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种造①的!老子这辈子最恨倭国鬼咂!”
刘大神儿赤裸着上身,手持那柄五六十斤的偃月刀杀入战场之中!
看上去得有七八十岁的老人家,此刻却犹如战神一般。干瘪的皮肤下,有几根肋骨都一眼看的清楚,可即便是这样,死在他刀下的鬼咂猖兵也是一个接一个。
张鑫面如死灰,似乎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猖兵居然会如此不堪一击,甚至连生前有道行的亲爹都没能幸免。
“胡天童,你去帮帮常天威,实在不行黄小飞你也过去。”
正面战况如何其实我不太关心,反正仙家吃不了亏就是了。倒是张三爷,他生前修行了一辈子,即便被炼成猖兵也不容小觑。常天威纵使道行不浅,可终究不擅长正面相斗。
有些人会说,你堂上仙家也不咋地啊,连个死人都打不过。其实不然,人是万物之灵,在修行一事上远超绝大部分生物。说句夸张点的,以前的人修行几十年,抵得上其他动物修炼三五百载。
不过在如今的末法时代,无论是人还是各种生灵,修行一途都受到了巨大的限制。
胡天童第一个表示反对:“那可不行,我俩要是都去了,你可咋办啊?”
“他说的没错,我们两个必须留下来保护你。”
我对他俩说道:“张三爷差不多是猖兵里最强的,而且他是张鑫的爷爷,如果我们先把他解决掉,一定可以打乱他的阵脚。”
“可是……”
胡天童话没说完,张鑫大喊一声,挥动武士刀也冲入了战场,他没有找上仙家,而是找上了同为凡人的刘大神儿。
真不要脸呐!三十来岁、身强力壮的老大小伙子欺负一个老人家!
愤怒之中,我的余光瞥见了武王鞭鞭把儿上随风飘扬的白色布条。
对啊!可以请谢七爷、范八爷上来啊!反正他们要调查鬼国的事儿,正好让他们把张鑫带走,想知道啥那还不是随便问嘛!
可是上次白无常谢七爷说让我有了调查成果之后,打一封表文给他,他就会来找我。我这啥也没调查呢就叫他,他不会一生气先把我带走吧?还有就是,我也没带写表文的东西……
“文华,杨爷,你俩能请神吗?”我这话直接把他俩都给问懵了。
杨爷皱着眉头,“你想请谁?”
我抬起武王鞭,把那一绺白布条子单独提溜起来,“黑白无常!”
“王哥,你是不是刚才盘道的时候把脑子盘烧了?”杨文华捂着脸说道。
“小王,我们道家请神,是请神仙的分灵到坛前,或者直接附在人身上,也就是你们说的神打,至于请阴差很少见。”
我还是不死心,接着问道:“那有没有那种通用的请神咒语,我想试试。”
此言一出,杨爷也是把脸别了过去,杨文华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我:“你当其他阴司正神都和你家碑王一样,随随便便就能请啊?”
“你不会是打算请碑王过来帮你请白无常吧?”他看着我闪闪发光的眼睛问道。
我一下一下地敲起文王鼓,心中默念:“请碑王沈云章!请碑王沈云章!请碑王沈云章!”
三声过后,一片乌云遮住了天上的残月,萧瑟寒冷的阴风夹杂着肃杀之意从东方吹来。
马蹄声由远及近,原本还在搏杀鬼咂猖兵的仙家同时向两边掠去。
一匹黑鬃白蹄的骏马从半上坡上跃下,仅仅是落地的一蹄子,就把两个鬼咂踩冒泡了。碑王沈云章挎着弯刀坐在马背上,金白披风飘扬在空中,当真是威武潇洒!
我站在西面,他要是过来就必须得从战场中穿过。
张鑫和刘大神儿同时发劲儿,刀刃相撞之后各自退开。他似乎也察觉到了碑王不好惹,站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至于沿途的猖兵,只要是挡了道儿的,都被骏马给撞翻了去。倭寇军官还想抵挡,却被沈云章在马上一刀削去了头颅,连武士刀的分身都被斩断。
鬼咂猖兵的头头已经解决,胡小妹他们一拥而上,将剩下的鬼咂猖兵尽数诛杀!
只不过先前的那一支猖兵,包括张三爷在内都毫发无伤,似乎仙家在动手的时候特意放过了他们。
骏马在我身前停下,嘶鸣中高高的抬起了前蹄,沈云章勒住缰绳,它才原地踏了几步。
杨文华小声地嘀咕道:“还真是说请就请啊!”
透过碑王脸上的黑雾,我大概可以看到他的眼睛,一如既往不带任何情绪,甚至有些冰冷。他说话也是如此,“你唤我,所为何事。”
“小子见过碑王。”我学着电视剧里古人打招呼的方式,问好之后说道“那个,我想请你帮我叫一下白无常谢…”
就剩两个字,我却咋地都说不出来,因为他的眼神太吓人了!冰冷!阴鸷!愤怒!
可能因为他是我家堂上的碑王,不好对我发难,换个人只怕不是怒气那么简单,杀气都有可能。
沈向林带着其他三位半跪在他周围,齐声喊道::“末将拜见将军!”
“沈副将,你说。”
等到他听完个中缘由,又看了我一眼,“阴司不捉活人,他来了也没用,但是死人,我就可以管。”
沈云章大手一挥,先前胡小妹交给我的佛珠飞了出去,稳稳落到她手中。“这种东西还是别给他碰了。”
胡小妹施了一礼,谦虚却不卑微,手持佛珠对着面前一挥,先前被她收走的几个英魂化作的猖兵出现在场中。
沈云章调转马头,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对准面前剩下的猖兵,下一秒,猖兵尽数化作黑雾被吸入其,唯独张三爷丝毫不受影响。
就在最后一缕黑雾消失的时候,张鑫的黑色布袋突然爆炸,散落一地白色的瓷片。而他本人如遭重创,七窍见了血迹。
“我回了。”沈云章撂下三个字,策马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张鑫以为他是冲着自己来的,举起武士刀想要做最后的挣扎。
我只看到金白披风下,出刀、收刀快如闪电,让我们头疼不已的武士刀就被劈成了两截。
眼前的困境被沈云章只身化解,不过最令我头疼的还是张鑫。
仙家不能出手对付他,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也不能痛下杀手。可如果就这么让他走了,保不齐他以后还会掀起什么风浪。
就在我思考该咋办的时候,杨文华声嘶力竭地喊道:“这王八羔子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