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浦密森林旁边,法力一阵强过一阵,大规模的爆炸接连发生,爆炸的硝烟冲散了小莫尔桑落伯爵的头发,也拂起了穆图的长袍;白发如骤雨,在昏暗的环境中乱洒;灰发如银丝,在精气的围绕下飞荡。
西浦密狼群准备过来支援的狼在来到西浦密森林口的时候被这法力冲得寸步难
行,只能在森林中发出一声又一声不甘的嚎叫来为大王助威;赶来的吸血鬼们也觉得有一面屏障在挡着他们,让他们在近500米的地方便觉得难以靠近。树木遮挡,西浦密的狼根本看不清战况,只觉得有两股法力在自己身上扑;道路弯弯曲曲,周围又有岩石树木遮挡,吸血鬼们也根本看不到战况,只能根据法力的感受来区分优势劣势,但那两股法力都比他们的高深莫测多了,他们根本感受不出来。
“哗啦”一声,小莫尔桑落伯爵一个没注意,一团红色的精气从他身后擦过,他白发的发梢被红色精气蹭上,立刻化为一阵黑烟。
眼见着红色的精气又要扑上来,小莫尔桑落伯爵闪身一退,趁着他躲避的时间,穆图一转身闪入西浦密森林。
小莫尔桑落伯爵目光一沉,也紧跟着冲入西浦密森林。
并非穆图想转移战斗场地,无论在哪种场地上,他都有信心打败小莫尔桑落伯爵。不过,他的计划中,应该离吸血鬼族系越远越好。
那种压迫一般的感觉渐渐远去,外面的吸血鬼们也不敢犹豫,忙继续跟过去。跟到西浦密森林口时,众吸血鬼犹豫了一下。并不是每只吸血鬼都有勇气闯入西浦密森林里的,那里有数不清的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他们在西浦密森林附近徘徊,终于发现了简娃乘坐的马车。
马车上已经没有了车夫,连随从也不见了,他们忙检查,好在丝德小姐并没有事,小姑娘端坐在车厢里,洁白的婚纱美好如初,脸和手上光洁得没有一丝泥泞。他们松了一口气,丝德小姐找到,他们跟来的目的已经达成大半。
穆图和小莫尔桑落伯爵一直从森林口打到森林中,又继续向更深的森林迈进。在确保没有吸血鬼跟到附近以后,穆图停住了脚步,转身一爪挥出,连带着法力也刮去,一招化解了小莫尔桑落伯爵的攻势。小莫尔桑落伯爵微愣了一下,穆图又是一击挥上,他才出招抵挡,却只化解了大半,身体被剩下一部分法力带来的冲击力冲出,他在空中侧翻几圈,才稳落在地上。
穆图的血眸中锃出一道寒光,狼爪出鞘,已向小莫尔桑落伯爵扑去。
等待的时间往往是最煎熬的,守在马车旁的吸血鬼已不知踱步踱了多少圈,大概已经敌过了昨天这个时候的穆图,进去寻找小莫尔桑落伯爵踪迹的吸血鬼们已经在西浦密森林中能去的地方绕了一圈又回来了,仍然没有找到一狼一鬼的踪迹。硕大的森林将那惊天的法力掩盖住了——这大概就是穆图要转入西浦密森林的目的。
森林里的狼嚎声慢慢弱了,这大概意味着战斗的结束。吸血鬼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对小莫尔桑落伯爵自然有信心,那可是完美继承了莫尔桑落伯爵的存在,莫尔桑落伯爵是谁啊,当年征战沙场把狼族打的四散而逃的存在,是吸血鬼们心中不灭之火一般的存在。但对面面对的又是狼王,那是个不老不死法力手段残忍的怪物!他们又不得不为小莫尔桑落伯爵倒吸一口冷气。
简娃静坐在马车车厢中。她也不知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她更不知自己希望谁赢谁输。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无论谁赢谁输,她丝德不愿意做的事情,上帝来了也别想强迫她做!
一道身影出现在了西浦密森林口。
简娃本是坐在马车里,听到外面族员们唏嘘的声音,实在忍不住,将帘子揭开了一点缝隙。
吸血鬼形态的狼王和小莫尔桑落伯爵极像,身高体型也差不多,仅从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上很难分辨出那到底是谁。身影越来越近,简娃渐渐看清了那身影的轮廓——他大概穿的是黑色燕尾服。
是的,黑色燕尾服。
吸血鬼这边爆发出了欢呼声和掌声,是他们在衷心的祝贺。小莫尔桑落伯爵顺利出来,代表了太多!不仅代表着婚礼可以正常进行,才子佳人终于可以进入新婚,更重要的是,这也是吸血鬼族系对狼族的伟大胜利!那魔鬼一样的狼王,终归不是小莫尔桑落伯爵的对手!
吸血鬼中,只有简娃的眸黯了黯。虽然对于两种结果,她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其中一种结果发生时,她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按道理,她应该高兴,这是吸血鬼族系的胜利——她也确实感受到一些愉快,但心中却沉重得厉害。或许这个族系应该高兴,但她简娃……她想象不了回族系以后自己应如何面对小莫尔桑落伯爵。
身影越来越近了,简娃的眸子也越来越暗淡,她几乎要放下帘子了。忽然,她辨认出了来者的一头灰发。
白色和灰色,其实界限并不分明,但简娃辨认得格外清楚。她忽地想起了昨日她向狼王提出的两个要求,一瞬间,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身影离得越近,她看的越清楚。灰发燕尾服的身影向他们这边径直走来——话说小莫尔桑落伯爵大概还不知道马车隐藏的位置吧?简娃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眼睛也愈发明亮。
“新勒伯爵,您没有受伤吧?”
“您可真是太强了,吸血鬼族系有了您,绝对屹立在王国顶峰!”
“您身上都脏了,快回去收拾一下,继续婚礼吧!丝德小姐已经久候了!”
马车外,穆图轻点头,目光落在马车的帘子上,正好对上了那一双偷窥的眼睛,对方立刻羞涩般将帘子放下,拉得严严实实。
森林里又发出了阵阵狼嚎,听似悲伤,但暗中透露着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