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鸡国夜内。青毛狮子正酣睡中。一阵灰色迷雾渐渐逼近城内,很快就到达了皇宫所在之处。守着皇城的士兵并没发觉这灰色迷雾的不对劲,只当今夜是大雾天气。就这样,灰色迷雾进入了皇宫,来到了皇宫的后花园中,最后停了下来。迷雾中缓慢走出一人,身上披着斑斓战甲,手持金戟。此人正是东方鬼帝神荼。他睁开神鬼之眼,眼中瞳色渐渐变红,打量着四周。远方走来几个巡逻的士兵,用疑惑的眼神扫视迷雾,感觉今天的迷雾有些怪异,却也没多想。当他们准备收回视野时,正巧看到一人立于花园之中。“谁……”士兵想要大喊。神荼一眼望去,他们还没喊出来,脑袋一阵发晕,迷迷糊糊倒了下去。神魔眼,凡人难以抵挡。神荼将周边士兵全放倒后,走向花园水井旁。察觉到地面上有些石头残渣,抬头一望,才看见花园亭子内的石桌碎裂一地。他抬起右手,手中阵阵蓝色幽光流动。亭子内的石桌如时光倒流,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神荼这才看向水井,水井上有一块大石头。他再次抬起右手,石头上显出几段裂痕,顷刻间又破碎,散落一地。他微微前倾身体,看向水井底部,透过水面,水深处,有一溺尸。这就是那原乌鸡国国王。乌鸡国青毛狮子这一难,是如来见乌鸡国国王好善斋僧,差文殊菩萨来度他归西,可证金身罗汉位。因文殊菩萨不可原身与其相见,变做一凡僧,问他化些斋供。文殊菩萨在乌鸡国化了那么久的斋,国王有些不耐烦,想赶他走,文殊菩萨却用言语相难。乌鸡国王不识文殊,见其言语恶劣,把他一条绳捆了,在御水河中浸了三日三夜。然后文殊回去禀报,如来便让文殊菩萨将他的坐骑青毛狮子派到此处,化作道士为乌鸡国求得雨。最后将国王到此处推他下井,浸他三年,以报三日水灾之恨。这一难属实离谱。乌鸡国王可谓是仁至义尽,本是乐善好施之人,却因如来要让他证罗汉金身之位,就用这种方法先折磨对方。人乌鸡国王也未曾答应要去佛国做那罗汉。只能说佛国有些强行了。神荼亦是无奈的摇头,朝着水井下勾了勾指头。水井下的溺尸与同亡魂一同浮起。乌鸡国王亡魂在水中昏迷了许久,他本来要等到唐玄奘前来才会苏醒,然后完成这一难。神荼只是简单转动手间幽蓝色鬼力,国王亡魂猛然睁眼。“这……”国王沉睡了三年,起来时记忆还保留在被青毛狮子推入水井中的最后一幕。神荼缓慢开口:“乌鸡国王,你乐善好施,地府有一功德之位,可让你成一方城隍阴神,你可应?”既然佛宗要考核乌鸡国王才让他证得罗汉金身。陈七夜便让他直接做一阴神。翻开生死簿,上面密密麻麻记着乌鸡国王生前做的善事,罪过也有,但都很小,不过一些凡人心性罢了。做了那么多善事,佛宗却还是要让他再经历一次考验,为证其对佛的真心。陈七夜不屑与此,对方最后亦是没通过考量,连文殊菩萨都得罪了,估计罗汉金身位也不可能得到了。陈七夜便起了将这乌鸡国王拉入地府序列的念头。乌鸡国王刚刚醒来,一时间还没搞清楚状况。他回头一看,发现地上有一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这是!”乌鸡国王连连腿部,神荼略施术法,将其身型稳住。“你已死!现为鬼魂,本来已死之人,地府是会将其擒回,入轮回中转世投胎。”“但地府念你功德,愿给予你一城隍之位,你可应?”乌鸡国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死了。他回想起一切,是自己的好兄弟,一道士推他入水井中而死的。可人一死,与人间事情皆无牵挂,此刻作为一国之君,能在当地为一城隍,保佑乌鸡国长盛不衰,他已满足了。于是跪地对神荼磕头:“谢地府,谢大人。”“免礼。你应该知你如何死去的,我来,一是招你做城隍,二便是要捉拿那罪孽之人归地府。”“你看看,是否是眼前之人将你推入井中?”神荼手中变化一番,幽蓝色光斑在手中汇聚,逐渐形成了一张纸,上面画着青毛狮子变作道士后的模样。神荼之所有没直接去捉拿青毛狮子,首先是因其要探查青毛狮子的实力,其次还要有罪证。青毛狮子,已入大道之列,若不能确定其罪证,地府常人不可轻易捉拿他。所以神荼才会先问乌鸡国国王。乌鸡国国王连连点头:“确是如此,我本将他当作我兄弟,谁知他竟然将我推下。”他所此话时,神情十分愤怒。任谁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欺骗,都会有此反应。神荼点了点头,罪证有了,便拂手让他退入灰雾之中。灰雾自会将他送回地府。他下一步要去找青毛狮子看看。神荼走出两步后,停了下来,表情先是疑惑,而后露出笑意。“既然来了,就现身吧。”神荼说道。后花园中,走出一人,居然是那乌鸡国国王模样。神荼摆了摆手,地府灰雾退去,真乌鸡国国王已经送回地府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那青毛狮子。“你是何人?为何来捞这家伙?”“还有你刚刚使得什么神通?竟能将他送走?”青毛狮子顶着老国王的脸看向神荼。见神荼一身五色战甲,手持金戟,有些熟悉,又有些疑惑。渐渐的,他想起了眼前之人是谁了!“你……你是神荼!”青毛狮子不愧为存活万年之久的神兽,见识多广。之前的许多人都不认得地府,可他还认得。毕竟万年前,青毛狮子和地府还是有些关系的。不过此刻地府改朝换代了,且青毛狮子还和地府争夺过一番,两边早已没了曾经的关系,只有血仇。神荼见青毛狮子来了,无奈之下,只好伸出手,将一团灰色迷雾捏碎。“还想先试探一下,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