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停当,韩遂、张济、段煨、胡轸、贾彩、李傕、杨定,董越八人、管家韩何和五名家丁、七家十四名家丁、七十一车货、二十八车补给、二十八辆布帛币车、五十六匹坐骑马上路了。
其中,韩遂带丝绸二十车、布帛币七车、皮箭袋四车、蔡侯纸一车、补给七车。余车由韩父自用或带回金城。
七家十四名家丁分别是:李傕家丁张苞、张宠兄弟俩;张济家丁张度、张章;段煨家丁段隶、段评;胡轸家丁胡阿、胡隆;贾彩家丁贾吉、贾牟;杨定家丁杨可、杨金;董越家丁董庭、董万。
跟随韩遂的五名家丁分别为:韩珂、韩抚、韩显、韩汝、韩度。韩珂乃韩家护院家丁队长,其余四人为伍长。
韩宛太小,韩遂让其随韩父回金城。
张姜子带着丝巾躲在各家来送行的人群里默默看着韩遂,韩遂也不好意思正面看姜子。
贾诩新婚留家陪娘子。韩遂把告假书递给贾诩拜托代向太学府休学一年。
太学诸生分国助生和自费生两类,贾诩和韩遂都属后者。
韩遂父母、韩宛、贾彩妻孟花抱着三岁多的女儿贾苹、胡妍、颜英、韩娴、韩媗和从弟韩胤等也拼命地挥舞着手送别商队。
韩遂车队出了姑臧城,过休屠县、显美县,可就出了武威郡界。
这一日进入张掖郡番和县地界,入县城歇息一宿。
次日出城不远进入群山中,但见那群山千峰叠缀,娆秀娥姿,苍松挺拔,山间溪流潺潺,披满白雪盛装的草木林遍布山间。
沿山谷西行,发觉车队后面尾随着一群恶狼,张济、段煨、胡轸、李傕自告奋勇断后,韩遂、贾彩、杨定、董越护车队。
管家韩何带家丁沿路拾柴草,在一山角转弯之处点起一堆柴火,群狼见车队无破绽,无奈只好调头离去。
众人沿山谷还见到与豹体同但无豹纹的犳等动物。
出群山入删丹县城,宿一晚,次日清晨出城继续西行,踏过结冰的删丹河。
临近张掖郡屋兰县时,自南面山口杀出二百多骑兵。
为首的少年横矛枪挡住韩遂等人的车队,喝道:“过路商队留下抽头,只要十留一。”
贾彩主持贾家贸易,深通黑道,环顾左右告诉众友:“不妙,遇马贼了。”
杨定挺枪跃马一骑冲出,大怒道:“马贼留下姓名,安定杨定不杀无名小贼。”
马贼首大笑道:“本帅乃张掖郭多。”
杨定道:“马贼,授首吧。”出枪便刺,郭多挺枪拨偏杨定枪锋,回手一枪,两将搅杀在一起。
十回合,董越见杨定不支,双腿夹马一跃而出,接战郭多。十回合战下来,倍感吃力,收枪便回奔。
郭多追来,韩遂提枪出迎,两人战到一处,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只杀的黄尘四扬,郭多放出一个破绽,韩遂第一次实战,未识,一枪跟进,被郭多侧身抱腰活擒。
七伙伴见状一齐杀来救韩遂,郭多见众人武艺不弱,一声口哨,带二百马贼向南一溜烟跑了。
张济、段煨、胡轸、李傕、杨定、董越六人带六个家丁追下去,沿途留下家丁。
贾彩、韩何等护送车队进屋兰县城向县长报案。
县长和县都尉道:“郭多马贼盘居张掖郡南部的氐池县大斗拔谷土牛城以西二十里的山寨里。
数百骑马贼出没无常,又串通本郡南部羌部落,本府数次征剿无果。
大斗拔谷将连绵险峻的祁连山在峡谷处东西劈开,是南入西海和羌人进入张掖的险关要隘。
土牛城有吾汉军驻守,也设有置(汉称驿站为“置”)和烽燧(烽火台)。
南入西海与羌部落贸易的商队常受到这股马贼的抢掠。
尔等(你们)在屋兰县城与删丹县城之间与之遭遇还是第一次,可能这股马贼的活动范围在扩大。”
贾彩见官府无意出兵,只好寻得本县最大的张记客栈夜宿,并派家丁回武威姑臧报信搬救兵。
两家丁带六匹马一路飞奔,驰入姑臧张家、段家、贾家、胡家报信。
四家各家派能战家丁五十名飞马驰援,张济兄张普和贾彩族弟贾演领军。
张姜子与张姜子同龄会些武艺的贴身丫环阴香随行,匆忙带了衣物等用品放在驮马上。
两日赶到屋兰县城。第二天,韩何带张章、段评、胡隆在屋兰县城留守辎车。
张普、贾演、贾彩、张姜子、阴香带二百家丁骑兵向氐池县进发,与沿途家丁一一汇合前行。
当日到达氐池县境内土牛城以西二十里的马贼山寨,与张济六人汇合。
马贼山寨建在半山腰,地势十分险要,易守难攻。
众人在山下选一开阔地安营扎寨,众人商定营救计策,选武艺较高的李傕为临时大帅。
日入时辰,军鼓声起,山寨门大开,马贼郭多率四个部曲队长、一百汉装骑兵和一百羌骑兵杀下山来。
李傕指挥众人上马出营列阵,张普和段煨带一百家丁为左军、贾演和胡轸带一百家丁为右军。
中军张济、张姜子、阴香、贾彩、杨定、董越、韩何、张苞、张宠、张度、段隶、胡阿、贾吉、贾牟、杨可、杨金、董庭、董万、韩珂、韩抚、韩显、韩汝、韩度站在李傕身后三排排开。
郭多分左右列开骑兵,来阵前叫阵,右军胡轸出战,两马相错,双方兵丁高喊助战。
战至二十五回合,胡轸败回阵来,李傕飞骑接战。
李傕、郭多两杆矛枪搅在一起,上下翻飞,战过二十回合,李傕拨马沿两军阵列便走,郭多紧追不舍。
突然,一团红袍从阵中杀出直扑郭多,郭多慌忙勒马接战。
只见红袍张姜子甩出一颗小球砸向郭多脖子,郭多忙用矛枪挡球,未挡住,球破。
一股拌着浓香味的黑粉瞬间团住郭多,粉漂进眼吸进鼻,郭多忙去揉眼,马上坐不稳,险些跌下马来。
张姜子见状抛出三爪金勾挂住郭多,一把拉下马来。
李傕已回马,跳下坐骑抽出佩剑镇住双眼睁不开的郭多。
紧跟姜子身后的张济飞骑冲上去跳下战马缚住郭多。
郭多兵卒见主帅被擒不敢动手,目瞪口呆,原地未动。
哨骑跑回山寨报信,郭多的副帅郭水只好带韩遂下山,要求阵前换俘。
众人释放郭多,韩遂获救回营恭敬拜谢未婚娘子张姜子。
之前只是听两妹妹说姜子如何如何好看,韩遂这是第一次正面看清楚姜子。
只见张姜子一身戎装,外披红袍,左挎佩剑,右挂金勾,在西域落日余辉下肤如凝脂、亭亭玉立。
张姜子被看的羞涩地跑回自己营帐。
众人正商量是否连夜撤回屋兰县城,只见山寨门又开,郭多带副帅郭水和两个军卒带着热牛羊肉菜和酒来拜谢众人。
众人见郭多乃心诚悦服,又仅比李傕、杨定、董越大一岁,也就接纳了郭多。在营寨中摆起宴来,欢聚交友。
郭多道:“吾本名郭汜(sì),字子泛,名为家母之姓,家母乃敦煌郡汜家望族的大家闺秀,汜家在凉州显赫有名。
前汉朝,本家祖上屯田戍边定居张掖,是有军功的殷实之家。传到家父这辈,家族已有数百众和良田五千亩。
家父二十三岁那年,按朝廷规定征为正卒,派往陇西郡,服兵役两年。
家母带家丁去陇西郡探望家父,路上马车坏了,被一张掖豪族公子见家母貌美调戏不从被杀,家丁逃回。
家父知道后潜回张掖带族人灭了杀吾母的张掖豪族,只个别人逃走。
被官府追捕只好带族人落草占山为寇,吾也为避官府追捕改名郭多。
吾等专劫过路的大贾商车队为生,但一般不杀生、不截留全财,只抽份子,十留一。
被劫商队如请官府出兵,官吏还可能讨要好处,损失更大,贸易行程也不便久留,故一般也就不报案了。
劫到的钱财到南部的羌部落买地,雇羌人耕种。
山寨险要,张掖官府攻了二次未破寨就放弃了。
本人自幼习武,得家父真传武艺。去年家父去世,族人推吾为帅。
诸位年龄与吾相仿,云游四海、逍遥快活,而吾等只能占荒山为寇,被世人骂为马贼。
实不甘心如此虚度此生,故恳求只身入伙去西域,见见世面,助诸位一臂之力。
将来托众贤兄公子福,洗脱罪名,为朝廷出力,搏个功名官爵,也不枉为人生。”
众人见郭汜心胸颇为坦荡,长相也算忠厚,更兼一身武艺,做马贼确实可惜了,也就答应了,从此都改称其真名“郭汜”了。
次日,郭汜交待副帅郭水、从弟郭浦、八个郭家部曲队长郭朴、郭棣、郭该、郭辟、郭弥、郭弘、郭宾、郭会守好山寨。
自带收养的孤儿跟班小厮杨密和伍习、二十车劫来的丝绸、三车补给、三车布帛币。
并赠送诸位三车丝绸,众人分给货少的李傕、杨定、董越各一车。
张姜子放心不下韩遂,也要随行,张济扭不过妹妹,只好答应。
看张姜子和阴香未带补给车,郭汜赠配了二辆双马辎车,装满补给和一些布帛币。
拔营启程经氐池县城返回屋兰县城,路两旁见到很多打猎的部落骑士。
郭汜道:“这是秦胡,也称卢水胡,定居在张掖居延属国、张掖属国、氐池县、删丹县、日勒县、番和县、骊靬县。
番和县和骊靬县之间有骊靬牧苑,由骊靬人为朝廷养军马。
其中骊靬县人数最多,长相与汉人不同,其次是张掖属国。
吾与居住在氐池县的卢水胡首领熟悉。彼等战时随汉军出征,闲时养马放牧屯田,也有效地阻断了祁连山以南的西羌侵入张掖的北进之路。
氐池县有当年匈奴右贤王部下浑邪王的单于城,乃匈奴王的驻牧和避暑地。”
韩遂道:“金城郡湟中也有卢水胡,家父与之有马匹贸易。”
杨定道:“安定郡也有卢水胡。”
郭汜又道:“吾等右边的河叫删丹河,最终汇入弱水。
焉支山和祁连山之间,氐池县以东,日勒县以西,删丹县以南这片草原名叫汉阳大草滩(大马营草滩)。
前朝在凉州设牧苑三十六所,放养军马三十万匹,汉阳大草滩乃前朝和本朝最大的牧苑,远比骊靬牧苑大。
传说英俊少年祁连和美丽少女焉支是一对恋人,牧主阻挠,两人决定私奔。
不了被发现,可恶的牧主启动魔法将一对恋人定身于删丹河两岸变为祁连山和焉支山,永世不得相遇。”
张姜子、阴香女孩子们特别喜欢听这样的故事。
董越道:“汉阳郡西县也有一个军马牧苑。”
众人边聊边继续赶路西行,在屋兰县城与韩何汇合。
护送众人过了屋兰县,张普和贾演带二百家丁自向东返回武威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