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郭迹泉买来的蛮子老婆,她见到崔忠义就跪下了,口里说着谁都听不懂的四川话。
郭迹泉坐牢解救了她,使她能够逃出被禁锢和毒打的命运。
“崔所长,我觉得她是在向你表示感谢。”
江耀武说道。
“可是,她还是像有别的事。”
崔忠义蹙起了眉。
他们都是男人,有些东西只能凭感觉,完全懂女人,还得找女人来。
他们把蛮子带到了政府找管妇女问题的华翠萍和孙艳玲那里。
一个小时后,华翠萍和孙艳玲带着蛮子出来了。
她们一脸怒容,感觉像是被侵犯了的样子。
原来,郭迹泉怕蛮子偷跑,用了十分变态的方法锁住了蛮子的身体,让见了很多例妇女问题的华翠萍和孙艳玲目瞪口呆,想冲进看守所把郭迹泉撕碎。
蛮子终于逃脱了郭迹泉的魔掌,华翠萍看着崔忠义调侃道:“崔所长,政府得给你颁发个锦旗,你看,你都协助两名妇女成功返乡了。”
崔忠义笑道:“锦旗就免了,可以考虑发个年终奖。”
“崔所长,你啥时候也变得这么铜臭味十足了?”
华翠萍哈哈大笑起来。
崔忠义又笑道:“我本来就是铜身嘛,臭味十足是早晚的问题哈。”
“崔所长也开始爱财了?”
茅怀安从车上走下来,出差一趟,回来官腔更字正腔圆了。
“茅书记回来了!”
华翠萍立刻去接茅怀安手里的包,惊讶着又问道:“不是得半年吗?怎么提前了?”
“想你们了嘛。”
茅怀安的猫脸春光乍泄。
想瞅瞅崔忠义听见这话是什么表情时,早不见了崔忠义的人影。
茅怀安回到乡政府,得知冯兰兰请假回了村,立刻派司机去把她接回来。
久别胜新婚。
冯兰兰和茅怀安一番床上饕餮后,冯兰兰张口就问崔瞳安的农转非到底什么时候能办好?
茅怀安一头冷水从头泼到脚。
“冯兰兰,老子出去几个月,回来你就不问问老子在外边吃得饱不饱?穿得暖不暖?张口闭口就是你女儿的事!你眼里还有没有老子这个人!”
冯兰兰冷哼道:“你不也答应得好好的!只要我和你睡觉,就负责帮我女儿转户口吗?难道你一乡之首说话是放屁?”
因为从利益开始的交往,撕逼时谁都不让谁,气得茅怀安让冯兰兰下床回自己的房间去睡。
“茅书记,你看清了,这本来就是我的床!该下床走的人是你!”
茅怀安一瞅,可不就是冯兰兰住的房间吗?气自己被冯兰兰弄得颠三倒四,提上裤子抓着外套气哼哼走了。
这天,崔忠义来找乡长郑坚定,把想在望山村办一所小学的想法又提了出来。
郑坚定听完崔忠义对望山村现状的描述,站起来握着他的手道:“崔所长,办学修桥可都是功德无量的事啊!难得你能有这样的觉悟,我们立即开会进行讨论研究,及早给你答复。”
崔忠义知道,依靠他个人的力量,在望山村办一所小学是很难实现的事。
但如果依靠政府的力量促成这件事,就容易太多。
崔忠义从当地山上买来一些农产品,又去找庄鲲鹏局长汇报了自己的想法,希望也能得到他的支持。
庄鲲鹏看着崔忠义带来的“山珍”,拍拍他的肩笑道:“这是叫我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逼着我给你办事吗?”
崔忠义不好意思笑起来。
“行,教育局那边我会去打招呼!放心大胆地干,一件一件去完成!男人嘛,总得给社会留下点东西!”
庄鲲鹏最后握着崔忠义的手鼓励他道。
崔忠义觉得自己遇见个这么好的局长,非常幸运,无以回报,就向庄局长保证自己的工作会更上一层楼的!
“好!提前预祝你的工作更上一层楼!”
庄鲲鹏把两瓶老窖特曲送给崔忠义,让他回去把酒干了,工作就会更快地更上一层楼。
崔忠义推辞不掉,就收下了。
骑车回去的路上,崔忠义感觉生活一天天翻开了新篇章。
但也如崔忠义提前料到的那样,茅怀安认为崔忠义的想法就是吃饱了撑的,闲得蛋疼,没事找事。
“周边没小学吗?松树林小学不能上吗?他崔忠义说想办学校就办学校了?是不是他想登天我还得给他找把梯子竖起来呢?!”
在讨论会上,茅怀安言辞激烈,态度鲜明,就两个字:反对!
华翠萍通过崔忠义,对望山村的妇女儿童有了很多了解,心里也很同情她们,也站在了崔忠义这一方。
“茅书记,松树林小学离望山村有六七里地,孩子们上学真的不方便,这也是儿童辍学的一个重要原因。”
华翠萍恳切说道。
茅怀安狠狠瞪了她一眼。
崔忠义打听到派出所的陈所长有亲戚在教育局当领导,没舍得把庄局长给的两瓶好酒喝掉,又拎着去找陈海说办学的事。
陈海收了酒,笑道:“啥时候崔所长也学会找关系找门路送礼了?好,酒兄弟收了,不过来喝酒的人可少不了兄弟啊!”
其实大部分男人都很讲义气,也都有心怀苍生的慈悲,只要有帮上忙的机会,都愿意众人拾柴火焰高。
茅怀安只是个例外,里边又涉及到复杂的感情,但他这一束黑暗终究是挡不住光的。
几方奔波和努力下,崔忠义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望山村建起了自己的学校,地点就在崔忠义宅子的左前方,取名为“希望小学”。
学校建成那天,望小玲抱着黑蛋呆呆地站在校门口,泪水一道道冲刷着皴得不成样的脸。
“死婆娘!你给老子滚回来!”
望财抓着一只破鞋在她背后叫嚣着,任红艳默默挑着水从他们身边经过。
就像是一个荒了的村子,黄土漫天,只留下一条瞎眼的大黄狗,和一个破烂不堪的家。
新建的学校,让望小玲羡慕得挪不动脚步,但属于她的时光好像已经泛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