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容一看这阵势,不由得玩心大起,摆开了架势……
“嘭、嘭、嘭……”
“啪!啪!”
“哎呀!”
“哎呦!”
“哎呦哎呦,哎呦!”
……
没过一会儿功夫,这几个孩子也全都趴在了地上,“哎呦哎呦”地叫着。
容容收了拳,心道,爹爹教自己的拳法真不错,几下就赢了。只是,不知道是谁唆使他们来欺负自己的。
此时,刚才第一个倒下的大男孩已经爬了起来,不过他见识了容容的厉害,没再冲过来,而是嘴里喊着,“你等着!”就一瘸一拐的跑回了学堂。
容容没追他,只抬眼看了看周围,发现大槐树的后面躲着三个小孩子,那是刚才跟她一起上写字课的几个孩子。
他们见容容看向这边,吓得又往树后躲了躲。
容容见他们害怕,就没打算再去找他们麻烦。她又低头看了看还在地上叫疼的几个孩子,心里对自己的战果还是挺满意的,拍了拍手,就准备回家。
“嘿!别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容容回头一看,是刚才跑回学堂的那个大男孩。只见他嘴里高喊着,“我们老大来了!看他收拾你的!”
容容见他边喊,边一瘸一拐地跑了过来,于是警惕地摆开架势,盯着他和跟在他身后的男孩。
走近了,她才看清了后面那个男孩。那孩子斜挎着一个蓝布书包,头顶的发髻微微松散。
“小安哥哥?”容容一脸惊讶。
背蓝布书包的孩子,远远就看到一众倒地哀嚎的孩子中间站着一个小女孩,身型和衣衫都很像今日早些时候见过的容容。看到她转过头,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惊讶地看向自己时,小安顿住了脚步。
容容看看他,又看看他前面的大男孩,目光在他们之间转了两转,缓缓放下手,对站在前面的大男孩道,“这就是你搬来的救兵?”
“呦!看到我们老大怕了?”那男孩脸上立刻带上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容容瞪了他一眼。又看向他身后,“你是他们的老大?”
小安眨了眨眼,眼神从容容身上转到正从地上爬起来的几个孩子,没有直接回答容容的问题,反问,“是你把他们打趴下的?”
“是啊!”容容拿眼角扫了那几个孩子一眼,又看向小安前面的大男孩道,“他说,最讨厌我这种被先生表扬的人了,今日要让我知道知道,被先生表扬的下场!”
小安侧头问面前的大男孩,“你说的?”
“是啊!这小丫头刚来学堂几日,就这么嚣张……”大男孩一脸蛮横,吐沫星子乱飞。“哎呦!”下一刻,他直接倒地。
过了好一会儿,大男孩才抬起头来,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身后的小安,嘴里喃喃道,“老大……?”
小安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你们活该被揍,这人是我师父!我的拳法还是她教的!”
容容见他直接说自己是师父,心中一软,知道这架是打不下去了,低头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扭头便往家走去。
“哎!容容,别走啊!等等我!”小安连忙追了上去。
大男孩仍保持趴着的姿势,一脸懵地看着渐渐走远的一高一矮的两个背影。
小安三步两步追上容容,笑着问,“容容,你厉害呀!我都不能做到一次把他们几个全打趴下,你是怎么做到的?”
容容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小安赶忙跟上,继续问,“容容,你怎么不理我呀?”
“我懒得理你!太可气了!”容容继续走路。
“我?我怎么了?刚才,我可是向着你的,我把大山哥都给打到地上了!”小安忙道。
容容停住脚步,小安没注意,两步就超过了她。见容容没跟上来,又折了回来。
“你怎么不走了?”
容容叹了口气,看着小安,悠悠道,“小安哥哥,我没想到,你怎么跟那些坏孩子走在一起了?”
小安看容容一脸失望的表情,解释道,“容容,我没有。之前,我用你教我的拳法打败了他们,他们都很仰慕我。所以,就拜我做了他们的老大。”
“呵!还老大?!”容容从鼻子眼里出气,“他们随便欺负小孩子,干的是坏事,你还来帮他们?今天如果把他们打趴下的人不是我,你还要为了这帮坏孩子跟人打架吗?那你跟那些坏孩子有什么分别?”容容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
“容容,你不知道,他们很崇拜我,说我厉害,说我的拳法天下第一。”小安的眼睛里闪着光。
“呵呵,是嘛?他们夸你两句,你就帮他们干坏事?”容容瞪了小安一眼,转身就走。
小安愣在原地。
是啊!刚上学时,他几乎每日放学都被那几个坏孩子欺负,裤子摔破了都不敢回家跟娘说。后来容容教了他几招拳法,让他反败为胜,他不仅摆脱了被欺负的日子,还被那几个坏孩子围着崇拜夸赞。小安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反过来维护那几个欺负人的坏孩子的了,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维护他们。现在想想,就因为他们说了几句赞美他的话吗?可他们随便欺负人,干的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凭什么他们对他说几句好话,他就要帮他们一起做坏事呢?
小安觉得脑子突然清醒过来。
他再想跑过去追上容容,却发现容容早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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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容回到家,看见外公已经回来了,正坐在院子里泡脚。
外婆早已备好了解渴的绿豆汤。容容刚才打架渴了,咕咚咕咚,两口就把绿豆汤给喝了个精光。
她回屋转了一圈,发现爹娘都不在,又转回了院子里,想去厨房帮外婆摘菜。
刘修文看见容容,招手让她过来,问她今日在学堂过得怎么样。
容容便把得了李先生的表扬,又跟那帮坏孩子打了一架的事情说了。
刘修文听的眉毛胡子一跳一跳的,连连问容容有没有受伤,末了儿叹了口气,道,“那几个孩子在学堂里是出了名的打架闹事,顽劣不堪。你还是离他们几个远点,能别招惹,就别招惹。”
容容撅起小嘴道,“我可没招惹他们,是他们先来招惹我的!”
刘修文看她可爱的样子,笑着拍拍她的后背道,“容容做的对!他们非要来招惹咱们,咱们也不能怕了!得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容容听外公这么说,立刻眉开眼笑地点了点头。
刘修文又道,“只是,你下手也要注意分寸,别真伤了他们。你可知,那个当头儿的孩子李大山的爹是镇上数一数二的有钱人,每年都给学堂捐不少银子。唉!所以,先生们管也管不了太严,只能嘴上说两句就算了。唉,我看那几个孩子这样下去,将来……唉!”
容容见外公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知道他是为自己担心,当下表示自己会注意的,刘修文这才展开眉头。
容容心念一转,从随身的小袋子里拿出今日写的字,递给外公,让他帮自己看看。
刘修文看到容容写的字,又来了精神,祖孙二人转而讨论起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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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爹娘终于都回来了。
慧娘一脸欣喜地告诉大家,从明日起,她就是花布坊的坐店绣娘了。除了绣花、缝衣,还负责教店内的两个小绣娘。
近几个月,五娘子把花布坊经营得不错,店内接了不少衣服订单,彩儿一个绣娘忙不过来,又找了一个姑娘帮忙。不过,这两个姑娘到底还是太年轻,五娘子不仅要忙前店的买卖,还得监督她们的绣活儿质量,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因此,慧娘过去帮忙正和五娘子的意。这样她就可以不用顾忌后面,放开手脚,全心全意地照看前店的生意了。
全家人都为慧娘感到高兴。
放下筷子,刘修文道,“我也有几件事要说。第一,今日我听学堂里山长和其他先生们商量,想新聘几个先生,一个教写字的,一个教画画的,还有一个教射箭的和一个教御车的。启事内容已经拟好了,明日李先生就会写好贴出去。”
他转而看向云伯阳,道,“伯阳啊,我看你经常赶着运柴车出入山里,那山路一般人都进不去,所以,我就想着你或许可以去试试,做这个教御车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