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财拦住了崔忠义和简贞的去路,一脸无赖道:“说!我女儿为啥说恨你!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说!今天不说清楚不让你走!”
崔忠义笑了,倒真的停住不走了,勾起唇角,眼神里全是讽刺。
望财没想到崔忠义是这反应,他想象中的场面是崔忠义气急败坏地解释着,然后为了快点脱身,打发他几个钱一走了之。
谁知道崔忠义比个旁观者还气定神闲。
望财被盯了几分钟,强弩之末道:“瞪啥瞪!谁还怕了你!我现在先不找你算账!待我女儿生完孩子我再找你算总账!”
说完,命令任红艳拉着车子往里拉。
望小玲对着崔忠义的背影又是一番“我恨你我恨你”的喊叫。
崔忠义推着车子和简贞继续往前走,他若有所思道:“简贞,你有没有想过咱村上穷也好,落后也罢,抛却别的原因,还有一条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忠义哥,你先说说看。”
简贞温婉道。
“简贞,我想这辈子有机会的话,在咱村批一个学校,让孩子们都能就近去上学,而不是小小年纪就成了半瞎子。”
崔忠义凝眉说道。
“忠义哥,你的想法是好的,可在村批一个学校,那得多少关系和门路找啊。”
简贞觉得崔忠义的想法好虽好,实现起来却困难重重。
崔忠义看了看天,沉声道:“事在人为,有想法终归比没想法好。”
——
崔瞳安在卫生院住了整整一个月,出来时已经是又要过年的光景了。
医生交待,崔瞳安得一阵子上不成学,得好好静养一段时间,继续忌盐和清淡饮食,药也不能断。
崔忠义做不到把崔瞳安和冯兰兰都送回望山村,他已经经不起崔瞳安再出一点意外了。
崔忠义无奈地苦笑了,他摇了摇头,在他睡觉的空间又支起了一张床让冯兰兰住,中间用了一个布挡子隔开。
入住的第一个晚上,冯兰兰对着崔忠义长跪不起,嘤嘤啜泣道:“忠义,下半辈子让我给你当牛做马服侍你,只要你再不赶我和孩子们分开。”
崔忠义真想爆粗口道:“当初给老子戴绿帽子时,不是天天嫌孩子碍眼吗!这时候知道离不了孩子了?!”
想了想,咬牙憋回肚里去了。
冯兰兰在所里住下后,田秋兰第一个坐不住了,她对所里安排的工作横挑鼻子竖挑眼起来,有时候甚至还摔摔打打发无名火。
崔忠义工作上不愚钝,但在男女感情上算是弱鸡一个。
一次所会上,他严肃道:“田秋兰同志!有意见可向上级反馈,而不是无端对着桌椅板凳摔摔打打!
它们又不是沙袋,你对着它们发火能解决问题吗?”
徐小青牙齿咬着舌尖嘀嘀笑着,心说崔忠义真是个傻逼加二球!
田秋兰的表现和她的年龄不符得很,弄得崔忠义不知道如何开导她了。
徐小青也是个人才,闹了那么大的一场动静,崔忠义想着她肯定要换个地方避避风头,哪知她却没那事似地焊在茅山所里不走了。
还真是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个够。
崔忠义心说,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得罪春天了?这辈子才一会穿红一会戴绿的。
还好有个正常又能干的江耀武,总是能无形中助崔忠义一臂之力,使茅山邮所的业务蒸蒸日上。
吉弘昌业务能力也很强,就是有点不务正业,满脑子都是谈情说爱。
他那女朋友阿真有好一阵子没来了,最后一次来好像和他还吵了一架。
崔忠义不懂他们年轻人谈恋爱,他们那个年代就是只奔主题结婚生娃,哪还有什么我爱你,你爱不爱我的问来问去。
可也说不准,比如茅山乡政府的茅书记,比他还大几岁呢,听说就很会吟诗作对,说些女人爱听的话。
最近,茅书记也是火上浇油,频繁检查起乡里各所的工作来。
电所,粮所,供销社,卫生院,特别他这个小邮所,有时候能一天跑过来两趟转悠。
这不,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