,他抬手指着白芷,“她跟我走,我自然会给她解药。”
肖扬简直要疯了,他简直不知该如何与这人对话,如果可以,他真想捅他千万刀,将他捅得全身都是窟窿。
可是杀了他,解药又从何而来。
肖扬紧紧圈着白芷,白芷还在不断的挣扎哀求。
“我求求你肖扬……让我跟他走……我快受不了了……我要痛死了……求求你了……”
白芷的声音还在颤抖,肖扬也快痛死了。
心痛,心好痛……
忽的,白芷被另一道力卷进了怀里,一股扑鼻而来的药味,占领了她得鼻腔。
是孟瑛。
但是白芷心凉,此刻的她,只想逃离这个怀抱,只追着解药而去。
白芷伸手猛的一推,推到了孟瑛伤口下方的某个位置,肌肉撕扯着,痛得孟瑛倒吸一口凉气。
但孟瑛丝毫没有松手,反而将白芷抱得更紧。
白芷死死抵住孟瑛的胸口,咬着牙声嘶力竭,“滚!你们都给我滚!你们都是来害我的!都是来害我的……”
孟瑛眼底的绝望带着冰霜,他抬手,将白芷的头按到了自己的胸膛,然后在白芷耳畔轻声道,“芷儿,你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好……”
白芷被孟瑛大力地控制着,根本不能动弹,只能死死抵住孟瑛的胸口。
没多久,孟瑛雪白的亵衣就渗出了血迹。
孟瑛向月君投去冰冷的目光,他忍着疼痛,抬高了声音,用极有威压的声音对月君开口,“封月。”
月君闻声,微微皱眉,“封月?我都快忘了这个名字了?哈哈哈,我父亲不允我拥有这个姓氏,王爷竟然还记得!”
孟瑛没时间与他调侃,他直言道:“你要什么?”
月君抬手指着白芷,“我只要她。”
“她不行,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你。”孟瑛额头冒出了冷汗,他压制住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冷静地与月君谈判。
肖扬紧张地看着白芷,还有孟瑛,生怕他们出一点差错。
月君呵了一声,“哦,既如此,太子殿下说,要你的命。”
孟瑛瞬间眼神如刀,冷冽又锋利。
“不可能!”孟瑛掷地有声,然后说出了一句令在场所有人都震惊无比的话。
“我把肖扬给你!”孟瑛道。
所有人都愣了,白芷愣了,月君愣了,连肖扬也不例外。
肖扬没想到,他竟然还能作为筹码,早知如此,解药不就好办了吗!
月君也没想到,他竟然无法拒绝这个提议,他要把肖扬给自己,他居然无法拒绝,为什么呢?
白芷也没想到,孟瑛竟然把肖扬当做换取解药的筹码,她是知道奉月教是个什么地方的,若是肖扬去了,那定会成为他们取血的工具,用来制造大批药奴军。
白芷此刻又绝望又愤怒,她咬着牙,使劲浑身解数,推开了孟瑛。
孟瑛吃痛地闷哼一声,踉跄着朝后退了几步。
她对着孟瑛控诉,撕心裂肺的对孟瑛道:“孟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不需要肖扬为我换取解药!你知道我逃出来死了多少人吗?你现在又要把肖扬送进去!我不需要别人为我牺牲!我谁也不想欠!我要跟他走!”
反正在这个世界,她没有可以依赖的人。
这般悲凉的想法,蓦地从白芷脑海冒出。
她觉得一切都无所谓,去了奉月教,也是好吃好喝,灵魂与感受在此刻都变得不重要了。
反正她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