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在一和堂里,可是这漆黑的空间却像是无边无际一样,我和白露已经不知道奔跑了多久,虽然把百鬼远远抛在身后,但却依旧没有见到出路或者尽头。
“白露,停下吧。”我拍拍它雪白的脖颈,轻声喊道。
它刚停下,却猛然调转身子,我惊觉不对转身一看,一个嘴巴裂到耳朵根子的女鬼不知道啥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后,她散着腥臭气味的舌头离我不过寸余。
要不是白露机敏,只怕她已经尝到我的味道了。
可明明我和白露已经跑出了老远,她怎么这么快就能追上来?
看她身上的衣服是日本的鬼怪无疑,那就没有手下留情的必要了,我拔出斩妖剑直接砍断了她的舌头。
女鬼吃痛却没有去捡落在地上还在扭动的舌头,反而更加癫狂,张着大嘴朝我扑过来。
我横剑去挡,她的双手抓在剑上,二者刚一接触,她的手就好像被融掉了一般,蒸腾着变成了雾气。
趁她病、要她命的道理我还是懂得,她的头离我最近,反正嘴都咧成那样了,再来一刀也无妨。
我挥剑砍向她的嘴,这个不知深浅的东西还妄想用一口细碎的尖牙将剑身咬住。
众做周知,海会大神哪吒三太子的法器多的可以用‘壕’来形容,除去大家熟知的四大招牌,还有威力最盛的九龙神火罩,砸人最疼的宝贝金砖,剩下的就是阴阳双剑。
阴剑可坏仙人五气,阳剑可斩妖除魔,双剑合璧,阴阳共济,其威力丝毫不逊于紫焰蛇矛火尖枪。
而他借给堂上的这把斩妖剑,阳气蒸腾,要是我猜的没错,他也足够大方的话,这把剑当就是阴阳剑中的阳剑。
所以,一个小小的岛国女鬼,又怎么可能只靠一口尖牙就能应付的了?
金光闪过,裂口女鬼的头以嘴巴为界限被削成两半,接着就化为了飞灰。
刚想松口气,百鬼的哭嚎顿起,其中还有青木十一的声音:“狭路相逢,王先生就只会跑吗?”
白露对着远处嘶鸣,黑暗中有两个轮廓朝着我们逼近。
“不对!是我们在动!”我大喊一声,白露也跟着打了个响鼻。
我左顾右盼,观察着周围的异样,却什么都没看出来。没一会儿,我就已经被迫站到了青木十一和刘伟达的面前。
“王先生居然能察觉到我九菊一派的术法,果然厉害。”
青木十一拍了拍巴掌,百鬼迅速靠拢过来,只要他一声令下,估计这些玩意儿就会一拥而上。
“真没想到,青木原居然连九菊一派的本事教你了。”我下意识的握紧斩妖剑,这可是我如今唯一的保命手段。
刘伟达又充当起狗腿子,“青木家族是日本最古老的氏族之一,而原儿哥他们家这一支的第九代家主,当初可是九菊一派最出色的人!”
青木十一满脸骄傲的补充道,“这个结界就是九代家主结合了神道、阴阳道,还有你们中国的奇门遁甲创造的。在这里,只有我们九菊一派的术法可以用,换句话说,这里的一切都由施术者掌控。”
“你笑啥?吓傻了?”
我没有理会刘伟达的质问,拍了拍白露的脖子,对它说道:“你先回去。”
白露却把头放在了我肩上,无奈我只好掏出玉牌,按在了它的鼻梁上,强行把它收了回去。
青木十一冷冷笑了几声,“王先生不打算跑了?”
我点点头,“嗯,不跑了,反正跑了也要被你拽回来,费那事干啥?”
他也不再和我废话,招了招手,百鬼如同饥饿的豺狼瞬间朝我扑过来。
我握着斩妖剑挽了个剑花,轻轻的耍了波帅,随即将剑尖直直捅在地上,“给我破!”
结界这种东西,最初是从梵语翻译过来的,其实就是用力量或者法术分隔出一个封闭的空间,从而达到防御的目的。
像孙大圣用如意金箍棒画下的圈圈,就是结界的一种。
结界这门法术在日本尤为盛行,但他们的法门有限,布置结界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符咒法宝,所以也特别容易被破除。
这个漆黑的世界虽然诡异,但青木十一说了它是结界。尽管有一些特别之处,也改变不了它的本质。
来时遇到的结界就是用斩妖剑破掉的,所以,我在赌,赌这个什么天才的九代家主创造的结界挡不住斩妖剑的威力。
事实证明,我赌对了……
漆黑世界好像破碎的镜子一样,白色裂痕向闪电一样蔓延。
青木十一脸上闪过一丝震惊,声嘶力竭的喊道:“八嘎呀路!”
就在我快要被围住的时候,他设下的结界终于全部崩溃,连带着青木十一的身影和他召唤的百鬼一并消失的无影无踪。
“啊!”刘伟达惨叫一声。
我抬头一看,是常天远一脚把他给踹了出去。
“小先生!”胡小妹也将我挡在身后。
就是身形交错的一瞬间,我瞥见了她的侧脸,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她有这么愤怒的时刻。
眼看常天远还要动手,我赶紧叫住了他,要是任由他打下去,刘伟达不死也得变傻子。
我站起来走到刘伟达面前,“以往的事儿咱俩都已经了断,回去之后我会禀告总坛,请总坛下令禁止所有的仙家和你接触,如果你想立鬼堂也行,你立一个我砸一个,不过是多费点事儿而已。”
刚往出走了几步,我又退了回来,“还有,那件事儿如果你敢参与,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回到我自己的店里,杨叔他们立马围了上来。
“王哥,你干啥去了?咋这么久才回来?”
“没啥大事儿,又被刘伟达那小子给阴了!”
我朝着里屋走去,杨文华已经魂归肉身,我也得抓紧,这一趟出来时间不短,干的又是耗费力气的事儿,再拖下去搞不好又要像上次过阴一样睡上个好几天。
“啊~”和上次一样,我猛然惊醒,“水…”
“水来啦!”杨文华或许是因为醒来的时候和我一样口渴难耐,因此早早就备好了。
可他刚走到里屋门口,立马捂着鼻子退了出去,“咋这臭啊?王哥你拉屋里了?”
我强忍着难受闻了闻,确实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臭味,而且这臭味怎么好像是从我身上来的?
除此之外,我感觉浑身上下都黏糊糊的。抬起胳膊一看,我发现上面挂着黑水一样的黏液。
难道是我不知不觉中,着了青木十一的道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