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平乡太一郎是谁,敌人对他甄别,我们也要甄别,如果他是我们民族的敌人,我就会毫不留情干掉他。”欧阳云月大义凛然,目光没有任何苟且。
刘文津一阵心寒,他本身就心里有鬼,感觉欧阳云月话里有话。他回避对方的眼睛,让双膝支撑下巴,垂目思考。
院子传来说话声和脚步声。俩人侧耳倾听,一个是旅店老板,另一个像是刚入住的客人。
刘文津听出客人的声音,是宗庆大江。
胡莲香遭到突然袭击,挣扎中看清绑架者是永田大造,不由大声怒骂,骂声刚出,嘴马上被堵住,别看永田大造个子不高却非常强壮,一条胳膊像是铁链把她腰身箍住,胡莲香近百斤的重量对永田大造不过是幼童,他毫不费力就把胡莲香抱到神像后身,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直接扔在冰冷、潮湿的地上。
胡莲香一侧的臀部、胳膊与地面相撞,疼得她痛彻心肺,这时她才真正感到害怕,从对方野兽般呼哧带喘的亢奋中,挣扎和怒骂反而激起狂野的兽性,让她受到更大的伤害,她不得不苦苦哀求,彻底放弃抵抗。
永田大造蹲在胡莲香身后,膝盖顶着其后腰,胸脯紧靠胡莲香后背,一手堵着胡莲香的嘴,一手揽着胡莲香的肚子,伸过头胡乱在胡莲香脸上又舔又蹭。突然,他俯身去脱胡莲香的皮靴,胡莲香还未反应过来,靴子已被强行脱下,还把她的脚踝弄得生疼。
“饶了我吧。”胡莲香浑身战栗,她知道自己将遭到什么样的摧残。
一个诡异声音响起,那是大声吸气产生的“咝咝”声。
胡莲香胆颤心惊扭过头,一幅怪异画面映入眼帘:永田大造拿着她的靴子紧贴鼻子嗅个不停。她愣住了,事情的诡异令她大脑一片空白,一动不动紧闭双眼。
忽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永田大造,你要死要活?”是日语。
声音很轻、很低,既像是询问,又像是不经意的打听,但是,在胡莲香听来简直就是天籁之音,不,确切说是雷霆之声,尽管在黑暗中,尽管她还没看见来人,但她心中所有恐惧、所有的焦虑都随着那一句问话化为乌有,她用尽全身力气一骨碌爬起,扑在欧阳功名怀里惊悚哆嗦着。
永田大造把靴子扔在地上站起,若无其事拍拍手,说了声“对不起”,向外走去。
欧阳功名隔着大衣仍然感到胡莲香剧烈的颤抖,不由愤怒至极,浓眉如同两把出鞘的剑顿现杀气。“站住。”他的瞳孔开始急剧收缩,语调比外面的空气还要冰冷。
永田大造一只脚正要迈出门槛,听到欧阳功名低喝,犹豫一下,继续向外走出。
猛地,他感觉后脖领一紧,接着,人被倒拖着拽进屋内,他勃然大怒,刚一站稳,也不管对手是谁,抡拳就打,拳到中途就被欧阳功名握住手腕,永田大造也不含糊,另一拳挥出直击欧阳功名的面门。可惜,他的对手是大名鼎鼎的“佩刀”,别说一个永田大造,便是几十个也不是欧阳功名的对手。
他的拳还没到,脚踝处突然一阵剧痛,人不由自主下跪,双手撑地瞬间,没想到对方的脚快如闪电,左右一拨,将两条手臂荡开,他再也没有支撑点,下巴结结实实磕在地上。紧接着,一只脚踩在他的头上。
“你要死要活?”声音依旧冰冷。
永田大造梗着脖子,硬是不说话。
欧阳功名不再问话,脚下力度逐渐增大,永田大造疼痛难耐,挥着双手去掀踩在头上的脚。孰料,欧阳功名脚下力度陡然加大,巨力将永田大造一侧的脸已经紧紧挤压在地上,整张脸变形,不仅呼吸困难,连颅骨都感到裂开,他杀猪般地惨叫起来,再也不敢倔犟,大声喊道:“我要活,我要活。”
欧阳功名冷哼一声,将脚移开,威严命令道:“向我太太谢罪。”
永田大造失去勇气,像是一条癞皮狗,匍匐在地,冲着胡莲香连连磕头,嘴里不住念叨:“我有罪,我有罪。”
胡莲香被永田大造的猥亵举动吓坏了,说什么也不愿与摄制组成员一起拜神。欧阳功名只好找来梅机关的小松,让他把摄制组成员送回酒店,自己则陪着胡莲香回公寓。
北平东四的一座四合院住着华神医一家二十多口,传说这是慈禧太后赐给华神医爷爷的宅地。四合院是典型的老BJ四合院,有两个进院,二进院为主人家住宅,正房是南向房,左右是耳房,分别用做书房和客厅,西厢房住着哥儿四家,东厢房住着第三代,小凤住在东厢房的北头。一进院的东西厢房住着佣人,反转房则作为库房放着工具或破旧家具。
华神医回到家,立刻被家人包围,若在往常,华神医会捋着长髯笑呵呵地和大家亲热,然后再回屋歇息,只是今天他心情极差,仅与孙子辈们亲了亲,就单独带着大儿子华宗江回屋,这让大家都感诧异,几个哥哥把小凤叫到一旁,问其究竟。小凤一五一十,把杨杰的事情告诉大家。
兄弟们纷纷摇头,老爷子的纠结他们非常清楚,定是为了那个共产党触动了陈年往事。
十年前,在鞍山一带,盘踞一伙胡子,为首者是绰号刘大麻子的悍匪,此人穷凶极恶、六亲不认,不仅抢日本人,连抗日武装也敢抢。在一次争抢地盘战斗中,刘大麻子的二当家被另一拨胡子打成重伤,恰巧华神医游医路过鞍山,被刘大麻子抓到巢穴,华神医几剂汤药让二当家起死回生。刘大麻子对华神医精湛医术佩服之至,居然强迫华神医入伙。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华神医逃出,没跑多远被刘大麻子追回,并派两个喽罗看押。老大华宗江闻讯,带上礼金找到刘大麻子,没想到连人带钱也被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