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乐融融的陆家人并没发现远处有两个人一直在暗中看着他们,虽然离得远,但是风正好是往这边吹的,风中都飘着肉香味。
两人不约而同的舔了舔嘴角。
“这家人看上去不像普通的泥腿子啊!都开始逃难了还吃得上肉,而且吃的还都是白米饭,那么大一锅呢!”
“废话,这要是普通的泥腿子,能随手就拿出三十两换回一个丫头片子吗?”
“嗯,别说是泥腿子了,你看钱妈妈赚那么多钱,但是每次花个十几两买个姑娘都心疼得不行。”
……
两人就着口水讨论了一阵,实在是熬不住了,就起身离开,之后又悄咪咪的摸进风韵楼后院。
后院的厢房里,一个打扮明艳的中年夫人清闲的摇着扇子等着他们,正是两人口中的钱妈妈。
“查的怎么样?”
钱妈妈悠闲的开口,看上去一点都不着急。
“那家人确实不一般,虽是逃荒来的,但是看上去挺有钱,一大家子人吃的都是白米饭和肉。可按理说都这么有钱了,完全可以去住客栈,不至于就这么在城门口做窝啊!”
说话那人不解的挠挠脑袋,实在想不明白。
“呵~”钱妈妈笑得更轻快了,“原来是打肿脸充胖子的,再去盯着,看他们什么时候出城再回来汇报,让他们知道跟老娘作对的下场!”
如今城外局势不好,官府最近很在意城内的治安,不然城内外一起乱了不好治理。
也正因为如此,钱妈妈今天才不敢把事情闹大,可只要他们出了城,那就好办了。
“是。”
今天这件事,钱妈妈真是不甘心,以前买新的小丫头都是几两到十几两的价格,今天这个着实长得不错,她才忍痛花了二十两银子,甚至还想着好好调教一下,将来可以给她赚二百两,甚至是两千两。
可是谁知道冲出来一对泥腿子夫妻,她看那夫妻俩也不像有钱人,便随口说个数吓唬他们,心想反正他们拿不出钱来,谁知竟然算错了。
这笔账,她要成倍从那家人身上讨回来!
夜深,陆氏族人中成年男子轮流守夜,妇孺便安心睡觉,反正他们这一路就这样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睡习惯了,如今还是在治安相对安全的城中,便睡得更加踏实。
何玖娘在确定小狗儿熟睡之后,悄咪咪的爬起来准备出去。
此时守夜的是陆老大,她小声道:“大哥,帮我看着些狗儿,我去方便一下。”
“去吧,注意安全。”
陆老大没多想,往火堆里添了根柴。
何玖娘却并不是去方便,而是直接摸到两个鬼鬼祟祟的小贼后面。
其中一人打了个哈欠,然后抱怨道:“这钱妈妈真是够谨慎的,那家人都睡了,明天一早出不出城还另说呢,就让咱们俩来这里喂蚊子!”
说着,啪一巴掌打在自己脸颊上,一只胖蚊子被拍扁在脸上,留下一块血迹。
“少叭叭几句会死啊?这话你有本事去钱妈妈面前说!哼!”
另一个人明显不想跟他说话,扭朝一边就不理人。
但这人好像看不明白一样,挤过去接着说:“你说钱妈妈说要教训这家人,该不会是看上他家那几个娘们儿吧?我偷偷过去看了一眼,还真别说,一个个的长得真不赖!”
说着,还吸了吸口水,那样子看上去猥琐的不行。
旁边的人正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他突然就靠在自己身上不动了。
以为他睡着了,转身想把他推开,结果突然觉得一阵困顿,瞬间也失去了意识。
何玖娘从暗处走出来,看着地上睡成死猪一样的两个小贼,弯了弯嘴角。
她本不是什么爱惹事的人,但是现在风韵楼都欺负到她头上来了,那就没道理明知道有危险还要等着危险上门。
更主要的是,现在没有姜夫人一行人庇护,到时候出了事她也不方便站出来,只能现在解决。
找个隐蔽的地方换上从空间拿出来的夜行衣换上,何玖娘一路找到风韵楼。
风韵楼本就是风月场所,晚上才是营业的时间,别看白日里街上都没什么人,但到了晚上,这一片花楼里还是很热闹的。
果然,自古以来不管遭什么灾什么难,苦的永远都是穷人,有钱人依旧逍遥自在。
巷子里灯火通明,十分热闹,何玖娘找准机会悄悄潜进了风韵楼二楼的厢房里。
“大人,您好些日子不来看香儿,这好不容易来了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女人娇滴滴的声音传来,何玖娘本不感兴趣,但是听她称呼对方似乎是个当官的,那就有必要好好听一听了。
“不是本官不想来,实在是公务繁忙啊!给本官满上,今夜本官豁出去了,不醉不归!”
中年男人似乎有心事,声音里还透着疲倦,倒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他能到花楼来买醉。
“那些难民不是都没让进来吗?就算是进来的,大人也安排了人施粥救助,算是对得起他们了。如今咱们城中还是和谐一片,大人还有什么好烦恼的?”
名叫香儿的姑娘或许是男人的老相好,对这些事情也敢不避讳,开口就来。
“你懂什么?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是饿疯了的人!”
男人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上面没消息,我也不敢做主,更何况,那些人远道而来,谁知道身上染了什么脏东西,要是进来,城中定然大乱,可若不放,守城的士兵也撑不住几日了。”
难民易子而食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更有甚者还吃过死尸,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脏东西,他这些时日头发都快愁没了。
香儿有些害怕:“大人是说,那些人可能会硬闯进来?”
“怕的就是这个啊!”
“大人这般英明神武,反正我是不怕的!”
……
听到有用的消息,何玖娘微微皱眉,看来城中很快就要不安全了,尤其陆家人就住在一进城的那块空地,要是有人闯进来,肯定最先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