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陌对视着那个男人的眼神，把姜婼拉到自己的身后去。
“我很好奇。”男人看着陈陌说道。“乌锥是怎么死在你手里的？”
“昨夜我就找到了你们，但我没有急着向你们动手，我仔细探查过你，你的的确确只有一境。”
“所以我就怀疑是不是还有一个高手在护着你们，可是昨夜我花费了好些时间把周围十几里的地方都查过了，愣是没有找到那个人。”
“要么这个人隐藏得很好，或许就是为了以防我这样的人出现，但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有这么强大的人，你们怎么还磨蹭再这里？”
“那只剩一个原因，就是你干掉了乌锥。”
陈陌静静的听着他的大道理，没办法，他必须听，他不能主动出击。
“说真的，我挺欣赏你的，居然用一境的实力斩杀了三境的乌锥，也不是个没有跨境杀人的例子，许多废物二境死在一些实力不错的一境人手中。”
“但是，以一境之力杀了三境，我还是头一回见识，况且能上三境的，也不是什么平庸之辈。只可惜，没能亲眼见识到，不然回去也有些底气和一些老友帮你鼓吹一下。”
“可惜啊，你杀了一个锦衣使，所以，你必须死，不然以后就会有人不在恐惧我们锦衣使，这是陛下不能允许的。”
男人缓缓抽出自己青色纹路剑鞘的三尺青锋，转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斜斜一甩收尾，“嗡”的一声，平静的湖面顿时站起一道波澜，自男人的脚下激起，向着湖边平台迅猛扩张。
陈陌曾经见过太湖八月十五的潮水，波澜壮阔，带着另陈陌震撼的力量向着那断崖拍打过去。此时男人掀起的波澜虽不及那潮水的十分之一，但其中的力量，陈陌能感受得到。
转眼间，浪潮就扑至平台之前。
陈陌没有直击浪潮，而是抱着姜婼迅速后退至岸边五丈的地面，松开触感极好的小蛮腰，相前踏出一大步。
浪潮轻而易举的就毁灭了岸边的平台，余下之力击打在河岸上，溅射起一丈多高的浪花，朝着陈陌两人洒去。
陈陌踏前一步，目光如炬的盯着多多浪花，哈了一口气，手中紧握的刀朝前劈斩而去。此时浪潮已经冲散，溅射的浪花和他们还有一些距离，显然陈陌斩的不是它们。
手起刀落，“波”的一声，在陈陌斩下的虚空炸裂开来，击起的风浪向四周扩散出去，冲散了那扑面而来的浪花，就连陈陌背后的姜婼都被冲退了好几步。
陈陌的拿刀的左手有些颤抖，再次一甩，稳住手臂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浪花变成细雨，细雨中的那个男人。
男人此时有道之前平台的位置，湖面被刚才的阵仗弄得还在翻腾着，唯有男人脚下的湖面波澜不惊。
水雾散去，三人再次对峙。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吃下我一击，有些意料之外，就是不知道还能抗下两击。”
男人刚好说完，手中的三尺青锋对着虚空划出两道。
陈陌眼神凝重，毫不犹豫的出刀。
“波！”
“波！”
两声。
陈陌没有不再是稳如泰山，两道浑厚的剑气碎被他斩破，自己也被击飞出去，撞到了后面的姜婼，两人在地面狼狈的滚出一段距离。
男人眼神微眯，似乎很不满意这样的结果。
陈陌艰难的爬起身来，忍不住的吐出两口鲜血。
“陈陌，你没事吧！”姜婼看着吐血的陈陌，踉跄的上前去搀扶。
“咳咳咳。”陈陌剧烈的咳嗽着，不仅仅是因为剑气的冲击，给有一股力量在他体内摧残着，内外受创，让他无比的难受。
陈陌拄刀战力起来，陈陌心里头抉择着：上还是不上？上是死，不上也是死，看似两个选择，其实就是一个选择。
而那个男人则心里想着：好结实的的底子，只吃了一成的剑气，到底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男人看着陈陌凌厉的眼神，淡淡的说道：“哦，是要和我拼一把？”
男人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没有任何的胜算。”
“我也不得不承认，你的一境根底相当的扎实，能挡下我三道剑气，你还是我见过的头一人，若是在给你一些时间，按理说成就应该不小，说不定到达我这个境界希望很大。”
“但是。”
“但是我只能止步一境？”陈陌接过男人的话头。
“哟，原来还有些自知之明啊。”男人笑了笑。
“你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陈陌撇了撇嘴。“难道你们说的话一定是对的吗？”
看见这个年轻人这么反驳自己，那个男人似乎来了一点兴趣，在他确认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他也不担心他们两人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或许刚才我的话不准确，确实，事情没有绝对，我也曾经见过被人下了定论的武道止步于一境的人，亲自打破这个定论的人。”
陈陌听闻此言，眼中一亮，虽然那个男人是他的敌人，但对于武道一途，他相信他说的话并非安慰，他也不可能会安慰他。
男人瞅见陈陌眼中燃起的那一丝希望，有些戏谑：真是莫名其妙的希望，难道他忘记了此时的状况？难道他还想着自己能逃出升天？
“你知道那人用了多久打破那个定论吗？”男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人用了整整三十年的时间，等他突破至二境的时候，已近是一个将近五十岁的人了，即使他突然二境，也是一个非常羸弱的二境，耗费了这么多时光一个换来一个可笑的结果，值得吗？”
“可笑吗？我倒是觉得他倒是挺可敬的。”陈陌听闻真相，确实出乎他意料，但他不否定那个人的努力。“或许那个人并不在乎突破二境之后，到底是强是弱，他只是不甘心你们这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人对他的否定。”
“他也说明一个事实，事情无决定，只是用的方法不正确而已。”
“方法不正确？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那人出身大门派，好功法不少，名师也不少，你会觉得是方法问题？不行的人就是不行，耗费这么多年升个二境个止步一境有什么区别。”男人冷笑着，似乎觉得从心里折磨对方更能让他享受快感。
“还是先前的那句话，你们站在高处就能随意否定别人？没有这样的道理。”
“小子，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男人冷哼一声，他不是不爽陈陌的话语，而是他那眼神中丝毫没有显露出男人想要看到的神色。
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个人争论这个，平常也不见他真么多的道理。旁边的姜婼心中是心急如焚，他两这般磨磨唧唧的，好不如直接来个痛快，但内心又渴望着多消磨一会儿。
“收起你那不着边际的期望吧，你不会有那一天的。”男人看见心里摧残没得到什么效果，也不想在从心里上打击他，直接跟他摆明。“你活不过今天，所以别说给你三十年时间，你就练一天的时间都没了。”
男人说的是事实，陈陌没有反驳他，依旧是静静的伫立着。
“看来我打在你身体里的剑气似乎消散了不少，怎么样，第一次尝到这样的滋味是不是很不好受？”
剑气！
姜婼这时候才明白陈陌此时的脸色为什么这么苍白，她曾听他舅舅说过，一些厉害的剑修，能在人的体内留下剑气，那些剑气会去同刀子般切割着自己身体的内脏。
姜婼这么理解也没错，普通人若是挨上这般，必死无疑，人体的内脏是最脆弱的。但如果是武道之人，他们都会有不同的法子抵抗这样的伤害，最普遍的方法就是一境的磨炼。
“好了，是时候上路了。”难受踏前一步，刚刚平静得湖面又开始激荡起来，就像把自己内心中得不舒畅表现在激荡的湖水中，让人一眼明了。
“哈～”
陈陌呼出一口白气，在这给季节中异常的醒目，姜婼也不知道陈陌是怎么做到的，紧紧的抓住陈陌的臂膀，似乎她并不想和陈陌分开，她不想被那个人带走，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和陈陌死在这里。
陈陌抬起那只之前受伤严重的右手，掰开姜婼紧抓自己左臂的双手，没有理会她那泪眼朦胧的恳求眼神。
陈陌挣脱她的双手后，直了直身子，就如同当年捡到的那把唐刀一般直，向前走去，带着一股子决然，既然横竖都是死，不如痛痛快快打一场，也领略一下四境的风采。
“放他走，不然我就死在这里。”
陈陌身后的姜婼看着陈陌决然背影一眼，把陈陌之前给她的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看着那个把她从楚国给虏掠过来的男人。
反正自己也不想活着给他捉走，不如就给陈陌换取一线生机，就算报答他之前一直为了自己所做的。
“呵呵，敢威胁我？你有这个能力吗？”
男人冷笑了一下，一只手比做指剑虚空一旋转，一个豆子大的水珠脱离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