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七点。李东方身心疲惫，却脚步轻快的走出了丰收厂。身心疲惫，是因为迈出了最坚实的一步后，始终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了的自然反应。脚步轻快——同样是因为，迈出了最坚实的一步！三天后，张大明就会给李东方送货。首批，三百套。这三天内，李东方必须得尽快租到门头房，把店铺简单装修好。第四天，幻影品牌自行车，将在吴校长的强力推荐下，正式上市！！同样是在这三天内，李东方就得培养出数名自己的装车工；还要雇人，跑遍三十七个自然村，大力宣传幻影自行车。目前为止，他的第一桶金还有不到九千块。但也足够了！当前——再次光临大牙扒鸡后的李东方，所考虑的就是，找个出租车回家。滴——一辆褐红色的桑塔纳，缓缓停在了李东方身边。九零年的桑塔纳，那可是连雨刷都是从德国进口的；价格含金量，相当的高。这要是放在后世，妥妥算玛莎拉蒂级别的豪车。李东方很惊讶，会在县城看到这样一辆豪车。车窗徐徐落下后，李东方更惊讶了！小娘们——不！是后世秦御姐。“我就说，这小娘们绝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没想到，她竟然有耐心等我到现在。你说你盯着我干嘛啊？不早点回家，和你老公哑卖碟去。”李东方微微弯腰，看着秦御姐，满脸素不相识的热情：“同志，你要向我问路吗？”秦御姐拍了拍方向盘，淡淡地说：“上车。”李东方说：“我要回家。”“我送你。”“我可坐不起这么高级的车。”“不上来？”小娘们秀眉皱起，语气阴森的问。李东方二话不说——开门上车。秦御姐启动车子，看他熟练的系上安全带，又把副驾座椅后撤，问：“怎么，以前坐过桑塔纳？”李东方轻笑：“我是来自燕京的金牌业务员嘛。连鬼子的b超机防拆卸技术，都能以白菜价卖给别人，何况坐一辆普桑？”他刻意提起b超的防拆卸技术，就是在委婉的告诉秦御姐：“就算我骗你，我是燕京的金牌业务员。但你花两万块，就能修好机子，更获得了破解防拆卸技术，怎么算，你都是赚的吧？”秦御姐却反问：“什么叫普桑？”李东方随口回答：“就是普通桑塔纳的意思。”“普通桑塔纳？”秦御姐皱眉：“那么高级的桑塔纳，又是什么车型？”李东方——这才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干笑：“我哪儿知道？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秦御姐不再追究。她加快车速，目视前方：“你是哪儿人，今年多大了。究竟叫什么名字，以前是做什么的，家庭背景，社会关系等等，都给我说一遍。尤其，你怎么会说日语，还能破解他们的防拆卸技术。”“说日语倒是很简单，有空了，我可以亲自教你何为哑卖碟。”李东方的脸色，冷了下来：“但其它问题，我貌似没义务告诉你。你，也没权力要求我。”“他们有权利。”“他们是谁？”“前方一百米，路南。”秦御姐下巴，微微一扬。李东方抬头看去——派出所！李东方立即眼冒凶光：“秦院长，你以为，我能让你把车开过去！？”秦御姐右手抬起，五指张开。李东方下意识的看去。小娘们的右手五指，很是纤长白嫩，张开合拢时，好像兰花盛开，花谢。可就是她在攥拳时，发出的咔咔声，让李东方听到后，脑门子疼。秦御姐放缓车速，依旧目视前方，淡淡地说：“我是军医大学毕业的。六岁起，就跟着哥哥练军体拳。虽说算不上什么高手，但揍你这样的三五个，估计没什么问题。”傻宝贝——莫名其妙的，李东方又想到了他家的傻宝贝。这年代的女人，怎么都这样子啊！？好好的绣个花儿，捺个鞋底，洗个碗，做个饭，给老公捶捶背，捏捏肩之类的不好吗？练什么功夫？学什么武！？李东方用力吞了口口水，声音干涩：“秦院长，你有没有听说过护士站？”护士站，又叫护士台。护士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谁发明创建的，李东方不知道。但他知道，后世2017年左右时，东土才出文把护士站，正式规范化。车子停下。秦御姐看着李东方，右手“兰花”不住地的缓缓盛开，花谢，咔咔作响。李东方尽可能的靠在车窗上，乖巧的样子：“我是天桥镇李家村人。父亲过世之前，是学校的老师。他有一个高中同学去了海外。那个同学，经常给我爸邮寄各种学刊之类的书籍。”关键时刻，老爸的高中同学，再次被李东方提溜了出来。“而我，打小对传统的学业不感冒，却酷爱看这些课外书。”先给自己贴金后，李东方开始说正题：“所谓的护士站，其实是海外某个医学教授，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提出来的理论了。其用途，主要是帮患者指点各个科室在哪，什么病，该去什么科。”“有了护士站后，患者不但不用满医院的奔波，医护人员也不用总被不明患者，询问各种问题。从而，大大减少了劳动强度。”看了下小娘们的脸色，李东方心中更有谱了：“最关键的是，如果某位院长先在自己的医院，试推行护士台，并总结出最正规的规范后。那么，她就可以上书领导，希望能在更广泛的范围内，大力推行护士站。这样，就能为千千万万的病患，和医护人员，提供最大的便利。绝对的，成绩啊。”秦御姐的眼睛，亮晶晶。她重新启动了车子，驶向李家村的方向：“把你知道的，全部说给我听。”这是九零年代——堪称百废待兴，却又有无数国有企业重组，尤其服务业，开始被越来越重视的前兆。李东方抛出的护士站，要是早个三五年，也会被当做一种废气放掉。那时候供销社卖瓜子的大妈，都能整天板着一张冰箱脸，对待每一个陌生顾客，何况医院呢？脑门子疼？还要非得找某医生？毛病——爱看看，不看，滚！当姐姐稀罕你那三核桃，俩枣的呢！？但现在不一样了。县医院都开始有“销售”任务了，如果不能完成任务，秦明秀就个院长，就是尸位素餐！钱不钱的，秦御姐还真不怎么在乎。但她在乎成绩啊！！如果她能规范化的护士站理念，以县医院为试点，并总结出一定的实践经验，再上达天听；那么她获得的回报，将是不敢想象的。李东方也正是知道这点，才在这小娘们为难他时，不得不打出这张牌。何况，县医院真要有了护士站，老百姓也会受益很多不是？当然，碍于这小娘们的威胁，李东方在具体讲述护士站的理念时，故意说的云里雾里的，让她头疼。车子明显很用力的颠簸了下。李东方才觉得口干舌燥，问：“现在到哪儿了？”驶出县城来到天桥镇的地界后，路况就糟糕的要命。路上的马车辄子很深，路上既没其它车辆，也没路灯，更谈不上什么高大的参照物了。除了玉米地，就是玉米地。秦御姐只能打开近光，李东方看不出到哪儿也很正常。“这是去你家，我怎么知道？”一路上没怎么说话的秦御姐，随手打开远光，问：“你说的这些，我怎么没在书上看到过？老实交代，你还有什么秘密？”李东方看着她，冷笑：“你的三围，会告诉我吗？”“你，找死！”秦御姐一呆，随即羞恼成怒，抬手一把掐住了李东方的脖子！砰的一声——李东方的脑袋，就被她的右手推出了车窗外。我尼玛——李东方暗骂了句时，就看到雪亮的远光灯前面，或坐或站了数十个李家村的村民。那棵大柳树后面，还藏着一个窈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