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秋兰索性下了床,直接朝崔忠义的简易灶房走去。
崔忠义正在下面条吃,一抬头冷不防看见了田秋兰,立刻整了整衣服,严肃问道:“田秋兰同志,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请问有工作上的事吗?”
田秋兰趁势嘤嘤哭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甚是委屈。
崔忠义急慌起来,急忙道:“田秋兰同志!你不要在这里哭!有什么困难明天在工作时间提出来!现在请你回去休息!”
崔忠义不是个怕困难的男人,可对田秋兰突然而来的莫名其妙的哭泣却显得手足无措起来。
他除了很官方地要求田秋兰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一下子也没了别的良策。
“崔所长,郭,郭金库不是人,他家暴我!”
田秋兰又嘤嘤哭着诉说起来。
崔忠义面条也不吃了,径直出门往大办公室走去。
“崔所长,你这是要去哪里?”
田秋兰立刻跟上了他。
“你不是有事情需要反映吗?那就去咱所里最大的办公室,好打开天窗说亮话。”
大办公室的两侧,一侧住着吉弘昌和他时不时到来的女朋友;一侧住着江耀武。
在这样的包围圈下谈话,没有人会说他崔忠义大半夜和女职工不清不白。
“田秋兰同志,有什么委屈请讲?有什么需要我这个所长帮忙的也请讲!”
田秋兰听着崔忠义入职宣誓一样的官方口吻,又想气又想笑。
心说这家伙不知道怎么混上的所长?连女人的心思都看不出来,也不知道洞房花烛夜闹了多少笑话。
她偷眼打量一下正襟危坐的崔忠义,幽幽道:“那天他做了肉丝面,我端去给你吃,他当时虽然不乐意,可也没有表现出来什么过分的事。
可我回城里的家时,那个晚上他折磨了我一夜不让我睡,还非逼我说出和你到哪一步了。
崔所长,你说这不是家暴是什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向他解释,消除他心里的误会?”
说着,又拿眼偷觑崔忠义,下垂的嘴角勾出淡淡的笑纹。
“田秋兰同志!这是你的家务事!不是我分管的工作范围,恕我不能解决。
请你另请高明。”
崔忠义又是很官方道。
“可崔所长,你是引起误会的导火索嘛,你不帮谁帮?”
田秋兰有点撒娇道。
“如果听见炮响都认定我是导火索,我是不是都能绕地球三圈长了。田秋兰同志,你和郭金库的家务事,不管你们把谁牵扯进去,都不是别人的责任,都是你们自己关起门需要面对和解决的问题。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回去休息了,再见。”
崔忠义说着就站了起来,挺拔的身躯在黑夜里格外有男人味。
“崔所长,我——”
田秋兰突然想晕倒的样子。
崔忠义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而不是下意识地前扶。
“崔所长,我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江耀武出现在了门口,在田秋兰即将倒下的时候,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崔所长,这种情况下好像泼头上点凉水容易醒过来。”
江耀武一本正经道。
“是的!我这就去井里汲水去。”
崔忠义也一本正经道。
“我,我这是在哪里?”
田秋兰装作醒来的样子醒来了。
“爸爸,爸爸,我要找妈妈,我要找妈妈!”
崔瞳安只穿了一件小裤头,光着脚揉着眼睛一边哭一边到处找崔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