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瞳安已经把头朝下竖去。
“安安——”
崔忠义感觉自己的手臂一瞬间拉长了,一把把头朝下的崔瞳安薅了出来,泪水瞬间模糊了眼眶。
“爸,爸,我我要……把……脸洗干净……再见妈妈……”
崔瞳安应该一路上都在哭,现在变成了抽噎,嗓子都变哑了。
崔忠义擦了擦脸上的泪,把崔瞳安放怀里的车梁上,带着她朝望山村的方向走去。
冯兰兰跛着一条腿在院子里喂鸡,那绝世的姿容配着残疾的身子,不知道怎么让人看了更觉凄惨,好像要是个长相普通的人落下残疾都没这么惨的感觉。
“妈妈——”
崔瞳安看见冯兰兰,就从车梁上往下挣脱。
崔忠义赶紧把她放下来,亲眼看着她不顾一切地奔向冯兰兰。
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也许是因为崔瞳安小,不知道她母亲做下的荒唐事;也许是知道了也挡不住母女连心,反正崔忠义看到的画面,只有一帧“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泪点画面。
冯兰兰跛着脚快速迎上来,抱起了崔瞳安,不断亲着她脸上的泪,自己却又糊了一脸泪水。
这个晚上,崔忠义再没能带走崔瞳安。
小姑娘就是不上学也要和冯兰兰在一起,要么就是让冯兰兰跟她一起去所里住,她才去上学。
打也打不懂,骂也骂不懂,崔忠义沉声道:“我先回所里去,汐汐雯雯也得人照顾,你好好给她讲道理,我明天一早来接她去上学,功课不能耽误了。”
冯兰兰垂着头嗯了一声,和以前的红杏出墙之姿判若两人。
“蛋个啷当蛋个啷当蛋个啷当……”
崔忠义刚出院门口,就见郭迹泉扛着锄头,歪戴着一顶破草帽故意在他们家院前耽搁。
崔忠义不拿正眼看他,准备蹬车上路。
“兰兰——
小娇娘——
躲屋里干啥子呢——
是又在等老子收拾得你叫唤吗——”
郭迹泉知道崔忠义已经不是冯兰兰的丈夫了,他又跑了老婆,感觉现在自己更可以光明正大发骚了。
正好撞见崔忠义,不刺激他几下心痒痒。
崔忠义咬了咬后牙槽,推着车子平静地继续朝前走去。
郭迹泉得意地大笑起来,心说这孬种今个脾气真好。
正笑着,腿弯处一软,嘴巴就啃到了硬实的地面上。
崔忠义一只脚踩在郭迹泉的背上,一点一点往下踩,直到郭迹泉没有了出气的力气,才把脚松开;循环往复,直到确保郭迹泉仅剩游丝之气维系生命,才松了脚,骑着车子扬长而去。
冯兰兰看见了这一幕,赶紧抱着崔瞳安回屋拴门,并像以前那样,把凳子椅子摆到墙角处,任谁有再大的力气都打不开门。
崔忠义回到所里,计划第二天五点出发,六点回到望山村,把崔瞳安接回来去上学。
凌晨五点,他用井凉水洗了把脸,推车子去开所里的大门。
推开门的一瞬间,崔忠义愣住了。
跛着一只脚的冯兰兰在门外站着,背上趴着还在睡梦中的崔瞳安。
冯兰兰的头发全被露水打湿了,身子又站不直,外人一看,就会把崔忠义立刻钉在陈世美的柱子上,三生三世不得翻身。
(明天是新年,祝福大家新年快乐!家人平安!
我曾经被差评和谩骂打击得差点弃书不写,因为我写的主人公不是非黑即白的大英雄,就是一个平凡人有缺点又有优点的一生。,不符合很多人的审美和阅读习惯。
我能坚持下来,是一直在跟读的你们,虽然素未谋面,但我真是很感动很感动。 因为无论是孩子,还是大人,甚至是经历岁月的老人,真的都离不开鼓励。
谢谢一直在的你们,愿国泰民安,我们永远在。 给大家拜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