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义带着人和村民一起站在不远处守着这里。
长安,李世民知道了伤兵的事情,来到长安的绝大多数伤兵都去泾阳求医了。
李世民看着前来禀报的杜如晦问道:“是不是可以增加伤兵的军饷。”
“陛下,若是伤兵的军饷比死去的士兵要多,那些家属肯定不愿意,可若是伤兵的军饷少了,那些失去劳作能力的伤兵要怎么为生呢?”
从江山平定以来。
李世民也不是没有见过伤兵的落魄。
有些伤兵甚至沦为乞丐。
这些年打仗多,伤兵的问题一直都不好处理。
甚至有人在战场上受伤了就会选择赴死,对他们来说让家人养他们一辈子还不如死了给家里多一笔军饷。
伤兵的问题李世民一直很想处理。
看到拼杀在战场上的袍泽最后落寞。
到头来流落街头,他们对朝堂失望。
他们劝说年轻人不要去当兵,不然只会沦落到和他们一样的下场。
李世民神情黯然,“中书省商议一下吧。”
杜如晦点头,“臣明白了。”
有些不放心的李世民问道:“泾阳怎么样,伤兵他们都收治了吗?”
杜如晦点头说道:“都收治了,孙神医和李正一个不落的收下了。”
李世民自嘲一般的笑了笑,“杜如晦,你觉得朕真的是明君吗?”
见杜如晦沉默,李世民嘱咐道:“伤兵一定要得到照顾,还有……替朕谢谢李正。”
“是……”
杜如晦也没有想到李世民会这么说。
替朕谢谢李正,这句话的分量,杜如晦知道有多重。
一路离开甘露殿,杜如晦去了一趟中书省吩咐了李世民的安排之后,径直赶往泾阳。
此刻的泾阳依旧在卖冰,生意还是那么的红火。
杜如晦问了几个村民知道了李正治疗伤兵已经一天一夜没回家了。
来到大棚前,杜如晦见到李义府和李崇义。
李义府连忙上前问候,“杜尚书,你怎么来了?”
杜如晦看了一眼这里的把守说道:“老夫来看望李正,能过去吗?”
李义府犯难说道:“敢问杜尚书有什么吩咐。”
“陛下有话让我带给李正。”
李义府还是说道:“泾阳令有令,闲杂人等不能过去,不过下官可以告诉泾阳令,杜尚书稍等。”
说完李义府进入大棚,好一会儿出来之后说道:“杜中书可以进去了。”
守卫这才让开一条道,杜如晦来到大棚前,见到了衣服上都是血迹的李正。
走出大棚,李正招呼着说道:“老杜,好久不见了。”
老杜?这声问候让杜如晦有些诧异,倒也不见怪地说道:“确实好久不见了。”
李正用热水清洗自己手上的血迹问道:“这次来有什么事情。”
看着李正依旧瘦弱的背影,这孩子的衣服上带着斑驳的血迹。
可他的神情又是这么的淡定。
普通孩子说不定看到这么多伤兵已经跑了。
李正整日要面对那些鲜血淋漓。
他才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他的这份淡然与淡定,杜如晦打心里有些心疼。
“李正,当初你被赶出长安的书舍,你怨恨过吗?”
李正一边洗着手说道:“没怨恨过。”
杜如晦又问道:“那你有责怪过谁吗?你心里有记恨过谁吗?”
李正还是摇头,“没有。”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杜如晦在李正的身边坐下,“老夫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看到血就会害怕,不像你这般可以从容淡定。”
“其实我也挺慌了,咬牙坚持下来之后其实也没什么,见多了,看久了也就习惯了。”
杜如晦又问道:“这些伤兵伤势好了之后,你打算怎么安置他们,其实朝中也讨论过很多次。”
李正咧嘴笑道:“老杜,你知道这些伤兵最大的价值在哪里吗?”
“在哪里?”
“他们当过兵,我最近很想给村子建立一个治安队,有当兵经历的人最好。”
杜如晦点头,“谢谢你。”
说出这话杜如晦看着李正神色,观察着他的反应。
见李正的神色依旧淡定,杜如晦说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还真有。”
“你尽管说能办到的我尽量帮你。”
把带血的手帕丢在一旁,李正说道:“我要人。”
还是要人,杜如晦想起当初第一次到李正的时候,这小子讨价还价的模样,问道:“你这回要多少人。”
李正竖起两根手指,“两万。”
杜如晦苦笑道:“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可没有两万流民可给你了。”
粮食就要丰收了,流民也回去的回去,找到落脚地的流民也安置下来了。
李正小声对杜如晦说道:“怎么没人了,我看过在泾阳南边的一片地,那里的居民就有三万多,又近又方便。”
杜如晦想了想说:“泾阳的南边?”
“对,南边。”
看着方向,杜如晦又说道:“若是老夫记得没错,那里是长乐公主的封地,住在那个地方的村民可都是长乐公主的食邑民户呀。”
“能行吗?”
“不行!”
“你口口声声说着要帮我,你现在又不行!你们这些做官的还有没有点人文关怀了。”
杜如晦说道:“若是那里的居民都搬迁到你泾阳县了,公主的封地怎么办?每个皇子公主的食邑封地可都是有定数的,不能轻易动,动了就乱套了。”
思虑了好一会儿,杜如晦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长乐公主封地民户从一定的意义上是可以动的。”
“有办法吗?我就知道咱们大唐政治开明!好办,对不对。”
若有所思的点头,杜如晦说道:“只要你娶了长乐公主,别说人了,地都是你的。”
李正长叹一口气,“这个……”
杜如晦暗示道:“长乐公主可是当今陛下和皇后的掌上明珠。”
瞅着杜如晦,李正说道:“你说你个做臣子的,撺掇我打你家陛下女儿的主意,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你不愿意吗?”
李正翘着二郎腿稍加思索,“我矜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