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文华的话说出口之后,我的大脑短暂的陷入了停滞,升学宴当天出事的时候,我光顾着生气和平事儿了,压根儿没考虑这么多。
假如是刘伟达他俩安排黄小庆和耳中人在暗中盯着,伺机实施打击报复,常天威和黄小飞不可能没有丝毫发现。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俩早知道我和吴磊的矛盾,知道杨文华家里的状况,也知道升学宴的准确时间和地点。
“你的意思是,他俩已经把咱俩调查清楚了?”
“应该不至于,那俩货要是有这本事,咱俩早被弄死了。”
说的有道理,倘若我俩的事刘、张二人完全知晓,就不至于搞这些偷摸儿的小动作了。
眼下还有最严峻的一关要过,万万不能掉以轻心,“还是小心点吧,不管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还是他俩用了手段,被敌人摸头对咱俩来说一点都不乐观。”
“嗯,我知道,咱俩以后都注意点。”杨文华点点头,“对了,你刚才是要说啥?”
“你看看这个。”我掏出手机递给他,“一开始,我和仙家都没发现耳中人,但是他却知道。”
“有点意思。”杨文华的手指头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手机响起了嘟嘟声。
“你干啥?”
他跟我比划了个嘘的手势,“想知道是谁打过去不就知道了。”
嘟…等待的提示音就响了一声,手机里就传来了“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呦呵!他还挂电话。”杨文华赶紧挂断又拨了一次,结果语音提示对方已关机。
我拿回手机,“看来他不想让我们知道他是谁。”
“嗐,他能帮你最起码说明暂时我们还不是敌人,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和杨文华商议,未来的一个月都各自努力少点吃喝玩乐,尽量不一个人晚上外出,正好他可以好好陪陪家里人。
联系的话除了俩人当面谈,只发微信不打电话,我就不信小仙儿小鬼再厉害,还能监听信号和电磁波咋地?
中午我带着他俩找个小馆子撮了一顿,酒足饭饱后各回各家。
接下来我过了半个月的消停日子,杨文华来也只来了三四次。值得一提的是,我的小店终于开张了,虽然生意是杨叔介绍过来的。
死者走的突然,家属很多东西都没置办,杨叔就把他们介绍到了我这里来。
看事儿的也有两个,头一个是因为受惊吓掉了魂儿的小孩,好在不是冲撞了脏东西。我给孩子写了个拘魂码,让他妈晚上等孩子睡了在头顶烧掉就行,入账五十。
有人说我们就是故弄玄虚,小孩咋就那么容易掉魂。其实还真是这样,人在天灵盖儿没长好之前魂魄不稳定,受到惊吓就容易往外跑。大人不容易被吓丢魂就是因为天灵盖已经完全闭合,魂魄稳固,但也有极少一部分人,好几十岁天灵盖还没盖上,经常闹毛病。
另一个是个四十来岁胡子拉碴的大叔,来了之后就跟我唠,说他体弱多病,有的时候躺着身上都疼,做梦还总梦见漂亮的狐仙,想让我看看是不是有仙家磨他。
当时我就问他:“你咋知道梦里梦见的是狐仙?”
他跟我咋说的?他说梦里那啥的时候摸到人家尾巴了!还整个除了狐仙别的玩意儿不可能那么漂亮。那头刚胡扯完,他就吵吵肩膀头子疼,这点我承认和仙家有关,因为是胡天童听他唠嗑来气,故意整的他。
从他的穿衣打扮和谈吐,我就知道这是个懒汉,说句难听的就是那种往家一窝等着天上掉馅饼、美女送入怀的手儿。至于他浑身疼的毛病,纯粹就是在家待的,身体再好的人天天躺着都得出问题。
果不其然,上香查了一溜十三遭,别说他自己没有缘分,祖上也没有香根儿传下来。结果他还不信,坚持说自己身上有仙家,要不狐仙不可能找他还和他那个。
最后咋了呢,无非就是说我是骗子看的不好,说那十块钱就当是打发要饭的了。
第一次遇到这种人真给我气够呛,可后来遇到的多了也就看淡了,但有一点,我从来不会顺着这种人的话说。
后来我去看我师傅的时候,杨姨说我做的不对,遇到这种人别把话说的太死,因为无论看好看坏都落不着好。你顺着他说吧出事,你说实话万一日后真有仙家找他了,人家还不得找上门闹。
细想还是杨姨说的对,人啊,要保持一颗平常心,没了平常心最易患得患失,好日子也过不好。
距离约定日期头五天的时候,店里来了个意想不到的客人,就是我立堂那天过来帮忙的黄姐。
“黄姐?你咋有功夫过来了呢?”我把她迎进来,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和撤下来的供果。(不是我抠门,平时上供都是买新鲜的,我只吃撤下来的供果,要不太浪费。)
黄姐好像火急火燎赶来的,一瓶水喝了大半瓶,“小王,你和小刘到底拥呼啥要盘道斗马啊?”
我瞬间一愣,“你咋知道这事儿的?”
“还我咋知道的?全市和外五县叫得上号儿的基本都知道了!小刘说盘道斗马不能没人作证,就去请那些有头有脸儿的当个镇场子的,我还是听一个朋友说的呢。”
黄姐唠的滔滔不绝,我却没有听进去几个字,因为我才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更大的圈套。
从始至终,我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人脉,他比我立堂早,在这个行当里认识的人比我多。表面上说是找人做个见证,实则是他有信心赢我,想让我输了之后再也不好意思在行当里干下去。
“你和小刘都是挺好的孩子,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肯定差不了,咋就走到了这一步呢?”黄姐一脸惋惜,“小王?小王?寻思啥呢?”
“不好意思啊黄姐,刚刚有点走神了。”我打着哈哈,“你说的对,我本来也是想脚踏实地的走下去的,可是有人不容我啊。”
黄姐眨眨眼,“你是说他为难你了?不应该啊,小刘人不错的呀!”
听到这话,我觉得好像也不用再争辩什么了,但她是个实在人,估计是没往深了琢磨。
“小王,要不我做东,你俩凑一起好好唠唠,我再撮合撮合,你俩唠开了就把这事儿揭过去得了。”
“黄姐,你的好意我明白。”我嘿嘿一笑,“但是你想,现在行里的人都知道这回事了,我俩还有退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