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能够点呛。”
“为啥呢?”她情绪有些激动,“你的仙家那么厉害,咋会够呛呢?”
我看了一眼堂单,常天威单打独斗干不过那个老瘪犊子,但是堂上这么多仙家,总有能把他干翻的!最不济,咱们群殴他。
刚想说话,我打了个哈欠,“有多大本事揽多大活。”胡翠萍太奶的话浮上心头,看来太奶好像不太想让我管。
琢磨一番,我跟她说:“第一,从你们科室的敏姐出事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昨天咱们在那没瞧见她,只怕已是凶多吉少。”
小护士听到这儿并没有表现的太惊讶,其实,她心里应该早就有了自己的猜测。
“再一个,就算还能救她,这事儿也不该你出面。”
她抬起头问道:“什么意思?”
我无奈地扶着额头,“出马看事儿没有白看的…”
话还没说完,她就插话说:“钱!我知道,我可以出。”
我瞪她一眼,接着说:“是,你觉得你可以出这个钱,但是其中的因果呢?你也要一并负责吗?”
“人家有爸妈,有些事轮不到你来承担。她的生辰八字你知道吗?不知道怎么看?”
跟各位唠两句,有些人说我去看事儿怎么没用生辰八字呢?首先,你得看你是去看啥,要是查事儿、还阴债,破解太岁啥的,必须要生辰八字,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甚至于都有一天生的,没有准确时辰万一整岔劈了咋办?
假如你是有虚病,或者惹上什么东西了,这边咱们弟马把老仙儿一请,当即就能看出来,自然也就不需要八字儿。
说到这儿肯定有人说我说的不对,有些道行非常高的老仙儿看啥都不用问这些,那我只能说,你说的对!你接着去看就中了。
小护士被我说的不知所措,我接着跟她讲,“如果你真想知道她是否还有救,可以带她爸妈过来,到时候怎么弄都是名正言顺。”
“我知道了!谢谢小王先生!”说完,她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劲儿,真让人琢磨不透。
没过一会儿,她又蹽了回来,倚着门探出半个脑袋:“小王先生,以后没事我可以问你些关于鬼神的事儿吗?”
我一阵头疼,最后憋出几个字:“看我忙不忙吧!”
“好嘞!”
这次我跟着来到了前厅,看到她打车离开才松了口气,得亏她加我好友没别的意思,要不这判若两人的性格,我肯定吃不消。
我本来想回里屋打坐,跟仙家沟通一下这件事,毕竟如果有万一的机会能救那个敏姐,肯定是要和力量远超寻常恶鬼的倭国军官交手。
结果我前脚刚脱鞋上床,叮叮,微信的提示音响了。
我一看是她发来的消息:“小王先生,刚才忘记告诉你我的名字了,我叫李子涵。”
把手机扔在一边,我又把它拿了起来,飞快打上几个字发了过去;“王铭宇。”
这回应该没事了吧?
“你好?小王先生在吗?”
我穿上鞋来到前厅,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小伙子,被搀着的女人看样貌应该是他妈,只不过他妈气色不太好,嘴唇都没啥血色,几乎完全是靠着男人才站住的。
我走出两步才发现,窗户外头还趴着一个老太太,她站在窗户跟前,气呼呼地朝店里看。
刚想问他俩和老太太是不是一起的,我细瞅才发现,这老太太不是人…
“我就是小王先生,你们找我有啥事儿吗?”我把椅子拉过来,让女的坐下。
男人谢过之后说:“小王先生,是张叔介绍我们过来的,我妈好像撞邪了。”
“张叔?他叫啥啊?”
“张国军,他姐叫张佳慧。”
真是没想到,我居然有一天会借着他的光。
我点点头,“啊,那我认识,到里屋说话吧。”
就在我们往里去的时候,外头的老太太气的更甚,要是她能做到,我相信她肯定会把玻璃给砸了。
我坐在床头,问道:“这位是你妈吧?”
男人点点头,我接着问:“说说吧,你妈咋回事啊?”
“昨晚她出去跳广场舞回来,后半夜的时候就开始发烧,然后还吵吵腰疼,折腾了一宿,今早起来就没精神头。”
看来他也不太知道,我开口说道:“那就点香看事儿吧。”
应该是张国军事先给他打过预防针,男人听我说了这话,把一百块钱压在了柜子上。
点上香,我回到床上开始打坐,慢慢地,我看见一只手从地上捡起了根棍子,用烧的黑漆漆的那头,一点一点往下卡哧①粘在鞋底的狗屎…
睁开眼我问那个女人:“大姐,你昨天是不是在路边捡了根小棍,用它卡哧狗粑粑来着啊?”
那女的还是神智不清,对我的话置若罔闻。
“你知道这回事儿不?”
男人摇着头说:“不知道啊,我妈回来也没说过。”
这个咋整,问不出来话,谁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是对是错啊?
但该说不说,有些骗子就是利用这一点,看到苦主和家属一问三不知,于是开始满口胡邹自由发挥,啥都往邪乎、往重了说,目的就是为了多搞点钱。
我正犯愁呢,心里莫名窜起一股火,扯开了嗓子对着外头喊:“外头的那个,你把手上的劲儿松一松!看不着问话呢吗?”
声音大的连我自己都吓一跳,不知道是被我的吼声震得,还是外头的老太太听到我的话,稍微收敛了一些,女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打铁要趁热,“大姐,你昨晚回家的时候是不用道边的小棍卡哧狗粑粑来着啊?”
她有气无力地回到道:“对,是有这…回事。”
男人听到他妈这么说,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那就对了,我对着男人说:“你妈的话你听到了吧?那根小棍是别人家烧纸用的挑火棍儿,收纸钱的是个老太太,就是她在折腾你妈,这都一路跟着你们到这儿来了。”
“不就是一根破棍子吗?她至于这么折腾人吗?”
我笑笑没说话,其实就是像他说的,一根棍子不至于。只要你不把挑火棍往什么臭水沟里扔,就算你捡起来耍两下都没事,前提是逝者生前不是小肚鸡肠的主。
可是你妈,用人家的挑火棍卡哧狗屎,逝者自然会觉得受到了冒犯,不折腾你折腾谁?
阎王易过,小鬼儿难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