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鸦雀无声。
黑道,是我和杨文华平日里根本接触不到的组织,也就是在电视上见到过。我俩更没想到的是,艺术真就是来源于生活,你们可以品一品这句话,我还有别的意思。
“这些事我也是道听途说,不知道真假。”杨叔调整了一下坐姿:“不过高燚的遗体是在咱们场火化的。下葬那天,他儿子捧的骨灰盒,一伙人出了场区门,他刚往车上一坐就跟中邪一样,身边有啥用啥,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打人。”
杨文华:“被人出卖,本以为逃出生天却被乱刀砍死,加上他本来就罪业缠身,不变恶鬼才怪。”
高燚的媳妇只当她儿子的八字不够硬,于是安排高燚的兄弟去捧骨灰盒。可前前后后换了三个人,谁上谁疯。所以,下葬的事只能作罢
算上高燚儿子还有后来的三个人,一直被其他人按着才没闹出事端。最终还是那个老师傅出面,用了手段才让四个人安顿下来。
高燚媳妇见老师傅有本事在身上,许诺只要他有办法能把高燚安然下葬,就给他五万块钱。
可老师傅说高燚怨气太大,强行下葬会祸及死者至亲之人,首当其冲的就是她和她儿子。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高燚的骨灰寄存在场里,等他将其超度后再行下葬,而超度则需要三年时间。
高燚媳妇思虑再三后同意了,可谁也没想到,一年之后老师傅过世了。他留下遗言,超度高燚的法事还没有完成,所以骨灰必须在他指定的地方放满十年才可以。
等工作人员去联系高燚家属的时候,电话一直是无人接听。满三年的时候也不见高家来人,碍于当初的邪乎事儿,更是没有人敢主动提出处理高燚的骨灰。
杨叔转头看向我:“小王,你猜他的骨灰现在在哪?”
我立刻脱口而出:“杂物间对面那间屋子!”难怪之前我右眼刚能见鬼的时候,看那间屋子眼睛会痛。
“啥屋子?在哪啊?”杨文华对场里的结构不清楚,有此一问。
“别打岔!”杨叔瞪他一眼,“老师傅的遗言里还说了,在满十年之前,绝对不可以打开那间屋子。”
“杨叔,是不是这七年里,他并没有出来行凶?”我好像抓住了一个重点,“仔细想想老师傅的遗言,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只要不打开那间屋子,高燚的鬼魂就出不来。”
杨文华好像挺不在乎,“王哥,这很重要吗?直接把他灭了不就行了!”
我摇摇头:“很重要,七年里他都没出来过,说明他出不了那间屋子。如今他出来了,是有人帮?还是那间屋子出了问题?还有,如果他这次出来只是意外,那我们进去房间捉他,不是相当于把他给放了吗?”
这话一出,杨叔和杨文华也是面露难色。
“最重要的一点,我们不知道那间屋子里,是不是只有他一个。”
“小王说的没错,那个房间里的一切都是老师傅亲力亲为,他只是告诉我离那远点,并没有告诉我里面都有什么。”
杨文华把皮箱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小黄铜盆。“想知道这些还不简单。”
他走到桌子跟前,把小黄铜盆放在桌面上,又往里面填了些清水。
我和杨叔好奇他要干啥,凑上来看。“你俩往后稍一稍。”
我俩又迅速后退一步,给他腾出空间。
杨文华手捏剑诀点在眉心处,随即又指向水面:“青天净水洒三千,性功八德利人天。列位神君恭请速至,上守天庭,下护我身,助我功德一身,德行万事通灵,吾奉南天功德主,急急如律令!”
黄铜盆里的水飞速旋转,不一会就起了漩涡,然后又恢复平静。杨文华双目紧闭,脸却一直正对着水面。
约莫五分钟左右,水面开始起了涟漪,随着杨文华睁开眼睛,水花炸裂,溅的到处都是。
我递给他杨叔的毛巾:“文华,你这是在干啥?”
他喘了几口气,“这是我们龙门派的圆光术,可以洞悉世间之事。可惜我功力不够,只能勉强用天眼窥视一部分,要是我道行够,刚才的水面就会呈现我们想知道的事。”
“那你都看到啥了?”
“你们说的老师傅,用天罗地网把高燚困在了那间屋里,还用一尊太乙救苦天尊像和《太上洞玄灵宝救苦拔罪妙经》对其进行超度。”杨文华说完瘫坐在椅子上,看来使用圆光术对他来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信息吗?”
“有。”杨文华从未有过的严肃,“里面除了高燚,还有一个女鬼。”
“还有一个?”我和杨叔惊呼。
“没错,那个女鬼好像死的年头更多,我想再往前看的时候法术就崩了!”杨文华端起黄铜盆,“爸,你把这水从窗户泼出去。”
趁着杨叔去泼水,我问他:“怎么样?还要去吗?”
杨文华攥紧拳头,“恐怕我们不去也得去。按理说有天罗地网他们是出不来的,如今他们能出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天罗地网出现了破损。如果我猜的没错,现在你们场里的人已经开始受到这两个恶鬼的影响了。”
杨叔接着话茬:“我说最近大家怎么好像火气很大的样子!原来是因为这个?”
“人的怒气、怨气还有负面的情绪,对于恶鬼来说都是养料,放任不管,只怕高燚和那个女鬼会更难处理。”
一时间陷入沉默,就在我思考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呼救:“小王哥哥救我!”
我顿时一怔,这个声音是……李博然!
“文华,快走!李叔那边出事了!”我第一个拎起武王鞭冲了出去。“杨叔,你就待在这!”
杨文华倒提桃木剑,从皮箱里拿起罗盘,又塞给杨叔几张符咒,跟我跑了出来。
来到二楼,走廊深处传来锐物剐蹭铁门的‘吱吱’声,让人不寒而栗,浑身起鸡皮疙瘩。
远远看去,李爷李奶没有了往日的和蔼慈善,面色阴沉,眼神好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修长锋利的指甲对面房间的铁门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听到我和杨文华的脚步声,他俩本能的朝我们发出一声嘶吼。
原来这才是真实的鬼吗?那以前他们在我面前的样子,难道都是伪装?
我担心他们不认识杨文华会贸然出手,于是拦住杨文华,朝着里面喊:“李爷李奶,是我小王,这是杨叔的儿子杨文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看清楚是我,李爷李奶瞬间变回先前和善的模样,李奶哽咽着说道:“小王,我儿子和大孙被一个恶鬼抓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