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冰云使剑,剑很细。
比一般的剑要细。
“小言公子,我也不在兵器上欺负你,就随便找一柄木剑算了。”
“是吗,如此自大,倘若输了,可切莫以此为借口。”言冰云不屑道。
“你这柄剑,一看就是神兵利器,我可没你这般兵器,只能随便找一柄木剑凑合了。
倘若我输了,自然不会找借口推诿,但是,你若输了,可别气恼。”
说罢,范闲看向不远处范醉,说道:
“大哥,借你木剑一用。”
范醉:“好小子……”
方才说那么多,还以为他真要使木剑。
搞半天,这是打他那柄紫竹剑的主意。
“接着!”范醉挥手之间,将手中紫竹剑送出。
紫竹剑在手,范闲顿感神清气爽,真气运行也流畅不少。
“好剑!”心中惊叹不已。
这位大哥,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
他除了会医术之外,竟还会炼器。
看来,这根大腿很粗啊……
范闲在考虑抱大腿的事儿,言冰云却微微黑了一下脸色。
他一眼看出,这柄紫竹剑不凡,肯定也是件神兵利器。
说好使用木剑,就这?
你个小垃圾,是不是玩不起!
“别说我欺负你,让你先出手。”范闲紫剑出鞘,剑指言冰云。
“口气倒是不小!”言冰云也不废话,顿时出剑。
手中细剑,出鞘瞬间,犹如长蛇吐信,蜿蜒绵亘,快且狠,速度极快。
他脚下速度也丝毫不慢,只是眨眼之间,便已自逼面门。
手中之剑,虚影重重,如漫天烟花,剑光点点。
这位小言公子的剑术,确实颇有造诣。
范闲不敢大意,当即使出最为拿手的一字剑诀,破空刺去。
紫剑发出一声轻微剑鸣,紫色光芒弥漫,扩散四面八方。
紫竹剑,如紫色闪电,劈裂而去,闪电之间,似有雷鸣。
对付漫天剑影这等花里胡哨的剑招,范闲向来只出一招。
管你如何花哨,我自一剑,直逼你天灵穴。
果然,言冰云刹那间,被这莽夫一般的剑法,顿时打乱了阵脚。
言冰云剑招已凌乱。
两相交接,剑光四溅。
一触即分,各自退去。
此时,言冰云身前衣衫,已被刺处一个破洞。
长剑若深入几分,他必死无疑。
显然,范闲已手下留情了。
“小言公子,怎么样?服不服?”
低头,看着身前衣服破洞,言冰云沉默不语,紧咬牙关。
“清风剑诀!”
言冰云忽地掐印,手中细剑瞬间出手,如狂风骤雨,密集覆盖,将范闲包围于其中。
漫天剑影,密不透风,有树叶飘落,触碰瞬间,一分为二,飘荡落下。
清风剑诀,言家家传武学,已有百年之久。
传说,将其修炼至大成,可以一人之力,瞬杀百人。
剑影出鞘,不见血,不收招。
剑影如风,快且密,无物可挡。
顺风出剑,无影无形,便是清风剑诀。
“好家伙,这是动真格的了。”范闲聚精会神,不敢有丝毫蔑视之意。
即便对手很弱,也不可轻视,需全力以赴,以最快的速度,将对方击败,或者击杀。
范闲记得,这是切磋时,大哥说过的话。
如今,言冰云显然以不再留手,他自然不会轻视。
手中紫剑于瞬息之间,再度刺出。
刹那间,似有无数紫色雷电,密密麻麻,反扑而去。
一时间,场地之中剑影绰绰。
不见人影,只见无数剑锋相接,似乎在比拼速度。
你快,我更快!
快剑,便是如此。
“霸道真气!”
范醉一声爆喝,剑影之中,顿时多了几分狂暴之力。
言冰云那漫天剑影,轰然破碎。
两把剑横空相接,只听一声刺耳响声,言冰云手中细剑,断裂弹飞。
断剑在两者力量比拼之下,竟朝范醉方向射来。
咔嚓一声,断剑斩断院里一棵树,又穿透枝桠,射过落叶,朝范醉方向而来。
“哥,小心!”范闲顿时急道。
话音落下,只见那断剑剑刃,却被范醉双指稳稳夹住,再难寸进分毫。
“小言公子,胜负已分,这断剑……还你!”
话音落下,范醉双指夹剑,弹指之间,将其随意射出。
断刃破空,似乎带着爆炸,声音清脆,朝言冰云面门而去。
见此一幕,言家老仆急道:“剑下留人!”
言冰云眼中,瞳孔内缩,断刃不断在双眸之中放大。
转瞬之间,已来到身前。
却见那断刃,只是从他头发之上射出,斩断发绳。
威力不减,又朝后射去。
嘭的一声响,断刃插入假山之中,穿石而过,射入不远处池塘之中,不见踪影。
水面之上,顿时泛起一阵污泥,略显浑浊,鱼儿四处游曳逃窜。
言冰云呆立原地,似乎还未从死亡边缘回过神来,瞳孔收缩,不带焦距。
看着手中紫剑,范闲心中再次惊叹,好锋利的竹剑。
真是好剑!
要不是打不过大哥,真想有借无还。
“小言公子,伱可服?”范闲收剑入鞘,看着言冰云,似笑非笑,略有几分嘲弄。
这话倒是让那孤傲少年回过神来。
披头散发,好不狼狈。
“公子,你没事吧?”老仆跑上前来,见他并无伤痕,这才放心下来。
老仆看了看范醉兄弟二人,又瞥了眼那略显浑浊的池塘,及假山之上的缺口,带着还在发愣的言冰云,迅速离开了范府。
路过杂货铺时,那瞎子似乎抬头看了两人一眼。
言冰云两战皆败,这一消息很快传开。
众人惊叹,那范家兄弟二人,非但医术了得,武功也不弱。
特别是那位范大公子,看着文质彬彬,没想到竟然深藏不露,也是个武功高手。
如此年纪,便有如此功力,将来岂不是……
此后,前来联姻提亲之人,络绎不绝。
媒婆之流,更是范府常客。
可是,从始至终,老夫人都未曾松口。
城主府。
得知言冰云此番接连吃瘪,城主别提心里多畅快。
年轻人,你还是太年轻!
这范府,水深着呢!
在儋州之地,即便是他这位城主,见到那位范大公子,也是客客气气的。
你一个京都远道而来的,非要招惹人家,自讨苦吃。
他的老师是费介,可不怵你这鉴查院的身份。
接下来几日,言冰云住在城主府,一直浑浑噩噩,似有一蹶不振之意。
直到京都来信,看完信中内容,他方才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