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爷说完背着手回到了客厅,拉着我坐了下来。
“小王啊,我问你,当初小鬼子是咋被咱们打跑的?”
那场战争的胜利并不全是举国奋战的结果,国际形势的转变占了很大的份量,这个重要的原因我们不能忽略。
但别觉得小鬼咂投降是因为那两枚重磅炸弹,那只是他们溃败的催化剂,实打实的战争还是我们在打。
如果不是我们的队伍让他们在前线屡屡吃瘪,使他们陷入内忧外患的地步,小鬼咂又怎会同意投降?
所以归根结底,我们能迎来胜利,靠的还是无数先烈的英勇牺牲。如果没有他们浴血奋战同日军抵抗,就会有更多的同胞在战争中死去,这场战争再拖上几年也说不定。
杨爷听我说完,大笑了几声:“哈哈哈,我就是问你咱们怎么把小鬼咂打跑的,你还分析上胜利的原因了。”
我这脸羞的通红,“我…我就是想到了,就都说出来了。”
“不影响,我想听到的你已经说了。”杨爷好像老领导一样,说话自带上了手势,“有一点你说的没错,那就是咱们的胜利离不开先烈的牺牲。”
瞧见杨爷的这番架势,我压根儿不敢搭话儿,只能点了点头。
“从古到今,我华夏儿女面对外敌,从来都是不怕流血牺牲,敌人敢来,我们就敢打!”他接着说道,“上下五千年的沉淀呐!咱们从来不缺在民族存亡之际站出来的人。”
“虽然战争过去了几十年,但民族的血性从没有改变,他小鬼咂想要把亡魂引渡回去,你觉得会没有人站出来管一管吗?”
一番话好像醍醐灌顶,心中的郁结顿然开朗。
杨爷喝了口水,“到时候他们要是敢那么做,我敢把话撂这儿,全国境内的道庭没有一个会袖手旁观!就算是那些不喜涉足凡尘的和尚,只要小鬼咂敢兴风作浪,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理。”
“还有你们出马的!民间的法教!各族的能人异士,总会有人站出来的。”杨爷用手指了指我,“所以说,这件事儿根本不叫事儿,无非是你自己给了自己太大的压力,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会不懂。”
说完,杨爷便端起面前的茶缸子,轻轻用盖子撇开茶叶,细饮慢酌的品了起来。
杨爷说的没错,这件事根本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
只不过是因为我刚刚料理完刘伟达的鬼咂堂口,又恰好听到了日方的这个计划,下意识的就以为阻止他们是我的责任和使命。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如此大事面前,我无论有多大的能耐,也只是一个匹夫而已。需要我做的也没有太多,无非就是在那一天到来时候,有多大能耐使多大能耐就行了。
忽然,我想到了杨姨那天跟我说的话,她让我不要太委屈自己,更不要勉强自己一定要怎样怎样。
这话才告诉我几天,就已经被我不知不觉的忽略了。
想通了一切,我长舒一口气,整个人觉得无比的轻松。
“我也说的对!”杨文华在里屋大声喊道,“王哥,那天来的时候记得叫上我啊!”
我心情大好,跟他开起了玩笑,“叫你也没用啊!就你这股懒劲儿,到时像今天一样睡到大中午,我把你叫起来光屁股跟小鬼咂打架吗?”
里屋传来了叠被的声音,“那不能,我可没有裸睡的习惯,睡觉的时候都穿着裤头儿呢!”
“那万一打起来小鬼咂把你裤衩子给扒喽不是更丢人?”
“谁要扒我儿子裤衩子?”杨叔拎着大包小裹推门而入,“起来的挺早啊,我以为你俩得睡到下午呢。”
杨文华大摇大摆的晃荡到客厅,“都赖我爷和王哥,要不是他俩唠嗑太吵,我能睡到晚上!”
“快滚犊子吧!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咋好意思说的呢还睡到晚上?”杨叔骂了他两句,把取回来的衣服扔给了我,“都起来了那就等会儿吧,我去整饭,整完咱就吃。”
杨叔往厨房走了两步,有转过头来说道,“对了小王,刚才你店里来个女的,好像是要找你看事儿,我说你不在,明天才正式开门营业,完了她就走了。”
“没事儿,她要是真有事儿,明天还得再来。”
“那个啥,她明天主要是还来的话,你留神着点,我感觉她这儿好像有点不太正常。”杨叔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行,我知道了,到时候我看看咋回事。”
杨叔本想着炒几菜,但我到厨房一看,还有些剩菜没有吃完,再做的话吃不了多浪费啊。
“你可快躲了吧!哪有让客人吃剩菜的?”杨叔说着就要把我往出撵。
“谁是客人?杨爷刚才可说了,咱是一家人!”我双手撑在门框上,“再说了,今儿是初五,不能蒸饭,得吃饺子。”
杨叔一拍脑瓜袋,“对!忘了今天是初五了。”
最后,杨叔把冰箱里的冻饺子拿出来煮了,再把剩菜一热,齐活儿!
吃过饭,我先回了趟店里,按照大供的规格给仙家上了供,只不过水果少了两样,被我换成了饺子。
这次扫平鬼咂堂口,仙家出了大力气不说,而且绝大部分都受了伤,享用点好的,或许对他们恢复有帮助。
之后我就回了家,初五嘛,总要和家里人一起吃顿饭。
但那天晚上我没有在家里住,因为我要给去给仙家送钱。
本来年前就想给仙家的,但是那暂我堂口不是封着呢吗,我担心他们收不到就没烧。
其实给仙家送钱也并不是说让他们拿去买吃的、买衣服,很大程度上是一种能量上的转化。
当然,也不是说这钱都会转化为能量。据我了解,仙家也是有花销的,比如招兵买马,扩建营盘,甚至还有买卖东西的。
而且钱财对于清仙来说很重要,尤其是地府仙,一来他们需要打点各处,二来他们确实可以拿着钱,去人间或者阴间的鬼市上买东西。
初五夜晚的街头,偶尔还能见到一两个人,但他们看到我在烧纸钱,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沾染上‘霉运’。
这个年,就跟铁盆里渐渐熄灭的火焰一样,算是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