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 另类的人生(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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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道天师观第六百三十九章另类的人生西头的垃圾场那两团鬼火正在来回飘荡,鬼声鬼气地聊着人听不懂的话;再看站前广场的北墙那有一个漆黑的人影,一半身子嵌入了进去,这次回来已经是我第三次看见他同一个姿势在这里了,找人打听才知道,三年前,他被一辆汽车撞飞了,整个身子都撞上墙了,身体撞上去散架了,但是鬼魂却撞进了里面,无法出来,宛如雕刻艺术品。

大街上只有我一个人在行走,可我的身后,总能听见高跟鞋哒哒哒的碎步声……

夜晚的小肥县城,已经是个鬼声鬼气的城区了。

其实,我心里跟明镜似的,我这双眼睛越来越明亮了,现在想要看个鬼怪,妖邪什么的,已经不是什么事情了,更可以看得出来清晰的鬼形和阴气。

那个神秘男人跟我说的话,我又回味了起来,那个影响我的男人,就是那个斯文呆瓜了,他的道术能力让我见识到了。对于鬼怪根本不惧,甚至还能从容应对,这倒是让我有点佩服了,不过,我也觉得挺丢人的。现实中的我,根本不惧这样的小鬼小怪,随便一下就能吊打这些小鬼。而那个女人就是那个瘦削版的邓婉婉了,人家在这里叫尹胜男,那凶悍的劲头确实胜男,主要是我看出来了她的命格比较阴,容易被鬼侵袭。

现在我已经明白了,我只要跟着这两个人,开发好了我的潜能,我就能再次回归到我的真实人生里面了。等我的超强眼力彻底恢复了,那就是敌魔他们覆灭的时候。

刚想到这里,我就哽住了,为什么呢?

因为,那个神秘男人早就给我定义下来了未来的概念,未来敌魔会史无前例地强大,他身边还会羣聚一大群厉害到令人发指的妖怪。我们还是得依靠五兽皇考阵打败敌魔。想了想,反正是一条很难走得道路,那还就得一条路走到黑,没有别的路子和选项给你选择。

无奈,我只好再往县城深处走去,一会见到个半截身子的小孩,一会又见到一个矮小的乞丐,至于路面上还有七七八八的各式各样的鬼众,这里活人没有几个,灵魂倒是遍地都是啊!真要是这样,那我们县城不就是个鬼城了吗?其实不然,为什么这么多不该出现的玩意,那还是因为我的八字太轻了,命格浅就容易招鬼。所以,这些东西总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兴许,他们早就把我当成了他们的同类了。

对于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我早就养成了一套的一套处理应对之法,那就是对他们,置之不理,视而不见,听而不觉。只要把他们当空气就好了,人不犯鬼,鬼自然也不犯人。据我这么多年的观察来看,他们大多数对人没有主动攻击的欲望,只要你对他们敬而远之,他们自然不会没事找事过来招惹你。

毕竟守在鬼多的世界里,要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害怕是人的本能,更何况我这个八字轻,眼睛又碍事的人呢。再说了,栓子那件事,就是被落水鬼拉下去替死的,全靠长命锁一直平安了十好几年,直到长命锁离身,他才真的死去了。

所以,也并不是说真的人不去惹鬼怪,鬼怪就不会找人的麻烦,栓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如果,当年他不下溪水,那就不会有事了,我总觉得他脚踝上的抓痕就是水鬼留下的标记。

害怕这些东西也是没有用的,我只能阿q一点了,靠着精神胜利法自欺欺人地对看到的邪祟说:“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就是看不见。”久而久之,我也就是适应了那些玩意在我身边存在了,存在多了,也就合理了。有时候,我都分不清人和鬼,也就有了火车上让胜男误会我是色狼的乌龙剧情了。

虽说现在是夏季,白天太阳直射的时间长一些,肯定要热一点,更何况我整个下午都在那密不透风的车厢里,但是现在已经是夜里十点了,已经不热了,多少还有一点点冷。我被小风吹得打了个喷嚏,才发现,我犯了个超级低级的错误,因为我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

“我真该死啊,脑子抽了,我为什么非要坐这趟该死的绿皮车呢?早知道的话,我就该在省城做直达县城的汽车了,起码我能在车里面对付着睡个觉。”自言自语过后,我又开始觉得我就是个白痴,偏偏做了最愚蠢的决定。

相比于火车来说,确实汽车的旅途更痛苦,但是汽车的运营灵活度比火车要高得多,再说了,我坐的这趟火车丝毫不比汽车舒服,就图少花十几块钱,但是,人家告诉客车可是有空调的啊。最该死的是,我的脑袋还被不知道什么人啊鬼啊地敲了一下。想到这里,我不自觉地摸了摸被打的地方,一抹后发现了,被打的地方还隆起了个包,哎,这不是做梦,却又像是做梦,从我失去了长命锁后,就怪事不断了。

出于写作剧情的需要,我曾经百度过把人敲晕和把人敲死的力度是大差不差的,猛的一击下去,被打的人是生是死,全看天命,天要收你,你就是死;天不收你,那你就晕。所以,我才在心里大呼多谢老天爷保佑。因为,我在网上码出来的字还是对得起人的,看来我平时为人处世没有折损阴德,所以,关键时刻够用,才保了我一条命。

又是一阵阴阴的风吹鬼来了,还顺带着把一个只有半截身子的脏玩意从我耳畔吹过,他那桀桀的笑声,听得我鸡皮疙瘩起了一声。与其在大街上吹阴风听鬼声,还不如找个地方赶紧住下好,起码可以饱饱地睡上一觉,第二天,我好再坐车回老家啊……

对,赶紧找个地方休息,前面就是家小旅店,还亮着灯呢,我嘿嘿一笑,快步走去。可是,刚走到一半我就停下来了,我的钱包虽然失而复得,但是里面的现金真的全没了……

斯文呆瓜只是把钱包给我找回来了,可气的是一张票子也不给我留下来,一张现金都没有,只有我的卡和身份证,还有就是玩电脑游戏用的秘钥卡。卡里吧,倒还是有个四位数的存款,不过在这个快要被人们所遗忘的小县城,就算我的卡里有一千万元也是枉然啊,这里的人消费全是现金,刷卡的poS机,扫码支付的二维码全都没有普及开呢!

我必须得找到Atm机,把卡里的钱取出来才能行,可是,县城的规划不合理又给了我一击响亮的耳光。车站在城西,县城仅有的中国银行、工商银行、招商银行的站点全在城东。县城是不大,但是单靠我这两条细腿走个来回又得满满一小时,而且,保不齐,这Atm里面的现金还不够取得呢!思来想去,果然,我还是没有勇气去冒险。

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了,因为我的生活太马虎了,平时遇到了别人给我找兑的零钱的我总是随处塞,说不准那件衣服或那个小包立马有点小票票。说干就干,先是全身上下一通摸索,又把自己背包里的行李倾倒了个干净,接着就是翻了个底朝天。

一番折腾下来了,还真让我给找出来了点皱皱巴巴的票子,就是在我的背包内兜里找出来了六七张票子,其中一张还是个十元面额的巨款,当然对我来说是巨款。在一条换洗用的裤子屁股口袋里面还翻出来了几个一元和五角面额的钢镚,凑在了一起也是点小钱。

清点了下,竟然有四十一块五毛钱……这可真是我的救命钱啊!

人有了钱气场就不一样了,钱多钱少是量的问题,有钱没钱是质的区别。攥住手里的钱,然后一个肩膀背上书包,就朝我面前的小型旅店走去了。这不是在大城市,住不了高端连锁酒店,只能住这种私人小旅馆。

走进了一看,亮着灯的旅店灯箱上写着四个大字——慧颖旅馆。看名字,就知道准是个美女开的小旅店,说不准啊,又是某个单身女子或是单身妈妈开的营生,照顾一下人家的生意,也算是帮忙了,不过,最关键的还是我图便宜。

财大气粗,那说的是有了钱说话就有底气,我也有钱,但我的钱少得可怜,不过住个宿买个车票什么的还是够的。等我走到了那个稍微老旧点的“慧颖旅馆”下面,观察了下,这也是一栋老旧的三层砖房,看样子起码得四十年的房龄了,按照市里的标准,这应该是老旧危房了。

看这栋旧楼,除了一层每层都有六扇窗户,也就是说,应该每层都有六个房间。估计还是底层的一户人家,将已经搬离的邻居房子买了,或租了下来,然后打通相连,再另开了个通道,搞起了旅馆业的营生。

来到门前,厚实的木质门由内紧缩着,木门上挂着一块黑木板,上面还有用粉笔写的六个笔挺的隶书大字——如住宿请敲门。挺破旧的一家旅馆,这家主人字写得倒是很不错。

反正我累了,只想着赶紧开好房间找周公,于是,走到了木门前,“咚、咚、咚”一连用力三叩门,里面却没有回应,难道客满了?不会,如果客满了,那怎么会还悬挂告知牌子呢?那就再敲。

“咚、咚、咚”我又大力地一连三叩门,还是没人回应!这是怎么回事?这家还做不做生意了?按捺不住性子了,又开始了连续拍击,大门被我拍得咣咣响。可就是还是没有回应,直到二楼的一扇窗户打开,探出来了颗人头,满嘴污秽地骂道:“md,你真该死啊,你丫的,敲几声门不就行了,你倒是来劲儿了,一个劲地砸门,干球啊干!”

同样理直气壮的我,也很不忿,道:“我敲了好久门了,都没来个开门的。哪怕你言语一声也行啊,还做不做生意了,我敲门干啥?你这牌子上写着呢,‘如住宿请敲门’,我当然是过来住宿的了。”

“行了,知道了,你等着!”由于天太黑,我也没有看清楚窗户里探出来的那个人是何面貌,只知道是个中年妇女,声音有那么一点尖锐。

我也是憋着一肚子火,刚才被二楼的那个娘们怼了那么难听的话,正想发泄,心说:“你要是态度再这么恶劣,那我今晚哪也不去了,就在这里跟你吵到天亮。”

里面的人真够磨蹭的,我都等了十分钟了,怎么还不下来,是不是不想做生意了,我越发火大,想要开口大骂!可是,连个跟我对骂的人都没有,我骂谁呀?骂空气?算了,走吧,刚转身准备迈步离开。吱呀一声,木门从内打开了,一股潮湿的腥味扑鼻而来,差点把我熏倒。

走出来的是一个一米六左右,肥头大耳的胖女人,她的眼睛红红的,上唇还有一颗很大的黑痦子,至于他的衣服,那就是一件纱制的情趣内衣,要不是她还穿着遮挡隐私部位的文胸和打底裤,别人都会笑她不知羞耻。不过,就这模样和身材,穿得再暴露也不性感。

她打了个哈欠,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我的鼻尖,怼道:“瞧你那猴急的样,催什么催,进来吧!”虽然,态度很恶劣,但是人家已经开门了,我还是进去吧,倒不是说我把门叫开了又不做人家的生意有什么不好。只是,我真的太穷了,虽然有钱有底气,但是钱少气不足。

尽管,内心还有一丝的芥蒂,我还是迈开步子,走了进去,那个胖女人,又是一声哈欠,把门碰上了,从里面挂上锁。赶了两三步走到了我前面说道:“跟我来吧。”

进屋后发现了这家旅店的前台是被改建过的,而且还是改建的楼梯口,改建就改建吧,还不拆除。原本空间就很有限的屋子,被楼梯口一占再加上个前台,更显逼仄拥挤。楼梯下面,还是一对脏旧的被褥,霉味很重,刚才那股强烈的刺鼻发腥味道,应该就是这堆东西造成的,卫生条件,堪忧。

在门口那有一张旧的掉漆的书桌,上面放置着一台老旧的十四寸电视,旁边就是一个记账的大本子,字迹潦草地记录了一大串数据。

撑起来这狭窄空间光亮的就是挂在天花板正中的一个白炽灯,只是时间久了,灯泡脏兮兮的,光芒也昏暗不堪,再看墙面劣质漆料都以掉皮,至于地面就是摩擦的掉色的木质复合地板。这家旅店可真够简陋的,也算我捡漏到了一个便宜的地方住吧。

正在我还在四处张望,打量这家旅店的时候,胖女人又扯开了她那破驴嗓门对我嚎叫:“喂,你tmd往哪看呢?你要住宿的话,就来这里登记。”

那个肥胖的女人已经抽了一个塑料凳坐在了前台旁,手持签字笔,张口道:“身份证呢?拿来,不然怎么给你登记办理入住啊?”

我把身份证递了过去,问道:“你这的房间是什么标准的,价位呢?”

“豪华间50,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标准间35块,一张大床一个床头柜公厕。”

“那就标……”标字拉了老长,我都没有说下去,实在是资金有限,我的气只能无限拉长,说下不下去准话。

胖女人以为我选定了,就开口说道:“标准间是吧?说好了,就不能换了啊,来先付押金一百,退房的时候直接找兑你六十五。”

我生硬地话听了下来,又问道:“我这资金有限,还得留十块钱的返乡车钱,你看能不能饶我一点钱啊?不瞒你说,我全身上下就四十一块五毛钱。”

“啥?你就四十一块五毛钱了,真够穷的。我这最便宜的就是标间了,三十五块钱,没得商量,住不起的话,那就走人。”胖女人见接待了一个穷鬼,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就开始往外轰我。

“那个什么,帮帮忙呗,我本来有二百块的,可就是在火车上被人家给扒走了。你就算帮帮忙好不好,咱都是小肥县的老乡……”

我的央求声有点大,惊到了楼上的人,还是开口骂我的那个女人走了下来,开口说道:“行了,行了,还有个特价房,算你二十块好了,住不住看你吧。小梅,你给他安排下,要住就让他住,不住就让他滚。”

什么?还有特价房,只要二十元,不住说不过去啊!我立马开口说:“住,我住了。”

胖女人瞥了我一眼,歪着嘴不屑地说:“你可别答应得这么爽快,住可以,但就怕你不敢住。咱们可是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真住,出了什么事,本店概不负责。”

这个张狂的女人大声地说着,我还真有点不服气,心说:“你个傻胖的老娘们,老子我见的鬼,比你见的人都多,老子可是把鬼当人看的,还有什么不敢住的呢?”

当即答应了下来:“没问题,我就住这里了,就冲你这20块的特价房,老子住了。哪怕是死过人的房间,老子也敢住。”说完,我就拧开了矿泉水瓶盖,大口饮了起来。

“嘿,你还真说对了,那房间还真死过人。”

“噗”我一大口水从嘴里喷了出来,这个胖女人突然阴戳戳地飙出来这么一句,正好get到了我的关键点。

人家吹牛都不上税,为什么我吹牛就偏偏要上税呢?我真恨我这张臭嘴,倒不是真的害怕死过人的房间晦气,怕的就是里面阴魂不散!虽然说这些玩意不会主动冒犯人类,但是,如果被鬼误会我侵入了他的领地呢?

“那个特价房间,可是死过人的,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确定要住吗?”胖女人不屑地白了我一眼,显然是把我看扁了,这反倒激起了我的好胜心。

我没有让胖女人再把话说出来,直接从兜里抽出来了皱巴巴的二十元,“啪”一声重重地拍到了她的面前,表定了我的决心,说道:“住,有什么不敢住的。再说了,哪没死活人,死人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了,难道,你这个房间比1408致幻空间还可怕吗?再说了,才二十块钱,再出去坐车的十块钱,我还能留个饭钱呢,我住。”

其实,人死不一定就会出现鬼魂,也不是每一个死过人的地方都会出现那些玩意的,我不愿意去殡仪馆还有医院这些地方,根本原因就是那地方死的人太过集中了,所以,魂灵出现的概率高,鬼魂自然也就集中。诗圣杜甫写的《兵车行》中的‘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多半就是路过战场听到了兵士亡魂的哭叫声才有感而发的。

不过,华夏文明五千多年了,经历了不知道多少代人了,可以说华夏每寸土地都死过人,要真是死过人的地方全都不太平的话,那我华夏岂不是没有一块净土了?鬼是真的有,但是人更凶,毕竟,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不太想住死过人的房间,我可不想与鬼同处一室,但没有办法,不得不在这个凶恶的房间住上一晚,还不是因为囊中羞涩嘛!比起风餐露宿我宁愿住在这有点凶的特价房里。再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舟车劳顿外带连续经历诡异事件,我的精力和体力已经严重不济了,要是再不修正恢复一下,我就别想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都怪这该死的长命锁,长命锁不长命,倒应该叫偿命锁。

胖女人先是一惊,从她那双不可思议的眼睛里,我能读出来她的想法,“这是哪来的傻子?死过人的房间都敢住,怕是疯了吧。”

饶是如此,她还是把我的钱收下了,然后有用惊奇的眼神打量着我,就像在打量一个疯子。盯着我看了好一阵子,才开口说话:“你确定,你要住?”

“那当然,你还要我重复几遍呢?我说住就住,你都收了我的钱了。”

“再拿五十块押金来,这是住房间的规矩。”

听到了还要押金,我差点没有气得背过气去,还以为你是心疼我,怕我住进了特价房有什么不妥呢!气得我两眼直冒金星,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我全身上下就只有四十一块五毛了,你还要我再掏押金,我没了。再说了,只要我的钱稍微富裕一点,我会住死过人的房间吗?”

不过思来想去了一会儿,我还是认命问道:“押二十块钱行不行?反正就这么多了。”

胖女人先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摆明看不起我这个穷鬼,但还是点了点头,答应道:“行吧,看你这么可怜,就破例一次好了。”

于是,我又掏出了零零碎碎的一把二十元给她,只见她在记账用的大本子上草草地登记上了我的信息,又把我的身份证扣下了,还说明天退房的时候连二十块钱一起给我。然后,就回到了前台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摸出来了一大串钥匙,拎起来看了看,才从一个孔内取下来一把钥匙,这才把我的身份证还有钥匙一起放了回去,然后锁上。

歪了一下嘴,向我勾了勾手,说道:“走吧,你个不怕死的。”接着,就在我前面带路,我在她的身后紧紧跟着。她在我前面就像只老母鸡,我是被她护在身后的小鸡崽。

上了二楼,我在过道里仔细观察了一下两边的房屋,的的确确是有些年头的老旧房子了,还是上个世纪流行的筒子楼,过道狭窄两侧的房间倒还不少。原本在正面的楼梯口,被改建到了侧面,走廊的两边就是用来外租的小单间,这改动过筒子楼,再粉刷一下倒还能看。这一层共有十多间房,在楼道的顶头则是一个建议的公厕,无论男女,这样的老式房屋结构还真的很适合改成价廉但不物美的小旅店。

墙面很明显是重新批过的,只不过刷的是廉价的白腻子,现在已经斑驳不堪了。至于踢脚处,都突出一块水泥砖,还被红漆刷透了,这才显得有些齐整。整条楼道都只有一个昏暗的白灯管,就是这样的灯管的底部已经被用得发黑了。老板是真的会省电啊,只是苦了我这样的住户,万一半夜起床嘘嘘也就比抹黑强一点。

胖女人走到了尽头位置,也就是靠公用卫生间最近的那个房间的门前,把钥匙插入锁眼转了一圈打开了,拔出钥匙递送给了我,还刻意嘱咐我说:“就这把钥匙了啊,你保存好,钥匙丢了得扣你十块押金。就是这个房间了,进去睡吧,记得啊,最晚明天中午十二点退房,超时就收你半天的房钱。提供你脸盘和水壶,但是毛巾和牙具不包括在内,要是你用我们的全套东西,押金直接扣你五块,要不要啊?”

这个该死的胖娘们,张口闭口就是钱,简直就是掉进钱眼里了。我对她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现在已经窘迫至此了,哪还有生活质量的要求。

得到了我否定的答案,那个胖女人转了个身,打着哈欠,大屁股一扭一扭地离开了,踩在楼梯上吱呀吱呀的,我真怕她把木质楼梯给踩塌了。

进门口,我看了看挂在钥匙上的门牌——214号。哼,死了人的房间尾号还是4,‘4’‘死’,哎,不吉利,怪不得没人愿意住呢?我这浅薄的命格八字,就是这么的背兴。

自我调侃完,就推门进屋了,我随手拨开了墙上的开关,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只是闪烁了两下,挣扎着亮了几秒,就熄灭了,过几秒又亮一下子,然后还得休息几秒再亮……我可真是受够了,特价房的待遇也是如此特殊。

算了,谁让我住的是二十元钱的房间呢!反正,我也累了,还是早些放下行李,脱掉衣服,简单洗漱一下,睡觉吧。

背包放下,打开了台灯,这下我看清楚了这个破旧的房间,也就八平左右,纯白的墙面和黄色的复合地板,靠墙是一张标准的木质单人床,看起来不太结实,坐上去还吱呀吱呀地响。除此之外,这个逼仄的小房间里再无任何家具家电了。

摸了一下军绿色的被子,潮乎乎的,这就正好说明了,这个房间十分反潮,难怪阴气重了,北方地区还跟南方似的,潮潮得连被子都不干。

我从盆架子上取下了脸盆到洗手池接了些水,猫洗脸了一把,算是洗漱过了。再看手机,已经十一点多了,真的是该休息了。于是,我像一滩软泥一样化在了床上,挪动不开,开始寻思了起来,毕竟我在绿皮车上被打晕得不明不白的,让我懊恼不已。

更让我忐忑的是斯文呆瓜的去想,他到底有没有从那个女贼手里拿到他说的该留下的东西?另外,那个冒出来的烟状人形物,到底是什么?是不是那个女贼的鬼夫?斯文呆瓜太神秘了,他们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想着想着,我就困了,迷迷糊糊之间,我的脑子又萌生出来了个问题——不是说我住的这个房间里死过人吗?那个死人的灵魂还在这里吗?我能见那个鬼吗?

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还越想……正在我害怕之余,果然,感到房间阴冷了下来,不能说寒气逼人但也是阴风岑岑。坏了,是不是那个鬼出来了?

这时候,窗户被一阵风吹开了,风中夹带着一个阴戳戳的声音:“你要见我吗?”

跟我说话的这个女鬼,不就是薛凯丽吗?那个曾经找上我们天师馆的门求救的那个女人,我已经把她彻底化掉了。可是,在这个另类的人生世界里,她又纠缠上了我,但是,却没有跟我不死不休,我才想了起来,在现在的人生中,我却没有跟他结怨。

我猛地一个激灵醒了,没有看到那个跟我说话的鬼,只感觉冷冷的,那种彻心彻骨的寒冷。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但是现在确实盛夏季节啊,怎么会这么冷呢?那只有一种解释了,就是鬼上门了。

我努力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我太累了,连衣服都没脱也没有把被子盖上,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是不是没有盖被子才这么冷啊?我伸手去抓被子,却抬不起来手,想要把身子挺起来,却又做不到。坏了,一定是那个玩意在搞事情。

着了道的我,心里暗叫不好,这死过人的房子里,还真住着鬼,一定是我住进来他的房间里,冒犯到了他才会遭此灾祸。可我努力想起身,却起不来,本能地反应,我想喊出来了,却无法喊出来,完蛋了,我的触觉还有声觉又被剥夺了……鬼压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时隔了快二十年,我又一次被鬼压住了。

想到这个房间里死过的人,我害怕自己跟栓子一个下场,上次被鬼压就没有好结果,栓子被压的第二天就让找替身的落水女鬼给带走了。小时候栓子的经历,在我脑海前又一次浮现了,坏了,敢情这个压住我的鬼也是找替身来了,他是要找我这个八字轻的倒霉蛋啊。

就算我的头脑再清楚,意识再强大,无奈于我的身体被他压制得死死的,动弹不得,甚至感觉比我小时候那次压,还要狠。我小时候拜托鬼压身,还全靠我的童子尿,虽然我现在还是处男之身,可是我在临睡前已经尿干净了,怎么办呢?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在用自己的意识换成一些力量,就算不能有力量对抗压我的鬼,好歹喊出来一声也好啊。五爷爷曾经说过,鬼祟之流最怕强力和巨声,兴许我猛一用力或者大吼一声,就可以把鬼吓走呢。现在呢,鬼是强壮的蟒蛇,我这是被它缠裹的结结实实的猎物,想喊喊不出来,想用力又使不上劲,看来我是在劫难逃了。

真该死,我干嘛逞能非要住鬼的房间呢,这下好了,连命都要搭进去了,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压在我身上的那股力量越来越大,我感觉我都扁了一圈啦,就连我的额头也被压得渗出了一层层的冷汗。

要不我咬舌吧,只要匀着点力量,别咬舌自尽就行,强大的痛感也许会爆发一股强力出来,可是,那鬼似乎知道了我意图,我的上牙始终无法和下牙碰合;要不我弄身子摔在地上吧,摔下去也会疼一下,但是,我的身子被压制在鬼下面,根本无法移动;最后,要不还是尿尿吧,但还是放弃了,因为我根本无法出声,现在不像小时候那样,可以被吓尿裤子了。

我越来越难受了,几乎快要窒息,都是那个压我的鬼,他越来越沉啦,在这么被压下去,怕是内脏都要爆裂了。难道,我就不行吗?就要这么死了吗?实在是太冷了,犹如掉入了冰窖一样,人感到寒冷的话,上下牙会本能地碰撞。可现在的我,却连本能动作都做不到。

忽然,我的鼻子好痒,是太冷了,本来我的鼻子就对冷空气敏感,一到了冬天,就喷嚏不断。实在是忍不住了,在冷空气的刺激下,我长大了嘴巴,“阿嚏……”

被压得上不来气的我终于可以换口气了,刚才压我的那股力量瞬间消散,大型喷嚏的作用下,我原地弹坐了起来,我的脸跟另外一张脸差点撞在一起。这一看,我吓坏了,因为我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实在是太吓人了,现在的我又多希望我还在被压着,起不来。

我面前是一个女人的脸,只不过她是倒掉着面对我,整个人长发都垂了下来,就好像一根根夺命鱿鱼须,分分钟能把我缠死的那种。最恐怖的就是她那张脸,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恐怖的女人。

纠正一下,这不是人,是女鬼,就是那个死在这个房间的女鬼。

看女鬼的身形偏瘦削,她就这样倒吊在我的面前荡过来荡过去,头发倒垂着几乎不动,他身上则是一件红色的睡衣,衣服外的皮肤惨白惨白的,就像是日本娼妓化的浓妆。风一吹,撩拨开了她的长发,她的脸凹陷下去了一大块,几乎整张脸都是乌红色的干涸血迹,她的五官早就看不清了,也看不出来她是什么表情,只知道她死的很惨。

如此诡异,吓得我几乎要晕厥过去,要不是我这么多年来见到的脏东西够多,我肯定会被吓得一命呜呼。就算是这样,她也快要把我吓神经了,也就是因为这烂脸才让我害怕。

看着这个能把人吓死的鬼样,我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精神紧张到了仿佛下一秒就会血管崩掉。我知道压我的鬼是什么模样了,可她的样子简直比午夜凶铃的贞子还要怂人,就差那么一丢丢,我就被她吓得转换成她的同类了。真不知道,我的魂魄还在几道?

“md,敢吓唬老子,擦你大爷!打死你个狗操的。”被吓得差点过去的我,化恐惧为力量,挥舞着拳头冲她的胸口打了过去。

力量有多大,我就有多痛,那女鬼还是倒掉在我面前,不闪不躲,我的身体穿她而过,拳头重重地打在了墙上。“咚……”一声过后,疼得我眼泪迸了出来。

还没伤到恶鬼,我到先把自己弄伤了,真是丢人加败兴。既然物理输出无效,那我还能做什么呢?只能任由这个女鬼处置了,我对她完全没有杀伤力,可她却能随意草捏我。可我不甘心,就这么被这个鬼处理掉,条件反射般地左顾右望,想着能不能找到什么东西对付她,就算不能我也可以第一时间夺路而逃啊。

可是,我的想法还是很蠢的,因为,人家不属于这个世界,自然对这个世界的实体物质免疫了。就像我刚才那样,傻傻地出拳,结果受伤的是自己,看了下自己的右拳,指关节已经肿胀得很严重了。

在我正绝望的时候,那个倒挂在半空中的女鬼突然桀桀的笑了出来,我还以为她是要我的命呢!结果,并不是。我只感觉天旋地转,我眼前昏暗的一片,正在渐渐地明亮了起来。

猛然间感觉到了我周围的事物正在一点点地起着变化,破旧不堪的白色窗纱突然焕然一新;墙壁上的白漆退了一层色,暗淡了许多;我旁边的床头柜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款全新的茶几;我面前还凭空出现了一个一人多高的三开门冰箱;再旁边则是一个折叠餐桌,上面陈列着一盘子香蕉和苹果。

突然,我觉得我屁股下面一软,原本的木质床又变成了柔柔的钢丝折叠床,只是床面上铺着一层薄薄的毯子,床脚还有只做工粗糙的棕熊玩偶。就连门后,还贴着一张铁人在东北大干特干的油画像,年代可真够久远的了。

此刻的我,换了一个环境,我现在深处于一个七八十年代的清纯少女的闺房之中。

“欢迎你,来到我的小屋。”这声音好可怕,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跟刚才那句“你要见我吗?”一样地渗人。

女鬼哪去了?女鬼不见了踪影,难道那个女鬼不是要杀我,是要拉我进入她的世界里面,被永远地禁锢在这里吗?

那怎么能行,我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放我出去。”

女鬼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被水泥砌入了墙壁里面窒息而死,灵魂也被关了起来,只让想要出来,这种感觉我清楚。

这次我没有被鬼压床,任凭我怎么喊怎么叫都无济于事,我只能在她的空间里面,做无谓的挣扎。这倒是在哪里?是现实的,还是梦里的?到底是不是在梦游?

我还在自欺欺人的反问自己,心里却跟明镜似的,我被锁固在这里肯定有问题,虽然倒挂在我眼前的女鬼已经是个超级大麻烦了,但我总感觉整件事情并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更没有我看到的那么明显,说不定她要传递给我审美信息。就跟栓子死的时候一样,给我透露些许消息,猛然间,我的大脑闪过一丝念想,让我突然明白了一些。

还没有等我把问题想到透彻,那个倒挂着的女鬼,伸出了一只手,并用她的食指指着我,又桀桀的笑了起来,说实话,我宁愿听她哭,因为,鬼笑的声音只会让我更害怕。被指着的我不明不白的,无缘无故地你指我做什么?要对我不利吗?

事实证明我再一次猜错了,那女鬼只是指着我,他的面颊开始打量渗血而出,血液滴滴答答地掉在地上,就犹如下了一场小范围的血雨。渐渐地,她面颊平整了,一点点恢复到了自然而然的状态,只是血越流越急,再看她那满是血污的脸,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恐怖了,只知道瓜子脸正在滴血。

不对,这血滴答地是越来越急,越来越多,不一会儿,我就浸泡在了血池之中,这女鬼竟然用自己的血液打造出来一个血池,我被原地腾空升起,平躺的状态下一点点升高。转瞬之间,我就被翻了过来,脸面朝下,然就我的脸就往桌角的位置移动。

我明白了,女鬼是要让我体会一下她的死法,我吓糊涂了,连连大叫:“不,不,我不要,我不要死……”

可是,事与愿违,我还是重重地面部朝下,直冲桌角,女鬼最终还是选我当替身了。

“啊……”我大叫着醒了过来,此刻我已经冷汗涔涔了,带着刚才的那股绝望的恐惧,我定睛看了看桌子所在的位置。

哪有什么桌子?我又回到了现实,还是那个逼仄的小房间,还是一样破旧的老式筒子楼。刚才,我是做梦了吗?突然,一股钻心的疼痛,冲入了我的大脑,我赶紧把右手抬起看了看,还是那又肿又红的右手,关节位置淤青严重。这……不是梦!或者说我正在做梦,潜意识里身体循着梦中的自己做着动作。

那……我怎么感觉又像是做梦?我醒了是吗?还是我地意识又被那些脏东西操控了?还没等我继续往下思考,我感觉屁股下面潮潮的,伸手摸了一把,放到鼻子前一闻——腥、臭、骚,这分明就是尿。

再看自己的裆部,原来我又尿了,自己的童子尿有把我拯救了。

那个女鬼是有意找上我的,刚才睡觉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之前我被鬼压的时候就是睡眠状态,也是人在睡眠意识松弛之时,鬼祟才好潜入人的意识里面进行干扰。我只不过是在梦里,被那个女鬼带到了她的世界,跟她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互动了一番。

回想了下自己刚才的梦,无比的真实,仿佛自己回到了上个世纪的七八十年代,那逼真的家具物件,就跟真的一样,是我穿越了吗?不是,一切都在梦中,梦里什么都有。再说了,我这轻到不能再轻的八字,穿越到过去享受生活的好事,那是绝对轮不到我的,所以,我就敢肯定了,我是在睡梦中做梦,在梦中梦的世界里面,只怕时间一长我就分不清梦和现实了。

醒来之后的我,摸了摸自己的头,又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我直叫。很好,现在我确定我已经回到现实世界里了,不是在做梦。再看了一下被我击打的墙面留下了些许痕迹,我在梦里的那一拳可真的是厉害啊,所以才那么疼。可是,都那么疼了,我怎么还不醒呢,到头来还得是一泡尿解决。

还是先开灯吧,打开了桌上的台灯,又仔细看了下我的四周,房间里的东西没有变化,我进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我赶紧点上了一支香烟,一边抽着一边思考,想象着我最近怎么会经历这么多事情,特别是刚才压在我身上的那个女鬼,她突然倒挂在我面前,拿手指指着我是什么意思呢?

我对于女鬼手指我还不断地滴血的行为表示不能理解,难道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还是嫌我入住了这个房间侵入了她的领地?想了想这些假设全都不成立,我根本不是认识她,要说见面,也只是今晚的第一次见面,还给我了个下马威。无冤无仇地就被盯上了,难道她也是欺负我的八字轻吗?还是拉我进了她的闺房,想要我做她的死鬼,却又忍痛想要整死我,不由的抽搐了一下,鸡皮疙瘩都快掉下来了,不能想了,越想我就越恶心。

欸,对了,现在是几点了,外边已经有点亮了,我还得坐车回老家呢?赶紧掏出来我那个还有一半电量的手机看了看,也就刚六点整,离第一班回家的巴士车发车还有两个多小时呢。真是的,昨天晚上这一折腾,让我没有休息好,昏昏沉沉的六个多小时过去了,我的头还是那么疼,缺觉就是这种情况。

尽管现在的我还是有些许疲惫,但我真的无心睡眠了,也可以说我是不敢再睡了,生怕在睡梦中再被那个女鬼玩一把。说实在的,我是真的不想再回到梦境中与那个倒挂着的七八十年代的艳丽女鬼再发生什么了,只怕再睡了我就没法再醒了。

要不现在退房离开吧,不过才过六点啊,这会儿那个蛮横的胖女人怕是还在床上呼呼睡觉呢,再说了昨晚看她穿得那个模样,多半是正在做人体交合运动,万一,我再扫了她的兴,真没准会扣了我的押金不给。再说回来了,万一被她嘲笑了怎么办呢?我可是老鼠的胆子,武松的口气啊,面子还是要的。于是,我只能翻出来手机充电器,想着别入了插座后,再一边扫榜平台的手机一边抽着烟,打发无聊的时光。

我在台灯的光照下,把房间内的角落都找遍了,竟然没有找到一个电源的插口,我总不能把墙上的电灯开关拆下来,连上电吧!我暗骂道:“什么破烂旅店,找个充电的口都没有,不就是一个电源口吗?就算差电一晚上能用你几度电,就这破旅店迟早完蛋。”

骂完了以后,我突然灵光一闪,台灯不是连电呢吗?连电处肯定有插口!果然,顺着台灯的电线找下去,原来那个插口是在床头板的下方啊,藏得真够隐蔽的,要不是刻意去找,那是绝对发现不了的。我心知肚明,这绝对是那吝啬钱财的老板所作,心里又问候了她一遍。

于是,下床把床拉开了一道缝,然后探下身子使劲猫腰把充电线插口去插电源插口,好不容易插进去了,手机屏幕一亮,显示:正在充电50%。

前脚刚把电源插上了,后脚,我就把手机碰掉了,顺着狭窄的床墙之间的缝隙,掉了进去。恼火不堪的我,整了一句洋骂:“holyshit!”

没办法,手机掉进去了不能不捡吧,只能猫下腰伸手去够手机了,我可真是倒霉到家了。突然,是被夹了一下,赶忙抽出来,站在床位处伸出来手使劲吹了吹。脑子灵光一过,那个女鬼刚才就是在这个位置用手指我,她是指?

想到这里了,我瞬时困意全无,只想把她指的方向好好搜索一番。可就当我要挪开床上的被褥开始一番检索的时候,我又不敢了,我的汗水犹如雨后春笋般一个劲儿地外冒,我怕的太多了,怕鬼压床、怕再做噩梦被鬼支配身体、害怕鬼弄得我精神错乱。总之,我一直在害怕,虽然,我经常见到邪祟,他们的存在我也已经习惯,但多少还是害怕。

不知道这个女鬼指的是什么,是指的我,还是我身后的这面墙,亦或是我睡觉的床下。好奇心地趋势下,我决定翻索一下床铺还有墙面,看看那个倒挂的女鬼是不是真的提供了什么线索?我早在心里做好了一百万个准备了,各种惨样的结果我都预料了一边,开始吧。

但如果这床下或墙内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比如死者的尸身什么的,那我可就真的崩溃了,试想一下,躺在一具死尸的上面,或者头冲着死尸睡觉会有什么感想?真是那样,我不疯也得神经质,都怪我这双眼睛。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检查检查好,不然,那个脸部塌陷的女鬼说不准什么时候还会再找上我。我越发觉得我睡觉的床可疑,不是因为床自身的问题,而是,我在梦中的那场变幻,原来木质床的位置是放折叠钢丝床的,而且床脚下面明显又新砌水泥的痕迹。

顶住我发毛的心,还是在强烈的好奇心趋势之下,忍不住想要把床挪开看一看床下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手脚。于是,我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地抓住了床位,在心里开始打气默念:“一、二、三,拉。”就这样,松松垮垮地木制床,被我抽开了。

虚惊一场,原来床下只有一道巴掌宽一米五左右长的水泥灌封痕迹。而且明显中间隆起,这是地面开裂才补上的水泥,就是灌填裂缝让地面平整做的水泥工作。再打开那床板地下是镂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要说有什么,那就是空气,发霉的空气。

我悬着的那颗心放下来了一大截,人啊,就是这样,越是好奇越是未知的领域就越想去探寻秘密。真要是见着了鬼吧,那铁定能把人给吓得够呛,就是一个怕字。但最可怕的还不是见了鬼,见了鬼好歹知道是什么了,最可怕的反而是未知领域的未知事物。恐惧,也是人的内心本能之一,说白了,也就是人的心病,这么多年的见鬼经历还是没有把我的胆量磨炼起来,白见了这么多年的脏东西了。

害怕已经成了心病,我要是想以后能适应这种鬼怪常伴的日子,那还得费一番功夫,但是,内心的阴影就如同鬼魅,保不齐什么时候突然闪现出来,给我的心灵一通恫吓,让人防不胜防,真怕某天被这么一吓,突然猝死。

“呼……没有就好!”一口长气呼出,自我安慰了一句,紧张的神经才放下了七八成,正准备把床复位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我还没有检查墙面。倒挂女鬼手指前方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在了我的面前,她直指前方的动作,我记忆犹新。

我仔细朝墙面看了过去,突然看到了一处细节怪异的地方,墙面有一块明显往外凸出,虽然凸出的不多,但是稍微用心一看,还是能看出来凸起的那块的。而且,这么多年了,还有一条细细地开裂缝隙,冷热空气作用下,反复热胀冷缩才会成这样。

这家破旧小区的墙面,还是以前那种老式的砖瓦墙面,盖楼的砖本来质量就不强,而且盖楼工匠的基数也不好,墙体内有缝隙,空气一膨胀,就把砖墙里的砖挤坏了。再说了,这旅店的主人也没办法挽救,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涂腻子刷漆,从内部修复,但却治标不治本。这就让我清楚地看到了墙面的不平整了,不过,仔细看去,这强还不是自然之力造成的墙体错位,更像是认为填充修补过,而且面积还不小。

最明显的是错开的缝隙里面不是碎砖块,而是黑漆漆的水泥,虽然缝隙小,但是仔细看还是能发现里面的不同的,这就说明,这块墙面比较厚,被人用水泥填充过,还是大范围的填充。疑惑的地方就是这里,是什么原因要大规模地涂抹墙面呢是封存了什么宝物吗?刚才只注意床下了,结果床下只是一条水泥带,平静下来后,才发现了墙上的端倪。

在紧张的心理刺激和各种奇葩的猜测之下,我不敢再往下去响了,因为我看出来了凸出来的这一块,足有人头般大小,我怕我真要揭开了里面的秘密,会把我吓得昏死过去。我的两条腿都吓得打颤了。

就这样我盯着墙面凸起的一块吓得瘫坐在地,刚刚平复下来的心,又砰砰地跳个不听,冷汗也不要钱地外冒,要不是我彻底把尿液排空了,只怕这会儿我已经小便失禁了。我总是总害怕怀疑这墙里面是个飞头蛮,一旦我解开了墙面的封印,就会飞出来咬死我……

不过,我还是自言自语地安慰强压内心的恐惧:“不会的,这不过是巧合罢了,一定是我猜多了,想得过度了。好吧,一切都是平稳的……不过,那个女鬼给我的感觉,那么清晰,那么逼真,这墙内该不会是她的头吧,女鬼,你告诉我,这里面是不是你的头?”

我又开始了头脑风暴,大脑中反复检索着这个倒挂女鬼的信息。

可怕的一幕又出现了,先是一阵阴风袭来,吹得我脊背发凉,突然,我看到那块凸出的位置幻化出来一张人脸,就像上次我在爹娘家栓子的脸出现在我的身体那时候一样。只不过那人脸没有说话,而且那张脸只是使劲地往外挤,墙面就像一层强力胶布阻碍他出来一样。这是得有多大的怨气才会这样呢?里面这个鬼,怕是封印地太久了,已经受不住了。

但是那张脸的五官七窍很是清晰,渗人的是,他正在七窍流血,还没等我站起来,那血液越流越多,那就像是一条毛巾贪婪地吸吮血液一样,毛细现象下,更显恐怖。血液四散开来,无论是墙面、地板还是天花板,都像是血脉喷张的纹理,让人感觉置身于一个恐怖密室之中。

这恐怖的变故把我吓坏了,我赶紧拿起我的背包,再穿上鞋,往房门那跑去,任我如何用力,死活就是打不开门,既然门打不开,我只有回头惊恐地看着房内的场景。我再也不想在这间鬼屋待一秒了,哪怕是多待一秒,我都有可能发疯。

我还以为那红彤彤的血液会再次像梦境中一样,把我裹挟,已经做好了从容赴死的准备。哪知道,那血液突然不动了也不外溢了,一切须弥可怕的状况,在一瞬间,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再也不见那红艳艳的血液,墙面上挣扎的面孔也没有了,我心里明白,他只是回去了。

天已经亮了,阳光还有些刺眼,在耀眼的光芒照射下,墙面的错位感也就更明显了,仿佛是太阳都想要揭露墙内的秘密了。我彻底虚脱了,这一晚我是怎么过的啊,本来是想睡觉图个安慰能好好休息的,结果,睡没睡好,还被里面的脏玩意给折腾了半宿。果然,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

我也顾不上给床复位了,赶紧走到床头前,把手机和充电器一把薅下,不敢再去想昨晚的事情了。反复几次,我猜测只要我去想那个怪异扒拉的事情,那就会出现重重诡异的镜头,就跟我撞鬼一样。

这个房间,真的不能待了,我一刻也不想再停留了,赶紧收拾好东西,打开房门出去了。一阵小跑来到楼下,才长舒了一口气。肚子又开始咕嘟嘟地叫了起来,我才有了饥饿感。从昨天下午四点上火车到现在什么都没吃过,刚才不觉得饿,是因为我被吓得神经敏感,暂时忘却了饥饿,现在,我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了。

是时候该出去吃饭了,正当我要迈出门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得先退房,因为押金二十还在那个胖女人的手里,饭钱和路费都拿捏在人家那呢。

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八点五分,时候差不多,那个胖女人应该起床了,果不其然,胖女人从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穿一身白色的t恤还浓妆艳抹了一番。见我早在门口等她来了,就随口揶揄了起来:“呦,比我还早呢,怎么样?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

听她这话,我气得想要海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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