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处处都透露着古怪同时似乎又充满煞气和正义的张晓孤,真是让我和老孙,越来越看不懂,这家伙到底还有多少不同于常人的手段,似乎是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了。
我七叔和张晓孤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张晓孤又怎么认识马三的,这些问题,一时间也没跟张晓孤交流一下,不过,之后也可以向七叔问问。
现在,这些事情,暂时不是最重要的,我看了一眼老孙,忽然觉得他多多少少带上了一点点疲倦之意,毕竟已经开了四五个小时的车了,天似乎都快要亮了。
为了安全,我跟老孙简单交流一下,让他休息一会儿,坐副驾驶,我来接着开,老孙答应了,停下车,我俩换了一下位置,他竟然躺在副驾驶位置上,倒头便睡。
看来老孙真是累了,好在我之前睡了一些时间,目前精力比他旺盛一些,但是我的驾驶技术照比老孙,可能略逊一筹,但是够用了。
前几年,我找活干的时候,曾经给人家拉过货,开车的技术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也不知道张晓孤又干什么去了,反正这家伙的速度够快,也不用我们操心,这位老兄到目前为止,都是个看不懂的问号。
我脑子里一边想着这些天里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边开着车,不知不觉中,大概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了,此时,黎明到来,天空已经放亮了。
我向车前窗外远处的山峦看去,那里已经露出鱼肚色,再转头看老孙,这家伙睡得呼噜震天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看来是真累得不轻。
大概又开了半个多小时,忽然,前方的路,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似乎是起雾了,最要命的是,这又是一段荒芜的地域,我本以为不会再遇到这种状况了,毕竟前面走了好长时间的国道,后来可能是导航设置的最近最优方案,所以下了国道,抄近路走的,所以,稀里糊涂的,竟然,又出现这种荒道了。
开着开着,我就发现雾气越来越大,真是想不明白,怎么就会起雾了呢,好在天亮了,但是随着雾气变大,我忽然就有了一种十分不详的预感。
要知道,如果雨大一点,那车子或许还能继续前进,老孙这辆破桑坦纳垃圾了一些,但到目前为止,继续开,是没问题的,抗折腾,也不心疼,但如果是下大雾了,雾气太大,那就不得不停下来了。
这是个意外,不是人力和车子能改变的,即便我们确实想继续前进,但是老天不让走,那也没辙。
随着雾气变得越来越大,我最终不得不又将车子停在了这荒路的路边,防止后面突然上来车,只能把车停在了路边了。
四周的大雾,已经大到变得一片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了,能见度不到两三米,此时,张晓孤那些嘱咐我和老孙的话,又回响在我的耳边。
张晓孤让我们不要再随便停车了,让我们切记安全谨慎,但是天不遂人愿啊,必须得停车的,不然,开到山沟里,那是有可能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把那个定位仪安装到车子上的,好在被张晓孤给发现了,不然,得被人家一直跟踪到这里的。
我看向老孙,这老兄居然还是那样睡得天昏地暗的样子,我伸手拍了拍他,叫了两声老孙,这家伙迷迷糊糊揉着着眼睛慢慢坐了起来。
“到潘家园了?这么快呢,哎呀,这一觉睡得,真他娘的舒坦啊,嗯,唉,我嚓,这怎么了,潘家园这儿下这么大雾吗,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老孙莫名其妙地看向我。
“到个屁啊,下大雾了,没法开了,只能停下来了,刚才看了一下,好像这一带,也是荒僻的路段,咱俩得小心点。”
我向老孙烦躁地说道。
老孙长叹了一声。
“他妈的,出来盗个墓救个人而已,诸事不利啊这是,又是大雨,又是大雾的,比唐僧取经还艰辛呢,这还怎么走,闹腾!”
老孙说着,又唉了一声,推开车门,出去,站在一旁,解开裤腰带,冲着地面撒起尿来。
为了防止导致手机没电,我给手机换了一块备用的电池,好在从家里开拔之前,额外拿了一块备用电池。
还完电池,我也开了车门,下了车,在车旁也撒了泡尿。
老孙抽出了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有些迷茫地望着周围的大雾。
我不吸烟,老孙知道这个,所以,他也就没扔给我烟,就站在那吸着,我也是有些无奈,只能瞪着眼看着周围的大雾,有点不知所措。
这么下去,那想按时抵达北京的潘家园,就不大可能了,什么时候能到,也就成了个不定数的问题。
“草他妈的,真是郁闷,烦躁,这么下去,这大雾什么时候才能消,太耽误事儿了,出师不利,这他娘的是有预兆的,唉,看来这盗墓的活儿,也不是那么好干的,还没开始呢,就有可能把命搭进去,开个车,这一路上,都坎坷不断。”
老孙骂骂咧咧地,向地上啐了一口,然后,将烟蒂扔到了地上,用脚踩着,狠狠地碾着,好像在发泄着自己十分闹心的情绪。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和老孙忽然都是神经一紧,怔在了那里,因为我们俩个同时听到了一种异常的声音。
来自浓雾里,来自那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的浓雾里。
那是一种低吼声,粗重且怪异的低吼声,十分刺激人的神经,一瞬间,我和老孙都意识到了,我们似乎遇到野兽了。
只是雾气,太大,一时间,我和老孙都没看到野兽在哪儿,只觉得这种低吼声,好像来自四面八方。
瞬间,我和老孙都做了同样的动作,我们都是一回身,拉开了车门,将车后座上放着的工兵铲给拿了出来。
我握着工兵铲,绕过车子,和老孙站在了一起。
“什么声音,听到了吧?”
我谨慎地向周遭的雾气里看去。
老孙的状态和我也一样,也是握着工兵铲,望着四周白茫茫的雾气。
“废话,能听不到嘛,这么吓人的呼哧低吼声,该不会是遇上老虎了吧,这地方荒山野岭的,备不住就真有老虎,还是野生的,而且我咋感觉还不是一只呢,要不,咱上车吧?”
老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