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嫂,咋这时候过来?”
崔忠义脸上浮起罕见的憨笑,看着让人心酸。
一个总是为别人遮风挡雨的人突然看见了生命中的一顶帐篷,谁还没有点撒娇的权力?
“伯伯好,达达好(当地的一种称呼)。”
崔紫雯崔梵汐姐妹俩也争相向崔有德和王春问好。
王春赶紧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压岁钱发给她们,包括一旁呆萌着的崔瞳安。
“嫂子别客气,发一个有那意思就得了,小孩子家花啥钱?”
崔忠义客气道。
崔紫雯赶紧把钱又往王春手里塞去,崔瞳安也呆萌着往回塞去,只有老大崔梵汐一蹦三尺远道:“爸爸,叫崔紫雯崔瞳安的还回去,我的才不还呢。”
崔忠义宠笑道:“你看,家家是不是都是老大被惯得最不讲理?”
王春笑道:“可不是嘛,头一个孩子,打不得骂不得,惯出了一身自个说了算的毛病。”
说着,又把压岁钱牢牢塞进了崔紫雯崔瞳安的口袋里。
崔梵汐见了眼馋,朝崔瞳安勾了勾小指头,崔瞳安呆萌着走到她身边,仰脸。
“安安,你把压岁钱给姐姐,姐姐拿钱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好,”
崔瞳安奶声奶气答着,就要从兜里把压岁钱掏出来贡给崔梵汐。
崔紫雯从腔子里发出了一声惩罚性的轻哼,眼疾手快就没收了崔梵汐手里的压岁钱,让她发誓再不吃着碗里贪着锅里的,哄要崔瞳安的压岁钱,才又还给了她。
“忠义,三个女儿可是你以后的福气,你看那雯雯,像不像极了你的脾气?”
崔有德是打心底的羡慕。
几个人坐着说了半天,冯兰兰才从里间漫不经心走了出来打招呼。
崔忠义向他们说了这两天发生的一系列状况,崔有德道:“喊个人来驱驱邪也是好的,人精神上那股劲,非得外人刺激才好,自家人怎样劝都行不通。
就像干俺这一行,《黄帝内经》《易经》都是随时要拿起来看的。
人的病,三分靠药,三分靠哄,剩下的就靠他的命了。”
崔忠义点头道:“哥说的极是,也就是知晓这个理,才答应去弄了个装神弄鬼的来。
哥知道的,平时无常我最讨厌这一套,啥都是假的,就人得争气,得好好过日子走正道才是真的。”
崔忠义在崔有德面前,似乎想一吐为快。
“就你那老实头子还想把日子过好?日子不过了你就是你的幸了!”
冯兰兰突然插嘴道。
崔有德和王春同时把目光转向她,心里责备她不守妇道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模样惊为天人。
这是崔忠义的幸,也是他的不幸。
不然怎么会红杏出墙呢?
崔忠义却不这么想,他始终认为,出不出墙和个人道德有关系。
谁都有冲动,但有道德的人能管得住自己,没道德的人才会管不住自己。
他现在认定,冯兰兰就是道德感薄弱的人,才会不守妇道的。
“忠义,今个悠过来,是想让你说说你嫂子,她非要给东升娶媳妇,你知道东升的年龄,还是个屁事不懂的孩子。
更离谱的是,还要给东芹说婆家,说是想早早尝尝男方的油馍蓝啥滋味?”
崔有德无奈说着,王春则一脸笑地坚定着。
“啊?这哪能行?都还是孩子呢!不行不行。”
崔忠义连连摆手。
“有啥不行,汐汐的婆家我也给选好了,就等着过完年给你说呢!”
冯兰兰轻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