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依旧一身玄衣,身形如竹,鬓发高束,头顶插着一根蛇形木簪。
即便如此简单的装束,也难掩他的天人之姿。
再加上与生俱来的矜贵冷傲气质,看上去神圣不可侵犯。
他的到来令北殇国使团一瞬间正襟危坐。
慕流殇冷冽的双眸直射向乌泰拉,眼底淬满寒冰。
乌泰拉阴鸷的眼眸与他对视,犹如电光火石。
两人之间杀意波动太大,令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
大多数人都不明所以,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心知肚明。
苏倾辞大抵能猜到凤瑶伽为什么会带慕流殇出席宫宴,毕竟在五年前,北殇国就已经宣布君主身染恶疾不治身亡。
如今即便慕流殇站在北殇国使团面前,乌泰拉也不敢承认他是北殇国已故君王,否则就等于告诉全天下,当年是他谋害了君主。
这些年,他也只敢派人秘密刺杀慕流殇,不敢公诸于世。
眼下看到慕流殇好好的站在他面前,简直比打他的脸还疼。
见乌泰拉一脸便秘的样子,苏倾辞心里无比畅快。
最主要的是,能在这种场合见到慕流殇,简直是给了她一个意外的惊喜。
不禁在心里叫着他的名字。
兴许是听到了她的心声,慕流殇当真朝她看了过来。
眼里的寒冰不复存在,浮现一抹暖意,眼神也变得格外温柔,对她笑着微微颔首。
苏倾辞瞬间被男子的笑容俘获了芳心,心口怦怦乱跳。
脑子里不禁浮现那晚与他颠鸾倒凤的旖旎画面,小脸刷的一下红过耳根。
苏倾辞连忙拿手扇着风,驱赶脸上的燥热。
殊不知,她的心声被几个男人听的一清二楚。
除了慕流殇本人心情愉悦之外,其余三人的脸色都不大好。
萧凌非突然凑近她耳边,咬牙切齿道:“苏倾辞,今晚有你好受的。”
苏倾辞整个人僵住了,莫名其妙的看向身旁的男人。
苏倾辞顿时无比尴尬,整个人心不在焉,以至于听到皇帝提到她的名字,立马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
“臣女在。”
皇帝:“……”
文武百官:“……”
各国使团:“……”
萧凌非扶了扶额,又一脸无奈拽了拽她衣袖,“阿辞,皇上没有叫你。”
苏倾辞:“……”
她顿时尴尬的脚指头抠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默了一瞬,皇帝哈哈大笑起来,“嘉敏郡主,你不必如此紧张。朕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反而要嘉奖你。”
“啊?”苏倾辞一脸懵逼。
皇帝似乎看出她的疑虑,笑着道:“嘉敏郡主,你与云国皇太孙之间的事朕已经听说了,没想到你们之间还有如此渊源。”
他说着瞥了一眼北殇国使团,又继续道:“皇太孙已经表示,愿意与我朝签订休战盟约,从此两国便是同仇敌忾的盟友了。”
皇帝此言一出,引起了大殿上不小的骚动。
在场的人都知道,除了其它边陲小国,就属大凤朝、北殇国,云国,这三个国家最为强盛。
近十几年以来,这三个国家一直征战不断,水火不容。
此次大凤朝举办大朝会,就是有意要与两国签订休战盟约,结束三国战乱,还天下太平。
如今云国已经表态,要与大凤朝结为盟友,那么对于北殇国来说就是一种威胁。
如若他们不答应签订休战盟约,那么大凤朝和云国便会结盟一同对付他们。
乌泰拉的脸色很难看,他属实没想到云国居然会如此轻易答应签订休战盟约,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嘉敏郡主。
他甚至怀疑,那日嘉敏郡主出现在青楼,就是为了救那人。
方才那人与她眉来眼去可逃不过他的法眼。
看来解除那人身上的毒,治好他双腿的人就是这位嘉敏郡主。
此女不除,后患无穷。
他瞥了身后的刀疤脸男人一眼,男人怔愣了一瞬,随后站起身对高位上的皇帝俯身一礼。
“大凤朝皇帝陛下,下臣有事禀报。”
皇帝眯了眯眸,“何事?”
“是关于刺客之事,那日国师遇刺,下臣带人追查刺客,在万花楼遇到了嘉敏郡主。当时她正与一名嫖客亲热,我还以为她是花楼里的花娘。
正想上前盘问,被凌王赶到阻止,还将我们赶出万花楼。
可今日看到她与凌王一同出席宫宴,下臣便心生疑虑,嘉敏郡主出现在万花楼是否与刺客有关?甚至那名嫖客很有可能就是刺客。凌王及时赶到,是否是在给她和刺客打掩护?”
他此言一出,大殿上一片哗然。
苏倾辞当即怒喝,“我乃皇上亲封的嘉敏郡主,又岂会出现在青楼那种地方。这位北殇国使臣莫不是瞎了眼,错把青楼女子看成本郡主,在此诋毁本郡主名声。”
她说着来到大殿中央跪下,言辞悲愤,“皇上,臣女根本就不认识这位北殇国使臣,可他却在大殿上如此羞辱臣女,毁我清誉。还请皇上替臣女主持公道,还臣女清白。”
苏梓墨当即也站了出来,在她身旁跪下,“皇上,舍妹清清白白,岂容北殇国使臣如此羞辱,臣恳请皇上替舍妹讨回公道,严惩造谣生事之人。”
刀疤脸男人嗤笑一声,“她清不清白,你又如何知道?莫非……”
“住口。”萧凌非一声怒喝,“她是本王的女人,她的清白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评判。今日你如此诋毁本王的女人,本王绝不轻饶。来人,把这个大胆狂徒拖出去,杖刑伺候。”
禁卫军立马进来要将刀疤脸男人拖走。
刀疤脸男人顿时急了,“我是北殇人,不是你们大凤朝人,你凭什么对我动刑?”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皇帝冷声开口,“就凭这里是大凤朝,你一个外来使者竟敢在我大凤朝的宫廷上侮辱我朝郡主,实乃不把我大凤朝放在眼里,不把朕放在眼里,朕没有砍了你的脑袋已经是最大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