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户的第一年夏季,挂锄其间,七月份,小城人民公社召开了一次知识青年代表大会。
我被集体户同学推选为代表,参加公社召开的,为期三天的代表大会。
我们大队共有四个集体户,四个集体户都选男生参加,不过,那三个男生都是七O届的,比我小。
开会的内容现已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天晚上,在公社的大礼堂,由先进户表演的集体汇报节目。
八月份的时候,生产队搞副业,揽到了一个活,要到上营林场,给冬季采伐工人盖房子。
我和集体户的同学都去了,户里只有那个当老师的留守。
这天,秋高气爽,一大早,吃过早饭,我们就带着行李卷和洗漱用品,集结在马厩,大家做在马车上,兴高彩烈地沿着国道,赶往上营森工局。
接近中午时分,到了上营森工局,局里派出一辆大解放,我们一行约二十来人,在这里,换乘解放大卡车前往目的地。
可能是因为车上坐着人,司机开得不算很快。
车行驶在宽阔的黄沙路上,时而仰望高山翠绿,时而俯看山川秀美。层林叠嶂,江河奔流,好一派北国风光。
一路转山越岭,车行驶了两个多小时,才到44.4公里处的林场。
这里的大山,都是原始森林,进入林子里看不见太阳,脚下的腐质土有一尺多厚,就像踩在了弹簧垫子上。楸子树林下面,遍地是山核头,多得很,根本就没人捡。
这里人迹罕至,现在,除了我们,没有人来。
我们住在以前采伐工住过的小木屋里,房子是用原木克楞起来的。
刚到,下午就是安顿生活,没什么事作。
有的人拿着袋子,去捡核桃。
会计和古子戎去河里抓了十来只油蛤蟆,拿回来,放到铝锅里煮了起来。
刚放到小铝锅里时,还活蹦乱跳的,随着炉火的燃烧,铝锅里的水温不断地上升,不一会你再看看,胳膊腿都伸直,不动了,我只看看,没有吃。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在距我们驻地不算太远,走二十来分钟就到了大山根底下。
有一块较平坦的地方,树木比较少,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还能透进点阳光。附近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泉水清澈,可直接饮用。
林业技术员就决定,在这里,为采伐工人修建越冬房屋。
我们放倒占地的树木,平整土地,清除杂草后,就都到小河边去捡运石头。
几个有放树经验的老社员去伐树,为建房准备材料。一切物料都是就地取材。
大而粗的原木,截成六米多长,需要六个人抬到房基地上。人手不够,我就去了,想试一试。
虽然那时,看起来我很瘦,但还是有点劲。
在朝阳沟生产队时。
我们在铁道边地块干活,歇气的时候,就在铁道边乘凉。
看到铁路边存放的备用铁轨,有人提议,看谁能站在一头把它用双手抬起来。大家互不服气,纷纷走向前去一试伸手,
于是,我也上去试试,看看自己能不能抬起来。
据社员说,这一段铁轨有八百斤重。
我弯下腰去,双手十指交叉,搂住铁轨的一头,胳膊伸直,挺腰收腹,慢慢叫劲,没有想到,还真的抬起来了,大约离开台面能有两三公分高。
这得益于我在家时,干木工活,腰和腹部都有力。
我的腹部肌肉很结实。检查身体时,医生用手往下按腹部时,按不下去,他让我放松,屈膝弯腿,也还是按不下去。
不过,我就这一次抬起来了,以后,再也没有抬起来过。
因此,抬原木缺人,我也想试一下,看看自己能不能行。
前面四个人抬,后面两个人抬。我在二道杠左边,因为我是右肩嘛,右手把住掐勾的绳子,左手拿掐勾,试了下,还成。杠头喊哈腰挂时,我们二道杠,两人一左一右,把掐勾挂好,同时,随着杠头的号子,挺身而起。
如果前面脚下有障碍物什么的,头道杠的杠头,会用号子告诉后面的人,注意脚下,或者是调整方向。
喊号子主要的目的是,步伐一致,注意力集中,大家都跟号声,迈出统一的步子,这样工作效率高。
粗大的原木抬过来后,摆在放好线的地基上,用搬钩调整好。不平的地方,用细小的木段,砍成上下两个对称的半园凹槽,摆在上面,然后再放上较细一点的原木,一层叠一层,就楞成了墙体,木头缝用泥抹上。盖完这栋工棚,我的肩上也磨出了老茧。
接下来,就要在室内建南北两铺大炕,长有五六米。
用捡来的石头,砌炕墙和炕洞子。
铺炕面时。我觉得很是奇葩。因为大山也没有砖,外运到深山老林,也不现实。谁也想不道,是在炕面上面,先铺上一层母指粗的劈柴爿子,然后,在上面铺上厚厚的一层加了穰厩的黄泥,再在上面间隔地摆一层劈柴爿子,最后,在上面铺上一层黄泥抹平。接下来就是烧火,把炕烧干备用了。
站在这炕上,我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踩塌了。如履薄冰啊!
闲暇之余,我溜达到小溪边,看到有几颗粗壮的红松树。就抬头仰望树梢,看看有没有松塔。树木长得很高,有十几米,直径有一搂粗。
突然,我发现,树梢上有三颗硕大的绿色松果。
我就想爬上去摘,可是,我不会爬树,况且这颗树又粗大,也搂不住。光秃秃的树干有五六米高。
我围着它,看了一圈,发现它旁边,有一根藤子缠绕在上面,有四公分粗的样子。
于是,我用手试着使劲拽了拽它,看看能不能承受我身体的重量。我双脚离地吊了一会,觉得没有问题。
于是,我就拽着藤子双手拔了上去,抅到树叉就好办了,踩着树叉攀到树梢,看到一颗松果,手伸了过去,但还是差一点距离,抅不着。再往上我就有点害怕了,树梢有点来回晃动。
我抱着树干呆了一会,觉得也没事。
于是,就又向上攀了几节树叉。
终于能抅到松果了。用手拍它不下来,可能是,还不到成熟期,长得还很结实。没有办法,我就一手抱着树干,一手侧身握住松果,给它拧了下来,扔到树下。
下来一看,身上、手上、沾了不少松树油。
想吃松果也不容易,它是青的,抠不出松籽。
还是老农有经验,告诉我,拿到火上烧烤,就能把松籽抠出来了。
由于不是采摘季节,松籽还没有长成,也就是图个乐趣。
在这里,干了二十来天,林场验收完工了。我们也收拾行李,下山,回到集体户。
这就是:
挂锄上山,副业创收。
砍伐树木,兴建工房。
搬运原木,奋力争先。
尽己所能,不遗余力。
借助藤蔓,攀上松树。
枝头顶上,采摘松果。
想吃松果,也不容易。
松油满身,火烧炭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