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坤在三楼,房间在走廊的尽头,那是一间不到12平米的阁楼。
走廊里堆满废报纸,进入房间内部,墙壁是白色的,北面的墙壁裂开一条小缝隙,房顶是水泥板。
东侧的墙根放着一张折叠床和一个纸箱,南面的窗户边是一张木桌,木桌旁边有一个小衣柜,也是木制的。
折叠床上的被子还在,打开纸箱,里面放着一台无线电广播发射机。
木桌靠近窗户,桌面的右上角是一盏台灯,厚厚的一摞书堆在台灯旁边。
桌面的正中间放着一把直尺和2张白纸,白纸上是手绘的松云水厂以及发电厂的平面图;左上角是一个铜制老虎摆件,旁边是一支铅笔。
木桌有3个抽屉,右边的抽屉里放着虎头面具,中间的抽屉里放着白色的纸蝴蝶和淡黄色的信封,左边的抽屉里放着白色手套。
物证科的警员们开始忙碌起来,他们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将纸蝴蝶放进透明的物证袋里。
那一摞书,被一本一本地翻看,里面发现了5月21号的无线电广播内容,一张小纸条上写着:注意,会员们注意,本月22号23点,6级以上会员,塔山集合。
之前的无线电广播内容,都在书本里发现相应的纸条,现在可以确认,这个房间,就是千机锁协会的无线电发射基站。
物证搜集结束,一队的警员离开房间,他们出去走访住在附近的群众。
张玉河带着二队的警员把屋子里的所有物品运到警车上,走访结束以后,正式收队。
经过物证科的检验,白纸和纸蝴蝶的表面都提取到杜现宗的指纹,无线电广播发射机的按钮上,也找到同样的指纹痕迹。
房间的地面上,搜集到几根头发,DNA比对结果证实住在房间里的人,就是杜现宗。
走访的群众反映,杜现宗的确在这个废旧钢材回收中心出现过。
5月26号的上午,张玉河拿到搜查令,他和着周叶生来到杜现宗的家里。
杜现宗住在渔港街道,这个地方位于松云水库的正南方,两个地点直线距离不到3公里。渔港街道109号,这是一栋老旧楼房,杜现宗住在三楼。
张玉河敲了敲木门,开门的是一个60多岁的老奶奶,客厅里还坐着一个9岁的小男孩,看到搜查令之后,老人的表情很平静,她似乎知道杜现宗会被警方逮捕。
张玉河把搜查令放在公文包里:“老人家,打扰了……我们是市公安局的,今天来这里……”
老人很平静,把男孩抱在怀里,然后说到:“我知道你们是来找证据的……就在最里面的屋子里。”
周叶生和张玉河走了几步,来到里侧的房间。
屋子的面积不到15平米,放着一张木床、一个小木柜、一张红木桌子。墙壁上挂着照片,照片里是杜现宗抱着儿子,坐在摩托车上。
桌面很整洁,左侧放着铜制的老虎摆件,这个摆件与之前在废旧钢材回收中心看到的一模一样。
右侧是台灯,正中间是英文的经济学报纸,报纸被折叠成正方形,桌子有两个抽屉,右边的抽屉里放着一台手持录像机,还有全国摩托车拉力赛的冠军奖杯,左边的抽屉里是铅笔和两张地图。
录像机里是杜现宗给儿子过生日的视频,两张地图分别是金沙小区和星海美食街的平面图。
张玉河戴着白色手套,把铅笔和地图放进物证袋,录像机也被一并带走。
从杜现宗的屋子里走出来,老人依旧面无表情:“那个房间里的东西,你们都可以拿走……他最近很少在家,家里只有我和这个小孙子。”
“孩子的母亲呢?”
“他们早就离婚了。”
张玉河也没有多说:“老人家,我们已经完成搜查任务,感谢您的配合……再见。”
张玉河想找的东西,都已经找到。
29号上午8点,警局的会议室里,刘温车正在播放幻灯片,李悠然、关心月、周叶生坐在会议室的东北角。
幻灯片播放完毕,张玉河走到屏幕前,手里拿着录像机:“我们把录像机里的视频播放了3遍,通过声音和身形的对比,张坤、范家涛、陈耀星、谢之茂,他们都一致认定,杜现宗就是千机锁协会的会长。物证科已经进行过两次指纹比对,指纹没有问题,的确是杜现宗的指纹……同志们,人证、物证都非常充足……证据链完整,连环犯罪案件,我们已经找到幕后真凶,可以结案啦!”
刘温车也很激动,他补充到:“至于犯罪动机,我们等到杜现宗醒来之后,可以直接问他……”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掌声,周叶生、关心月、李悠然都露出笑容,他们也如释重负。
为庆祝连环案告破,负责值班的警员留在岗位,张玉河给那些不用值班的警员们放了半天假。
关心月、李悠然、周叶生离开会议室,他们计划晚上去吃牛排,但是,刚到走廊,周叶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啊,我的背包还在会议室,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周叶生返回楼上,关心月和李悠然在原地等待着。
16分钟之后,周叶生还是没有回来,李悠然拿出手机,看着时间:“已经过去近20分钟了……中午的这顿饭,一定要让老周付钱,耽误了我们宝贵的时间……他这是懒驴上磨……屎尿多!”
又过去10分钟,周叶生终于下了楼,手里拿着自己的黑色背包。李悠然开着车,行驶在城市的高架桥上。
周叶生拿出手机:“李大美女、关大美女……咱们去哪?”
“白鹭湖……咱们去吃牛排。”
半个小时以后,汽车在白鹭湖的北侧停下,他们下车,进入餐厅。
李悠然提前在白鹭湖的湖景酒店预订了餐位,距离中午吃饭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们在一楼的大厅找到位子,坐下聊天。
周叶生去了一趟厕所,回来之后,桌子上已经摆着一盘水果和甜点。
关心月把手机放在一边,他看着周叶生:“我们的证据,全部指向杜现宗……有一点,我不明白……杜现宗谋划这么久的时间,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他的犯罪动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