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崔忠义彻底反应过来,又一张纸钱又风刮起来,准备往屋里钻。
崔忠义打了一个激灵,赶紧合上身后的门,自己一步踏进院子里。
就是这一踏,才发现脚下一阵温热。低头一看,是一大堆灰烬,旁边还有未烧完的纸钱。
昨夜,有人在他家门前烧纸!
崔忠义咬着后牙槽,迅速去找笤帚。眼下当务之急,是迅速清理掉这不吉利的一切,不让冯兰兰和三个女儿看见。
然而,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冯兰兰拉开门出来去茅厕小解。
看见眼前这一切,眼神一虚,双腿一软,栽了下去。
“喂!兰兰!”
崔忠义赶紧伸手去托,再转身时,又看见了崔紫雯和崔梵汐也立在了身后。
“爸爸——”
两个孩子瞅着门前的纸灰和纸钱,又难过又害怕。
有人咒他们全家,当他们是死了的人。
她们出生在农村,见过出殡,跪棺,抬棺,哭孝,上坟。
眼前的这一幕,她们是懂得的。
“爸爸,对不起——”
崔紫雯星眼含泪,上前一步,俯在崔忠义的背上哭起来。
“爸爸,对不起——”
崔梵汐比葫芦画瓢,也站着哭起来。
她们太知道是谁干的坏事了!
是崔耀祖一家!
崔忠义看两个孩子神情不对,一边托着冯兰兰一边问她们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姐妹俩把昨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崔忠义听完,朗声阔笑道:“那为啥要说对不起呢!干得多好!我女儿小小年纪就变成了巾帼英雄!爸爸自豪还来不及呢!”
“可爸爸,这——”
崔紫雯难过的指着门前的纸钱纸灰。
“怕什么!一咒十年旺!爸爸还得感谢他们呢!”
崔忠义表现得十分开朗乐观满不在乎。
他知道,此时他的态度决定着女儿对这事的最关键的态度。
见爸爸不怪罪她们,又不在乎这种诅咒,崔紫雯崔梵汐止住了眼泪。
冯兰兰清醒后,把这一切收进了耳朵里。得知是姐妹俩招致的诅咒,下地就是抓着笤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崔梵汐崔紫雯屁股上各甩了几笤帚疙瘩。
冯兰兰又气又怕,下手重,隔着棉裤也把姐妹俩的屁股甩得跟火烫似的。
“大早上你发啥疯!”
崔忠义夺下冯兰兰手中的笤帚,把她往屋里推去,冯兰兰一声长嘶,哭喊起来。
她是真怕自己会被咒死,还怕鬼魂进家。
崔忠杰一家三口躲在角落,把这一切悉收眼底,脸上阴满得意的笑。
然后悄没声地又溜回家去睡回笼觉。
“老头子,我想的主意好吧,你说咋感谢我吧,你去起来包饺子去?”
刘三妞躺床上后,不知怎么就想向崔忠杰求欢,也学着冯兰兰的原声翘舌卷音起来。
她不知道有东施效颦这个词,却把这个词演绎得淋漓尽致。
崔忠杰看着她的离唇千里的大龅牙,心说你恶心死老子吧!
黑更半夜眼不见时,还能勉强压上去;如今天光大亮,他若再忍着膈应下得去口,他才算真的他娘的金刚不倒身!
可刘三妞却一副志在必得的要定他的模样,甚至连口臭里都喷出阵阵春潮,崔忠杰就真的一骨碌从床上又爬起来,一迭声道:“我弄饺子去!我弄饺子去!”
刘三妞今个真是要作到底了,她唇齿缠绵道:“上哪去弄饺子?这不有现成的吗?”
我去!原来,自洪荒到清明,从古至今,黄话浑话——天下大同!
无师自通!
崔忠杰这会儿不是膈应了,是要吓死了,怕大过年的万劫不复!
要知道对于刘三妞,他从来都是只有在黑夜里拉灭灯想着别人的脸才能勉为其难,要是这大白天被她强了,估计就彻底牙签他娘哭半夜——牙签也死了,没了。