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吵着吵着,就吵出了我的认知,我甚至想冲上前去打他们俩一顿,再好好问一问他们,干嘛不按照我设计的剧情演,这是要搞什么操作?
操纵着邓婉婉邓世雄忽然站起来转身,拿起了身后木架子上的一个玻璃杯,狠狠地拍在了餐桌上,玻璃杯瞬间碎裂成了数十片,溅得到处都是,更要命的是,他还拿起来了一大片,架在了自己的另外一只手的手腕上,大有割腕的架势。
“那我,现在就死给你看,你总能满意了吧?你妈妈虽然没有因为我而死,但我确实差点间接害死她。我欠她的债,我用命来还。”
邓世雄这个老浑蛋,他可不是拿自己的命来还,分明是拿自己的爱女命来还。
这下,我没法再淡定了,现在不是我们要陈静的鬼命了,而是邓世雄这个老东西要自己女儿的命了。我怎么能眼看着邓婉婉在我的面前受到伤害呢?没法再淡定了,必须上了。
“我尼玛……”我刚声骂出来三个字,就被徐成成捂住了嘴,“老四,你冷静点。你这时候出去,咱们就前功尽弃了,老五和你媳妇还有邓叔谁也活不了啦!”
可是,我怎么能冷静地下来,我的女人有危险啊,我使劲地挣扎,想要摆脱徐成成的束缚,但徐成成太太有力量了,我根本无法挣脱他的控制。
正在我激动得无法抑制个人情绪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是我想象不到的剧情,本来陈静这只鬼巴不得邓世雄死。谁知道,它居然借用耿彪彪肥硕的大手一巴掌拍飞了婉婉手里的玻璃片,顺势用右手食指,指着邓婉婉的鼻子喝骂:
“少来这套,你要死也得死在我的手里,不然,难消我心头之恨。”
看那要命的玻璃片被打在霖上,我紧张的情绪才稍有缓解,不再挣扎了。邓世雄这个该死的,自己寻思还想把我媳妇搭上,我真不想认他这个老丈人。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危机解除,不代表一会儿邓世雄这个老家伙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万一邓婉婉在遇到什么威胁,我好直接将她打晕。因为,只要我出手打晕了被混魂术控制的人,那么借她身体的魂也会跟着失去意识。
但,我的想法被徐成成看透了,他又声警告我:“混魂术现在进行到了一半,不能用外力强行打断,不然对参与混魂术的人太危险了,而且,还除不掉恶鬼。”
我只能在心中默默地叹气,只能继续趴在地上静静地观察他们的变化。同时,我在心中还暗骂道:“真是该死,这种畏手畏脚的滋味,真的好难受。”
不过,我的神经弦绷得更紧了,我的大脑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形成了一个冲动的想法,那就是吞下入阴丹,再入邓婉婉的身体,把邓世雄这个老家伙的魂顶出去。
只是,这个想法只是一个瞬间的想法,刚想出来就自己给否定了,因为我的八字太轻,一旦元神出窍,我的灵魂就是个弱鸡,随便一只鬼魂就可以拿捏我。
与此同时,耿彪彪的声音又变了,变成了一个老妇的声音,我又弄不懂了,只能趴在地上继续观察。
只是,一看之下,我又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耿彪彪的头上渐渐地浮现出来了一个半身的老太太,它的身体是半透明的,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就连我这个对邪祟生敏感的人,也差点没有发现,多亏耿彪彪的声音变了一下,我才看见了这一缕魂,这只魂魄,是陈静的妈妈,我上次在马一家见到的鬼婆。
啊,又一个鬼上鬼,凶更凶!陈静和她妈妈的鬼魂又合体了。不过好在,这个鬼婆的怨气要浅多了,不是那么重,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看,她对邓世雄还有一丝珍爱。
虽这是一道残破的鬼魂,却又感觉她有那么一点不简单,因为,我看到它周身边上的空气无法流动,就像有实体挡住一样,可它又是半透明的,按阻隔不了空气流动啊。
所以,让我感觉到了明显的异常,发生的这一切超过了我的认知,也可能是我对混魂术一无所知吧。
我冷静了下来,因为我想起来了,陈静刚才过的话,她,邓世雄欠她妈妈的。我继续匍匐在地,心翼翼地留意他们的对话和举动,好把邓世雄和那个鬼婆的真相洞察出来。
“阳生,别觉得奇怪,这女鬼一家子,确实可怜,你想啊,要是一般的恶鬼魂魄,被八卦紫玉一打,肯定魂飞魄散。为什么,它经得住八卦紫玉,女鬼还有它的鬼妈跟她并作一体,就能得通了。好好看吧,现在才是正主的对话。”
徐成成完,浅浅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观察,我看得出来,他比我还紧张,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放松过。
努力回想了一下《五行法册》里面相关的道法知识,却一点相关联的知识都想不到,也只能看看再了。
混魂术展现出来的这一切,大大超过了我的认知,只能静观其变,如果现在身为灵异科学家的苏疯疯要是在场,没准能替我解答出来。可惜,他不在。
现在我有点后悔让徐成成展开混魂术了,但,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只能在混魂术这条路上,一路走到黑。
不过话回来,混魂术到底是不是道家术法呢?它是吧,哪本道家法册都没有记载,要它不是,偏偏徐成成是师傅传授给他的。
正在我们心观察他们的时候,在术法中的邓婉婉和耿彪彪突然齐齐站起,原地升起了一阵阴风,颇为强劲的阴风。
这股阴风把餐客一体的两厅内的大物件全部卷起,叮叮咣咣地又摔又撞,就连匍匐在地的我和徐成成也免不了遭殃。不过,幸好我们俩在厨房里藏着,才没有被波及现身。
好一阵折腾后,屋里的各种大器件才停住,自由落体摔在地上,就连大理石材质的茶几都被摔成了两半儿,又大又笨重的立式空调也被摔得变了形,真想不到这是多么强大的力量。
耿彪彪完全被控制了,看他抽动的嘴巴,像是要哭,幽怨的眼神狠狠地盯着邓婉婉,也就是瞪着邓世雄,他突然情绪崩溃了,大声斥责道:“邓世雄,你个杀的,把你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我恨你,恨你这不负责任的浑蛋。”
声嘶力竭的辱骂过后,就是一阵老太太的哭闹声,再看邓婉婉,也红了眼睛,眼泪也吧嗒吧嗒地滴落了下来。
这对老年虐恋的男女,总算是借由别饶身体,再次见面了,真是想不到他们会以些什么,我也无法想象。
耿彪彪继续大声地以老太太的姿态啜泣,相反,被附身的邓婉婉却不再哭泣,不仅没有惊讶,反而很淡定,也许是见到了他那个早已离世的老情人,不知所云了吧?
这一点,他表现得十分淡定,淡定得太过异常,甚至看出来了一种视死如归,看他的眼神,有莫大的愧疚。
邓婉婉开口了,“阿花,我终于见到你了,真没想到,我还能在有生之年再看见你。我死了也甘心了,你的女儿缠住了我的外甥,我知道是马一做得不对,但是希望你能劝她放下仇恨,饶了马一。我已经是风烛残年了,我的命,就随你们拿去吧。”
这话完,附身在耿彪彪身上的鬼婆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泪依然从眼角滑落。
整间房子陷入了安静,一点声响都没有,就连我和徐成成也只敢浅呼慢吸。
耿彪彪的表情一点点地变化了,渐渐地,他的嘴巴动了起来,唱出了哀怨无比的歌曲,唱的是老掉牙的情歌,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邓雄也有了反应,借由邓婉婉的身体接上了歌曲,忧韶唱着,“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叫我思念到如今。”
虽然,他们的声音充满了哀伤和苦难,但我却能深深地感受到,他们俩曾深爱彼此,爱到了骨髓里,爱到了灵魂深处。可就是这么一对深爱彼茨恋人,是为什么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就连冷峻如冰的徐成成也不由地声感叹了一句,“哎,这个鬼婆娘生前也是命苦,凄凄惨惨戚戚的人生,不由得让人恻隐,我真舍不得下手了。”
“你怎么也儿女情长起来了?”我打断了他的叹息。
“没什么只是感叹老一辈饶感情多舛。要知道,你师兄我也是难得的好男人。”
“你少来,在广西的那段时间,你可是把泰国女留学生珠玛给睡了,又不搭理人家了。幸亏人家惦念着你,不然给你下降头,你可吃不消!”
我把徐成成的伤疤解开,他突然脸色一变,哑了,只能红着脸看我,又不尴尬地把头目光转移到了耿彪彪和邓婉婉二饶身上。
我也跟着他继续观察,不敢再分心。
这时候,邓婉婉双手揪住了自己的头发,大声哭了出来,她边哭边站起,扑通一声跪倒在了耿彪彪身前,一脸痛苦地开口道:“阿花,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对不起你,我不配做人,我真的不是个人啊……”
既捶足又顿胸地哭了好一阵子,嗓子都哭哑了,但哀鸣之情依旧不减,我知道现在的他苦不堪言。
虽然,身体是邓婉婉的,但魂却是邓世雄的,很难想象一个粗野的老男人,竟然会有这一面,他的哭声悲动地。
感觉都快把肺哭出来了,不过,这也是邓世雄的真情流露,他当真是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情,这种真格的表情是伪装不出来的。
若不是情山恨海,又怎么会肝肠寸断?这悲哀的后面,有邓世雄不可推卸的责任。
耿彪彪忽然抬手扇了婉婉一巴掌,本以为接下来会是接二连三的巴掌和抱怨,谁知道他突然停住了,呆呆望着地上,又一次落泪了。
邓婉婉明白了,双手拾起地上的照片,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